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你會不會用那洋玩意兒？
    不行就讓光樹上吧，他年輕，接受能力強。”
    通電，社員們都是喜悅的。
    還敢開大隊長玩笑。
    臥槽，這群逼崽子，這是在逼宮？
    你們開玩笑，我當真了：
    “行，等我去公社開會提一嘴。
    看上麵怎麽說。”
    說他老，大隊長可不服輸：
    “還有，老子也才50來歲，正是當打之年。
    哪裏老了？
    有些位置，還就需要我這樣成熟穩重的人。
    你們小年輕太容易衝動，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戾氣太重。
    別把小平大隊帶入深淵。”
    這話楊光樹認同，要是他當大隊長，肯定很激進。
    要是有人騎到大隊頭上，肯定帶著人殺過去。
    還真需要大隊長這樣的人鎮場子。
    其他社員與楊光樹想法則相反：
    “大隊長，你是不是舍不得，放不下你手中的那點權利？”
    大隊長直接開罵：
    “給老子滾蛋，老子一輩子都在為小平大隊付出。
    什麽時候欺壓過你們？
    每件事都是公平公正。
    一家人餓肚子，照樣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從未偷偷拿過大隊一顆糧食。
    要是上麵同意，我現在就退位讓賢。”
    玩笑，偶爾來兩句，大家夥都不當真。
    你來我往，與吵架沒區別。
    那不是玩笑，是在互相攻擊。
    話題，就此結束。
    翌日。
    楊光樹一家子還未起床，他家院壩像趕集一樣喧囂。
    以前幫忙的兄弟姐妹，現在人人有狩獵夾，收獲頗豐。
    “我對你們說，昨天晚上我就知道會夾到東西。
    但我沒想到會是麂子。”
    第一次搞到大貨，楊昌平興奮異常。
    其他人則羨慕嫉妒。
    這個時間點，能站在楊光樹家門口的都不會空手。
    每個人手裏最少都有一隻野兔。
    狩獵夾加套子，一隻都沒有，那不是運氣差。
    是技術太差，菜。
    楊光輝兄弟倆，沒有加入羨慕大軍。
    楊老弟手裏提著一隻大豬獾，也是被羨慕嫉妒的對象。
    “老弟，你哥倆是在哪裏夾到的豬獾？”
    楊光國今天比較倒黴，狩獵夾一個耗子都沒夾到。
    還好，套子比較多。
    套住一隻兩斤左右的小兔子。
    兄弟們對視一眼，自然不會實話實說：
    “跟你們一樣，下在路中間。”
    楊光國信以為真，還以為兄弟倆走了狗屎運。
    劉老根老老實實的在水缸邊上殺著魚。
    沒人搭理他。
    他從小到大就是欺負對象，盡管現在與楊光樹熟悉。
    但也沒人把他當盤菜。
    別人有狩獵夾，套子，劉老根一點不羨慕。
    他有一個地籠，已經心滿意足。
    楊光樹在他絕望的時候伸出援手，讓他不至於餓死，甚至找了對象。
    對楊光樹感恩戴德，第一次感覺到人間還有真情。
    現在收獲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每天還有十斤八斤。
    價值兩三塊錢。
    對劉老根來說，這就是一筆巨款。
    一天兩三塊錢，一個月就是八九十。
    光是這個數字，就能讓劉老根走路腿打哆嗦。
    害怕哪天步了老爹老娘的後塵。
    今天還要上工，楊光樹可不敢睡懶覺。
    把王春梅的手拿開，輕手輕腳的起床。
    耳聰目明，路過堂屋，隱約聽到有說話聲。
    透過玻璃窗，隻見兄弟們三五成群，不知道在聊啥。
    還沒刷著，牙癢。
    點了一支煙，趕忙往屋外跑。
    害怕煙味飄到王春梅房間。
    見楊光樹匆匆忙忙出門，一幫小兄弟眼尖：
    “光樹哥，你不行啊！
    這才幾點，你就憋不住尿？”
    “就是，天天大魚大肉，你啥也沒補到？
    要不要去打一隻老虎來補補腰子。”
    越說越離譜，還群攻。
    “滾蛋，我需要補？”
    說這話的時候，楊光樹有些底氣不足。
    以前被王春梅壓榨，頓頓不離虎鞭酒。
    現在嘛，才換成虎骨酒調養身子。
    把身上的一包煙扔給大家：
    “身上就隻有一包，沒搶到的就當是早晨戒煙。”
    放完水，楊光樹全身舒爽。
    才有時間看他們收獲：
    “臥艸，麂子？豬獾？
    運氣不錯嘛！”
    要知道，一幫人天天狩獵，野生動物也越來越精。
    本來就隻在山腳下放狩獵夾，幾率就不大。
    三五天都搞不到一隻大貨。
    得到誇獎，楊昌平屁股要翹上天：
    “光樹哥，什麽運氣？
    我這是實力好不好？”
    還朝著楊光國揚了揚下巴，那意思不言而喻，加倍嘲諷。
    楊光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讓你嘚瑟，過幾天老子要還回去。
    楊光樹不管楊昌平是何種技巧，反正受益者是他。
    有野獸進就行。
    瞅著楊光輝兄弟倆的豬獾，楊光樹有些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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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搞了個這玩意兒？”
    “光樹哥，你瞧不上？
    那我拿回去了哈！”
    要不是為了換幾塊錢過年，楊靠弟可舍不得這豬獾。
    熬油炒菜，那叫一個香。
    瞅著最少二三十斤，楊光樹可舍不得讓它從自己手裏溜走：
    “拿到我家的東西，還能讓你們帶回去？
    綁好，上秤，晚上我下工了再收拾它。”
    純天然，無汙染，豬獾油，剛好給王春梅煮菜吃，補補身子。
    楊光樹忍不住問了一嘴：
    “你們在哪搞的這玩意兒？”
    要知道，豬獾比麂子難弄。
    楊老弟撒了個謊，吹著牛逼：
    “夾豬獾是講究技術的，它的糞便裏麵有昆蟲碎片。
    看它經常走哪一條路，在哪裏拉屎，
    死守個十天半個月，總會逮住它。”
    一幫人聽得頻頻點頭。
    連楊光樹都認為有幾分道理。
    兄弟倆鬆了一口氣，自然不敢告訴楊光樹。
    這豬獾是在一座墳墓裏夾到的。
    這家夥在裏麵安了家。
    兄弟倆把狩獵夾下在洞口，夾不到才見了鬼。
    要是楊光樹知道這兩個混蛋玩意兒是在墳頭夾到了，才不會要。
    不知道還好，知道太膈應。
    這特麽還咋吃？
    老墳還好，要是新墳……
    今天挖洞，楊光樹揣著兩雙手套就出發。
    家裏除了鋤頭，洋鎬，沒有其他工具。
    挖洞，這玩意兒肯定不行。
    沒工具，就去找大隊。
    要是大隊都沒有，那就是大隊長的失職。
    估計要被口水淹死。
    來到場壩，不止楊光樹一人空著手。
    大隊長今天沒磨嘰：
    “去庫房領取工具，開始幹活。”
    楊光樹好久沒來庫房，比上次還亂。
    楊光樹實在忍不住吐槽：
    “臥艸，這倉庫保管員是不是天天在睡大覺？
    這他娘的，亂七八糟，路都沒有，耗子進來都得開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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