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清司早飯都不吃了，直接坐車前往阪垣師團。
    此刻，不應再叫做阪垣師團了。
    因為阪垣征四郎已經死了。
    這見天主教堂，現在已經是斷壁殘垣間。
    香月司令官踩著滿地玻璃碎片踉蹌而入。
    “司令官，請戴上這個。”
    參謀遞過一隻防毒麵具。
    “不需要！”
    他直接用手推開了遞過來的東西。
    屋子還散發著屍體燒焦的味道。
    那強烈刺鼻的毒氣，早已讓風吹散得差不多了，卻依然有一點臭味。
    香月脫掉了一隻手套，堵在鼻子上。
    整個屋子都是殘缺的軀體，分不清哪部分才是阪垣征四郎的。
    昔日威風凜凜的帝國雙子星之一，此刻身首異處。
    堂堂一個師團長，帝國成功的軍事謀略家，此刻屍骨全無。
    “八嘎！八嘎呀路！”
    香月的軍刀“當啷”墜地。
    “誰做的，有眉目了嗎？”
    他掉轉頭，眼光淩厲地看著師團本部的軍官。
    “報告司令官閣下，初步懷疑是八路軍做的！”
    一個軍官微微發顫著回答。
    “土八路？縣城哪來的八路！八路還躲在晉西北的山溝裏呢！”
    整個晉地，現在都讓他們的第一軍壓迫到喘不過氣來了。
    那些裝備精良的支那正規軍都不是皇軍的對手。
    這些泥腿子哪能是帝國的對手。
    他們都快要活不下去了，還敢主動出擊？
    未免太可笑了吧！
    “搞清楚了沒，八路軍怎麽可能在這裏出現！”
    如果八路軍在這裏出現，說明阪垣師團的防守形同虛設，也說明自己的第一軍是吃幹飯的。
    那怎麽可能！
    “到底是誰幹的？”
    香月惡狠狠地問道。
    他似乎想要從軍官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報告司令官閣下，是八路軍168師江濤幹的。”
    “168師？江濤？”
    “你怎麽如此肯定是他做的？”
    香月充滿疑惑。
    “將軍請移步到這邊來！”
    那個軍官把香月領到了牆壁那裏。
    “上麵寫的字是什麽意思？”
    他看這上麵的華夏字，知道不會是什麽好話。
    隻是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而已。
    那個軍官怯怯地說道：“將軍，我不敢說！”
    “說！”
    香月瞪了他一眼。
    “殺光倭奴，這就是你們的下場。江濤！”
    他結結巴巴說出這句話來。
    “倭奴什麽意思？”
    “這……這是支那人罵我們的話，說我們不是人！”
    “八嘎！”
    香月青筋暴起。
    “可恨的支那人，竟然敢辱罵皇軍。”
    “江濤？”
    這名字怎麽聽著那麽耳熟的？
    江濤？莫不是斬殺了多名帝國軍官的那個支那軍官？
    他竟然殺到了師團的指揮部！
    這人太可恨了。
    不但殺了板垣師團，還挑釁皇軍。
    這不是叫板板垣師團，而是叫板整個帝國的軍隊啊。
    “哐當”一聲響，香月腳下突然踩到什麽東西。
    低頭一看，竟是阪垣征四郎的指揮刀。
    上麵還有血跡，這也算是板垣比較完整的遺物了吧。
    牆上血淋淋的大字，如一把滴血的刺刀。
    “傳我命令！調集三個聯隊，全力追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香月一把扯開軍裝領口，脖頸暴起地嘶吼著。
    這，隻是做給旁人看的。
    香月現在擔心的不是怎麽去抓住江濤。
    而是怎麽向華北派遣軍司令部匯報板垣師團被搗了指揮部這事。
    華北派遣軍司令部寺內壽一，早就對自己有意見了。
    這會遇到這樣的事，還不得落井下石！
    自己不先做些行動出來，就給寺內抓到把柄了。
    參謀官小心翼翼地遞上電報：“大本營來電……”“給我燒了！”
    北平。
    華北派遣軍司令部。
    寺內正躺在床上，光著上半身。
    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正在給他按著後背。
    他正在享受著這短暫的安寧。
    這個時候，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該死的，前線不知道又發生什麽事了。
    真是撓人清夢。
    他不禁罵了一句。
    那女人把電話拿到身邊。
    他依然趴著，一隻手接過聽筒。
    “麽司麽司！”
    他懶洋洋地說道。
    “納尼？”
    他像彈弓一樣彈起來，坐在床上。
    “吞吞吐吐的，到底什麽情況？”
    “阪垣師團指揮部遇襲？阪垣征四郎……陣亡？”
    寺內壽一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聽筒裏傳來的師團指揮部、毒氣彈被炸毀，20餘名軍官死亡，牆上用血寫下的挑釁話語的匯報。
    每一個消息都如重錘砸在他心頭。
    “砰！”
    聽筒被狠狠砸回機座。
    寺內壽一猛地起身，把那個和服女人用力一推。
    “給我滾！”
    他顧不得穿上上衣，直接來到了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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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著整個華北的作戰地圖。
    最後手指落在晉西北。
    “這就是八路軍 168師活動區域。”
    “江濤！168師……”
    “喲西，我要你死無全屍！”
    參謀們被寺內的聲音驚動，紛紛湧入作戰室。
    “司令官閣下，是否需要稟告大本營，請求關東軍協助？”
    一名參謀用試探的口吻說道。
    寺內壽一猛地回頭，怒目圓睜：“不必！這是華北派遣軍內部的事情，我要讓土八路冒犯皇軍的代價！”
    他抓起桌上的紅藍鉛筆，在地圖上瘋狂圈畫，
    “命令，第一軍以阪垣師團餘部為先鋒，抽調三個混成旅團對 168師根據地形成合圍，活捉江濤！”
    這個香月真是個廢物。
    在自己的區域，讓人把一整個師團的大腦都給端掉了。
    到時候在大本營參他一本。
    電報機的滴答聲、參謀們的討論聲交織在一起，氣氛緊張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讓飛行大隊配合地麵行動，對八路軍168師區域進行地毯式轟炸。”
    “我要把江濤和他的部隊，給板垣師團的軍官們陪葬！”
    作戰方案很快擬定完成。
    寺內壽一反複審視著計劃書，嘴角勾起一抹鬼魅的笑容。
    “不惜一切代價殲滅168師！”他抓起紅筆，在作戰方案上寫上這幾個字。
    他的臉開始猙獰起來，幻想著仿佛消滅168師，活捉江濤的目的已達成。
    山雨欲來風滿樓。
    晉西北根據地即將麵臨從未有過的嚴峻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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