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發瞅著幾十輛二八大杠，吞咽著口水。
    這楊叔，本事不小，二八大杠也能買賣。
    衣服鞋子隨意的散落在屋簷下，瞅著還有棉襖，韓長發都想撿起一件，披在身上。
    兩頭大肥豬，不，準確的來說，是四扇豬肉，巴掌大的膘，肥得流油。
    韓長發忍不住吞咽著口水，上次老爹帶回去，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回味無窮。
    那味道簡直了，一口咬下去，爆汁，不，爆油，太下飯了。
    瞅著衣服邊上，一個小籠子裏，三隻白色的小動物趴在裏麵，嚇得像鵪鶉一樣。
    韓長發猜測，估計是跟自己一樣，同病相憐，怕狗。
    韓長發走近瞅了瞅，發現居然是兔子：“楊叔，這是兔子？”
    楊光樹沒好氣道：“不是兔子難道是狗？”
    韓長發也不在乎楊光樹的語氣，有本事的人，脾氣大一點，說話衝一點，怎麽了？
    我楊叔就算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我也願意。
    韓長發瞅著小白兔，喜歡的不行。
    要是送一隻給對象，估計晚上有機會鑽小樹林，或者鑽草垛子。
    這天氣晚上有點凍人，還是草垛子好一些。
    韓長發腆著臉：“楊叔，打個商量，能不能賣給我一隻？”
    楊光樹直截了當：“不能，我給我三個丫頭帶的，你也好意思跟他們搶？”
    韓長發腹誹：我怎麽不好意思？
    隻要你答應，我特麽現在馬上就拿走。
    韓長發有些可惜，這麽可愛的小白兔，就這樣從自己身邊溜走。
    韓長發退而求其次：“楊叔，下次幫我帶兩隻來可以不，我給錢。”
    “如果我三個丫頭把小白兔養死了，我再去買。
    不死，我不想去，麻煩。”
    任憑韓長發再怎麽喜歡溜須拍馬，這一刻，都想把楊光樹打一頓。
    這家夥說話，太特麽氣人。
    楊光樹懶得再與這王八犢子瞎扯淡：
    “你不是說要幫我拿東西嗎？
    瞅見那大肥豬了沒有？
    你扛一扇豬肉，跟著我去紡織廠。”
    韓長發瞅著那大肥豬肉，一扇估計最少一百六七十斤，自己可扛不動。
    韓長發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就怪自己剛才多嘴。
    現在好了，這麽重，自己可怎麽扛？
    二八大杠倒是可以馱著走，但沒有安裝貨運鐵架子，一扇豬肉可放不穩。
    韓長發有些為難，話已出口，怎麽不兌現：
    “楊叔，要不我去叫我爹來？”
    楊光樹隻是逗他玩而已，怎麽會真的叫他扛大肥豬肉。
    楊光樹指了指酒壇子：“抱著一壇酒跟我走。”
    韓長發單車也不要了，抱著一壇酒跟在楊光樹身後。
    鼻子對著酒壇子嗅了嗅：“楊叔，這啥酒啊，我怎麽聞到一股高粱的味道。”
    一壇酒加上酒壇子，估計有40來斤，盡管韓長發覺得還是有些重，但比扛著一扇豬肉好了無數倍。
    “高粱味道，肯定是高粱酒，還會是米酒不成？”
    韓長發現在已經習慣了楊光樹的語氣，衝就衝一點，誰讓他認識劉廠長。
    來到紡織廠門口，給楊光樹的感覺，與後世的工廠也沒啥區別。
    還是有些區別，廠房太矮，不像後世，好多工廠動不動就四五層樓。
    不過這年代沒有電梯，一樓還是最方便。
    楊光樹帶著韓長發徑直的往廠裏走去。
    “幹什麽的？”
    突然，出現幾個手持步槍的人，把楊光樹嚇得一哆嗦！
    楊光樹有些懵逼，紡織廠怎麽會有人手持槍械？
    韓長發急忙從後麵走過來：“同誌，他是我叔楊光樹，是劉林兵劉廠長的朋友。”
    見是韓長發，幾人稍微放鬆了幾分警戒。
    這小子，有事無事遇到他們都會問一聲好。
    盡管有些看不起他，但天天聽到好話，還是很順耳。
    幾人語氣緩和了幾分：“證明有嗎？介紹信有嗎？”
    楊光樹有些麻爪，啥都沒有。
    楊光樹也很是光棍：“沒有，要不你們去通知一下劉廠長，
    就說小平大隊楊光樹找他，他要的東西到了。”
    邊上有一個小年輕開口：“劉廠長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給我退到外麵去，等劉廠長上班，我們確認無誤之後，你再進去。”
    楊光樹還想說啥，被韓長發扯了扯衣服：
    “楊叔，要不等下我去辦公室給您瞅瞅，
    劉廠長上班了，我去通知他一聲。”
    進不去，楊光樹也沒轍，總不可能也掏出56式半自動步槍和他們對狙。
    兩人走到邊上，楊光樹隨便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
    扔給韓長發一支香煙，才開口詢問：
    “長發，這幾人是幹啥的？怎麽還帶著槍？”
    “保衛科的，要是你再逼逼懶懶，他們真的會開槍打你。”
    楊光樹真想給這小子兩腳，老子沒怎麽說話好不好？
    啥叫我逼逼懶懶？
    楊光樹才不信韓長發的鬼話，自己可是來找劉林兵的，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開槍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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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是與他們其中一員有私人恩怨，公報私仇開槍打自己還有可能。
    見楊光樹似乎不在意，韓長發又科普起來：
    “楊叔，你可不能大意，他們真的敢打人，
    街溜子遇見他們，都要離得遠遠的。
    他們不僅手握步槍，還有好幾挺重機槍。
    發生衝突，能把你打成馬蜂窩。”
    我特麽不是街溜子好不好？
    後半句話，這就有點把楊光樹嚇到了，特麽的，重機槍都有，這是要幹啥？剿匪？
    “真的有重機槍？”
    楊光樹還是有點不相信，一個紡織廠而已，用得著這樣嚴防嗎？
    韓長發咽了咽口水，不是羨慕，是害怕。
    別看他平常屌的一批，但遇到保衛科的人，就像孫子一樣，不敢再跳。
    “楊叔，是真的，他們經常去山坡上拉練。
    公社好多孩子都知道，就等著他們拉練完，好去撿彈殼。”
    尼瑪，這年代的保安，都這麽牛逼嗎？
    這是保安，還是公安啊！
    兩人就坐在路邊抽著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上班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好多女工，見坐著兩個大小夥，見怪不怪。
    經常有人守在門口，等著自己對象。
    但大清早就來守著的還是很少見。
    有些人瞅見韓長發，有些無語。
    你是紡織廠的員工，你也坐在門口幹啥？
    給別人介紹誰是大姑娘，誰是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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