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北戰事以來，根據地時不時都會湧入一些逃難的人。
    這些人當中，有貧苦的老百姓，也有高級知識分子。
    有些人來到這裏，是為了混口飯吃。
    有些人來到這裏，是為了參加紅軍隊伍。
    也有些人來到這裏，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天，根據地又來了一批人。
    其中有一個姑娘，一來就說要找政委。
    警衛員把她領到了秦陽那。
    這個姑娘，剪著短頭發，鼻尖上掛著一副眼鏡，一身學生裝打扮，手裏提著個行李箱子。
    “報告！”
    “進！”
    “政委，這姑娘家說來找您的。”
    “好，你下去吧！”
    秦陽仔細打量這個姑娘，實在沒什麽印象，更別說知道她的名字了。
    “姑娘，你是？”
    “秦大哥，我是你的校友，燕京大學的。”
    “哦？你怎麽知道我是燕京大學的？”
    秦陽一臉驚奇看著眼前這個姑娘。
    “咱的老師程先逢告訴我的。”
    “你也聽過程老師的課？”
    一聽到對方準確說出老師的名字，秦陽立馬客氣起來，像見了老熟人一樣。
    “來，來，坐下。”
    “你怎麽稱呼？”
    “我名字叫馬麗，你叫我小麗就行了。”
    “還是叫你小馬吧！”
    初次見麵，就這樣稱呼人家，秦陽覺得不是很妥。
    雖然是校友，也不至於叫得那麽親密，有點占人家便宜的感覺。
    “程老師身體可好？”
    “好著呢，她老是在我麵前提起你這個高材生。說起你在學校參加青年運動的事情，當得知我去太原的時候，他順道說起了你也在這邊，然給我順便找找你，幫他帶個話。”
    “是嗎！那老師讓你帶了啥話過來？”
    秦陽一臉關心地問道。
    “老師說了，華夏國之大，事之多，不是你一個人可以左右的，盡到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別為了事業熬壞了身子。”
    “嗬嗬，程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我啊！”
    聽到馬麗帶來的口信，秦陽深信不疑。
    在學校的時候，老師就沒少找自己談心。
    自己能那麽早就接觸新思想，還多得老師借閱的進步書籍。
    他還經常對自己說，做什麽事情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每一個華夏人都要盡自己的本分，才能讓華夏變得更加強大。
    自己走上革命這條道路，老師也是很支持的。
    對於他加入了黨，老師當天的反應他至今記憶猶新。
    那天，老師留了自己在他家吃飯。
    讓師母做好了菜後，他就支開了她。
    隻剩下他們兩人，邊喝酒邊聊天。
    “秦陽，無論你選擇了什麽樣的路，老師都支持你！”
    說完他就先喝了一杯。
    “老師年紀大了，已經不能再為華夏做什麽大事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教出更多有出息的學生來。”
    “我相信，你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事業，老師為你感到自豪！”
    那一晚，程老師出人意料地喝醉了，還跟自己談了許多學習外的東西。
    對自己來說，程先逢既是一名良師，也是一名益友。
    在自己迷惑的時候，總能給自己指點迷津。
    “秦大哥！”
    馬麗一聲叫喊把他從記憶當中拉了回來。
    “小馬，你到太原有什麽事嗎？”
    “原本是打算回太原看看家人的，後來出發了才知道家人都往南方避難去了！”
    “是啊，現在到處都傳著鬼子就要打到華北來了，都往南逃了呢！”
    江濤帶領先遣隊去參加長城抗戰，好不容易把鬼子殺回了熱河。
    沒多久，長城又被鬼子奪取了。
    沒辦法啊，誰叫守衛長城的士兵手裏都沒有好家夥呢。
    拿燒火棍跟真槍實彈來打，哪裏打得過？
    “那你有什麽打算？”
    “我現在能有什麽打算！太原的家已經沒有人了，父母現在又找不著了，隻能等他們在那邊穩定下來了，再過去找他們。”
    “這樣做也是最穩妥的辦法了！”
    “秦大哥，我能有一個請求嗎？”
    “那麽客氣幹啥，你說就是！”
    “要不，我先在你們這裏留下來，等到我爸媽安定了，我再過去找他們。”
    “這個……”
    秦陽遲疑了一下。
    這畢竟是軍隊，是有紀律的，不是地主家看家護院的家丁隊伍，隨便能留人。
    見秦陽麵露難色，馬麗也猜到了個中的難處。
    “秦大哥要是為難，我不留這裏也沒關係！”
    “這個倒沒什麽為難，隻是我得和師長商量一下。”
    正說著，江濤的聲音就傳了進來：“政委，那些裝甲車，還有擲彈筒造得怎麽樣了？”
    他大踏步走了進來。
    抬頭見到屋子裏麵有個姑娘，他愣了一下：“今天有客人？”
    還是個女人！
    難得政委這回開竅了。
    “今天有女客人，那我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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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濤轉身就要離開。
    “師長，別，走什麽啊，正有事和你商量呢！”
    秦陽喊住了就要溜的江濤。
    “還能有啥事比你眼前的事更重要啊？咱的事就改天再商量吧！”
    江濤想成人之美。
    “就是眼前的事！”
    難道秦陽，準備跟這女的……？
    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老子才第一次見他倆，他們就要那個了？
    江濤雲裏霧裏的。
    “師長，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說吧，咱倆誰跟誰啊！”
    “這個姑娘想留在咱隊伍一段時間，等她父母在南方安定下來了，再過去找他們！”
    “嘿，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就留個人嘛，你政委自己定不就得了嘛！”
    江濤把秦陽拉到一邊，轉過身跟他說道：“這姑娘，不是你那個啥？”
    “你想哪去了？人家就是我一個校友，順道過來幫老師捎個口信給我的！”
    “嘿，害我白替你開心一回！”
    兩個人轉過身來。
    “這是我們紅八師師長江濤。”
    “這是燕京大學馬麗，我的校友。”
    秦陽替兩人作了簡單的介紹。
    “咱政委是實在人，軍事工作上那是沒法說，就是生活上一塌糊塗，缺個主事的人。”
    江濤一臉壞笑。
    馬麗也聽出了弦外之音，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政委，人家姑娘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你得帶人熟悉熟悉這裏的風土人情啊！”
    “我還有事，就不妨礙你們了！”
    江濤找了個機會趁機溜了。
    就這樣，馬麗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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