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聽我說一句。
    這次，單車是真的沒有了，給幫我的兄弟們說聲抱歉。
    你們也看到了，30幾個都是賒賬，我壓力很大。
    給現錢也沒車，不是不想賣，是現在真的沒車。
    30多個兄弟姐妹，也隻是登記一下而已。
    就光國這小子比較幸運，我今天剛騎了一輛回來，就被他搶走。”
    大家都羨慕嫉妒的瞅著楊光國。
    這小子與常人不同，別人被一群人盯著多少有點不自在，會躲避目光。
    他倒好，直視著眾人，一副傲嬌的大公雞模樣。
    楊光樹並沒有為了多幾隻野兔，幾斤黃鱔泥鰍，就把單車賣給大家。
    區別。
    區別對待。
    讓他們感覺到，比眾人地位高一點，待遇優厚。
    要讓幫忙的兄弟姐妹們知道，這單車，不是你有錢就可以在我這裏買得到的。
    關係，要關係。
    “光樹哥，我能不能預定一輛，你什麽時候有貨，什麽時候再給我。”
    一個大隊小夥子，可憐巴巴的看向楊光樹。
    他是真的想賒一輛單車，這段時間，下工之後，天天挖黃鱔泥鰍，運氣好，每天有個一兩斤收入，能賣個幾毛錢。
    現在自我感覺良好，不會再缺吃喝。
    想賒一輛單車，下工之後去其他大隊偷偷挖黃鱔。
    反正黃鱔泥鰍都是賣給楊光樹家，剛好用來抵債。
    “不好意思，兄弟，單車現在真的是緊缺。
    實話對你說，我這車還不能上牌，我怕你吃虧。”
    “光樹哥，上不上牌無所謂，我又不去縣城，這麽便宜的車，我還挑剔啥。”
    咋辦，這兄弟很執著啊！
    趕著，求著幫我賺錢。
    楊光樹都想答應他，但，為了一幫幹活的兄弟姐妹，還是忍痛拒絕。
    不缺吃喝之後，除了物質，什麽最重要？
    麵子。
    要讓大家覺得有麵兒。
    “兄弟，等光貴哥他們的單車交付以後，再談下一批單車。
    現在我不想說大話，也不想瞎承諾什麽，怕自己不能兌現，讓大家失望。
    到時候你們有些人，搞不好還追著我，指著我鼻子大罵。”
    大家看楊光樹態度強硬，今天是不能再談單車的事情。
    隻能退而求其次：“光樹哥，那你鋼絲套能不能送幾個給我們？”
    “沒有。”
    想啥呢，送你們？
    你們是爹還是我媽？
    又不幫我家幹活，還有臉要東西。
    “光樹哥，那等他們交付完成，記得通知我們一下。”
    ……
    楊光財見在楊光樹這裏不能買單車，就把主意打到自己三弟身上。
    瞅著楊光國胯下的嶄新單車，就心動不已：
    “咳，光國，你單車不錯嘛！
    看著還是新車呢！
    還是老弟你最厲害，居然幾十個人就你一個人拿到單車。”
    等了老半天，終於來了一個捧場的，雖然是自己大哥，也不是不能吹。
    沒辦法，一幫兄弟都羨慕嫉妒恨他，都沒有人來捧他臭腳。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與楊光樹的關係。
    大哥，不是我吹牛，一幫兄弟當中，就我與光樹哥玩的最好。
    當初打野豬，打狼群，打老虎……
    我們可是生死兄弟，第一輛單車，不給我給誰？
    我悄悄跟你講，你不要到處瞎傳，免得到時候有人說我不懂事。”
    楊光財豎起耳朵，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大哥，其實這輛單車，是光樹哥給王春梅買的，我硬是從她手裏搶了過來！
    現在知道，我與光樹哥的關係有多鐵了吧？”
    楊光財有些無語，老子還以為有啥秘密呢！
    又讓光國這小子在我麵前裝了一次。
    “光國，你與楊光樹關係這麽好，能不能把你手上這輛單車讓給我？
    你再找他買一輛。”
    楊光國用憤怒的眼神瞅著自己大哥：“楊光財，你現在就給我滾。
    我說你怎麽這麽好心，跑過來關心我，原來打我單車的主意。”
    尼瑪，你還真相信我單車來的這麽容易？
    還是把你老弟當傻帽，吹捧兩句，就把單車拱手相讓？
    “我是你哥，你怎麽說話的？”
    “就是因為你是我哥，我才生氣。
    要不是你是我親哥，
    我真想罵你一句，我艸你祖宗十八代。”
    “不給就不給，反應這麽大幹啥？”楊光財罵罵咧咧離開，不想讓外人看到他哥倆的笑話。
    “我呸，還親大哥，老子有點好東西，就過來摳，比個外人還不如。”
    ……
    “大家洗個手，還有兩個蔬菜，就開飯了，早晚飯，吃了兄弟們好去套野兔。”
    聽到快要吃飯，楊光國喊了一嗓子：“光樹哥，我先回去拿包煙。”
    楊光國說完，不等楊光樹回話，推著他的單車就往家裏走去。
    大家都知道，光國這小子，是想把單車先推到家裏去。
    真是的，把我們防的這麽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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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經是你的車，我們還能搶不成？
    楊光國路過場壩，可惜沒有多少人，就一幫老頭老太還有幾個小孩。
    大家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都在聊天，小孩子跑來跑去。
    楊光國幹咳了一聲！
    大家才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呦，光國，你這是想學車？
    你不要把楊光樹的單車給摔壞掉哈。”
    “叔，這車不是光樹哥的，是我剛買的新車。”
    “啥？光國，你小子買單車了？
    哎呦不得了，這不得好幾百塊錢啊！”
    “是哈，聽說還要啥工資券，單車購買券。”
    旁邊一個老頭連忙糾正：“那叫工業券，聽說隻有廠裏工人，供銷社營業員，才有資格領那東西。”
    楊光國也幫忙普及：“叔、嬸子，聽說工人好多都沒有資格領取。
    這玩意兒可是稀罕貨，都搶的打架，沒辦法，隻能抓鬮。”
    “光國，你這車多少錢買的？”
    唉，終於有人問價格了：“178塊錢，比縣城百貨商店便宜一塊錢。”
    “我的媽呀，好貴。”
    “是啊，178塊錢，這可以買多少糧食啊！”
    楊光國沒有說不要單車購買券，也沒有說不能上牌。
    推著單車在場壩繞了好幾圈，不敢騎，怕給車摔壞掉。
    沒有回家拿煙，又繼續推回楊光樹家。
    現在場壩人太少，等吃了晚飯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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