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春梅早早起床，給楊光樹做早飯。
    今天要上工。
    她倒想去，楊光樹不讓。
    “光樹，快起床吃早飯，等下來不及了。”
    搖了好一會楊光樹，就是不起床。
    “讓我再睡一會兒！”
    太吵，楊光樹還扯被子把腦袋捂住。
    王春梅也是無法了，這男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喜歡賴床。
    要不是會賺兩個錢，這與大懶漢有啥區別。
    “快點，等下遲到了哈！”
    王春梅直接把被子掀開：
    “你起不起？”
    冰冷的小手，就往被窩裏伸。
    楊光樹一個激靈：“哎呦，你想凍死我啊！”
    熱脹冷縮，差點沒了。
    不情不願的起床，洗漱。
    早飯，又是稀飯鹹菜饅頭。
    “唉，春梅，下次能不能煮碗麵條？”
    天天鹹菜稀飯，楊光樹真的是吃夠了。
    王春梅倒很光棍：“我不會。”
    和麵，做饅頭包子，她會。
    這麵條，真不知道咋弄。
    “你有得吃就不錯了，不要不知好歹。
    下次我拿玉米芯煮稀飯給你吃。
    過上幾天好日子就開始挑三揀四。”
    王春梅想到以前，別說饅頭，稀飯都喝不上。
    楊光樹趕忙閉嘴，可不能惹媳婦兒生氣。
    氣性大，對胎兒發育有影響。
    楊光樹慢悠悠的來到場壩，社員們已經自覺的拿好了工具。
    就等楊光樹一聲令下，全軍出擊。
    “光樹哥，你咋才來？”
    “就是啊，光樹哥，你身為大隊長，可要以身作則。”
    一群小兄弟數落著楊光樹。
    “上工時間，請叫我職務。
    沒大沒小，我不要麵子的嗎？”
    楊光樹背著手，向著前台走去。
    “好的，楊職務。”
    一群兄弟，沒把他當盤菜。
    楊光樹腳一滑，差點從石階上摔下來：“臥艸。”
    見楊大隊長出糗，惹來笑聲一片。
    “通友叔，麻煩您老人家上來一趟。”
    自己不可能天天管著這幫人，有正事要忙。
    總得找個人監工。
    楊通友還以為楊光樹找他，是為了詢問工作細節安排。
    瞅著場壩邊緣，楊光樹一愣：
    “嫂子，你來幹啥？”
    小樣，你以為裝鴕鳥，就能逃過我的法眼？
    鄭小娥低著腦袋，一直害怕被楊光樹發現。
    沒想到他眼這麽尖。
    “我來上工。”
    躲無可躲，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楊光樹有些生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麽對得起老根哥。
    他又自私了。
    “我不是說過，你好好在家帶孩子就好了嗎？
    我還能讓你娘倆餓死不成？”
    社員們好像吃到了大瓜。
    都興奮的瞅著兩人。
    這光樹可以啊，又拿下一個小寡婦。
    不愧是小平大隊，寡婦殺手。
    “情兒去上學，我在家無聊。”
    其實，她是怕有人說閑話。
    啥事不幹，就靠楊光樹養活。
    現在肚子還不凸顯，過幾個月，不知道如何應對流言蜚語。
    說懷的是老根的種，肯定沒人信。
    “回家去，修路不差你一個。”
    管你是不是嫂子，楊光樹說話，語氣有點重。
    鄭小娥也是個強種，低著頭，一聲不吭。
    就不離開。
    以前，挺著大肚子都上工。
    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女孩，有的是力氣和手藝。
    不是自己愛人，不聽勸。
    說多了還得罪人。
    楊光樹也是難做：
    “嫂子，你也上來。”
    這個，鄭小娥倒沒拒絕。
    聽語氣，他二叔氣消了不少。
    楊光樹開門見山：
    “大家也知道，我經常三天兩頭在外麵跑。
    沒時間帶領大家勞作。”
    這個社員們是知道的，就是楊光樹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想當大隊長了？
    才上任一天就要卸任？
    沒人打斷他施法，都想知曉下文。
    楊光樹先斬後奏：
    “我不在的情況下，由我嫂子監工，前任大隊長安排工作。”
    前任二字，又刺痛了楊通友的心。
    他娘的，這小子倒會搞。
    光拿工資不幹活，讓我這半大老頭上。
    鄭小娥震驚的瞅著楊光樹：
    “光樹，你說啥？
    讓我當監工？”
    “對，你來回走動，看他們有沒有人偷奸耍滑。”
    楊光樹又補充一句：
    “不用幹活。
    通友叔也一樣，分配完工作，你直接回家睡大覺也沒事。”
    管理，就要有管理的樣子。
    幹活，不差你一個。
    社員們交頭接耳：
    “還可以這樣？”
    “這種好事，怎麽不落到我頭上。”
    “大家有意見嗎？
    覺得不妥當，我再另行安排。”
    要是反對鄭小娥的人太多，楊光樹也不會強讓她上。
    剛好借此機會，讓她去陪春梅踩縫紉機。
    兩女有個伴。
    說啥？
    說什麽都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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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處也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幹脆閉嘴不談。
    楊光樹有些可惜：
    “默認，就是同意。
    我可不想大家在上工的時候故意為難他倆。
    他們也不會故意刁難你們。
    累了，該休息就休息，該抽煙就抽煙。
    找個卡卡拉屎偷懶也行。
    我可不像通友叔一樣，把你們當牛馬使喚。”
    楊通友對著他就是一煙鬥：
    “你他娘的踩著老子過河就算了，還把我當反麵教材。”
    楊光樹被打，社員們拍手叫好：
    “通友叔，狠狠的打他。
    他拿工資你幹活。
    生產的牛都沒有被這麽使喚過。”
    都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巴不得兩任大隊長幹起來，看好戲。
    ……
    沙石，就地取材。
    就在馬路邊上挖。
    楊光樹叼著個煙指揮現場：
    “這個坑，這個溝不能用泥巴填埋。
    找幾塊石頭塞進去，再用沙石把縫隙填滿。”
    “沙石不能攤太平，上高下低，稍微有點坡度。
    別特麽下大雨了積一大灘水。”
    “太薄了，你們糊弄鬼呢？
    再厚五公分，我可不想每個月都拉你們出來修路。”
    一勞永逸。
    有再次修路的時間，還不如讓他們在家休息。
    “嫂子，你可得盯緊質量。
    偷懶耍滑，你睜隻眼閉隻眼。
    社員們都不是機器。”
    大隊長楊光樹沒吩咐，他可比自己還懂。
    鄭小娥有些緊張，以前在鄭家大隊，天天被人訓。
    現在，搖身一變，當上監工。
    身份轉換太快，還沒適應。
    還有，有點開不可口，不好意思指揮別人。
    楊光樹親自給楊通友點上香煙：
    “叔，您老稍微看著點。
    我怕我嫂子壓不住人。
    有人欺負她，跟她頂牛，您老可不要坐山觀虎鬥。”
    楊通友胸脯拍的邦邦響：
    “有我在，你放心，沒人敢欺負老根媳婦兒。”
    “我出門幾天，把種子搞來，讓今年產量翻他個三五倍。”
    “你小子可不要吹牛皮，漲產一半，我就心滿意足。”
    ……
    烏傷市。
    小島別墅，楊光樹美美的泡了一個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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