第43章 江州的風,吹起的都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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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澤銘說李萱心裏應該有一個深情無法割舍的人,其實他自己又何嚐不是有一個深藏在心裏的白月光。
    何澤銘當年闖禍後,由著吳小琴和自己父母做了決定,16歲的少年一夜成人,他才知道了什麽是擔當和責任,自己的無法擔責讓一個剛來到人世的弱小生命不能選擇地離開自己的生身父母,真的是對的嗎?
    離開鶴陽縣城,改名在鄰縣上了高中的何萬年,現在是如假包換的江州273所的博士何澤銘。當年的吳小琴選擇犧牲自己成全了他的未來,何萬年一直都是沒反應過來的,直到他真的變成了何澤銘,拿著新的戶口本身份證學籍備戰高考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那個15歲的姑娘做出了怎樣的犧牲和成全。
    人生的苦在於求而不得。
    何澤銘自覺罪孽深重。他不能也不敢用自己當年歲數小犯錯了去求得內心的安穩,他隻好拚命學習,以趕走那種隨行而來無處不在的內疚感。
    高中三年時光,是何澤銘埋頭苦幹的青春歲月,挑燈奮戰的黃金時光,那些記憶裏,缺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影。所有的人生關鍵節點,何澤銘都在心裏告知吳小琴:“你看,我考上了江州大學,這是江州最好的大學。”
    “小琴,我畢業了……”
    “小琴,我保研了,師從董學昌教授。”
    “小琴,我導師董教授病了沒了,我馬上就要畢業了,陳教授要我從他門下畢業,在他們研究所就業呢。”
    “小琴,我讀博士了,這下子就是研究所的頂梁柱了。”
    “小琴,你去了哪裏?你怎麽樣了?你現在幹嘛呢?”何澤銘的心裏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沒辦法填滿,所以他總是感覺生活沒有意義。
    提不起精神的何澤銘又如何不知道,自己和當年的吳小琴,大概率再也不會有同頻共振的機會和可能了。吳小琴的成全,是大義,是深愛,是“隻要你好我就心滿意足”的斷臂求生,是“為你隱忍一生我心甘情願”的情癡所為。
    何澤銘的姐姐給他打電話,“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讓爸媽操心,該成家立業了啊。”何澤銘不說話,隻是聽著,靜靜的。
    “那個誰,我幫你打聽到了啊,她已經結婚,生了一個男娃娃,都好幾歲了。”臨斷線前,電話那頭的姐姐輕描淡寫地說。“你也趕緊翻篇吧,咱也仁至義盡了。”
    真是屁話。何澤銘想,當年犯錯的是自己,一群人為了保護他,卻助推了女孩子去頂罪,扛下了幾乎所有的麻煩。而他何萬年,拍拍屁股走人了?如今姐姐說自己仁至義盡,仁在哪裏,義又在哪裏啊。何澤銘臉皮發燙了,就這件事上而言,靈魂深處誰是應該高看的君子,一目了然。
    何澤銘想,人生簡直是荒謬。這一群人都欠了人家吳小琴,估計她現在外麵有沒有生活來源,過得如何,都隻能道聽途說。
    “但小琴心裏一定是不想再見我,我們最終成為了陌路人。”何澤銘回複著阿爸的問題。江州的風傍晚時分涼意已經加重了,何澤銘喜歡那個傍晚時段出來走一走,老師陳羽良說他別那麽獨來獨往、老氣橫秋的,年輕人就該有點年輕人的朝氣。
    何澤銘心裏說,我又不想給你們添麻煩,正好趁一個人出來鍛煉夜跑挺好的。那些前塵往事,就封起來好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陳珊上次來所裏找爸爸陳羽良拿鑰匙,何澤銘說換個密碼鎖呐,方便,隻要有電,不用帶鑰匙啊,密碼和指紋錄入,以後外出都不用帶鑰匙了啊。
    陳羽良說,雙刃劍,也好也不好。用慣了老款物件兒的時候,你就知道啥是習慣了。
    陳珊看到在爸爸辦公室的何澤銘,想都沒想就直接興師問罪:“何博士,你這吊著我師姐找樂子呢?李萱不好嗎?”
    何澤銘有點兒尷尬:“不是你說的這回事,我就是覺得可能我倆還需要再了解一下。”他當陳珊是小妹妹,不好意思談這事。
    陳珊說,李萱的初戀連開始都沒開始,那個男孩子就白血病沒了,所以李萱沒有你說的那些啥啥破事兒啊。
    何澤銘說問題是她不是也覺得我不太合適嗎?陳珊說那是麵對你不主動的托詞,女孩的驕傲使然。
    嗨,何澤銘無語了,這性別差異這麽明顯的嗎?自己也有委屈呢,不知道從何說起。江州的風吹起的都是思念,然而這思緒萬千也是“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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