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首長的白蓮知青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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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撞在擋風玻璃上碎成銀屑,蘇槿懷裏的蘇硯突然掙動起來,隔著後窗朝趙二狗伸出小手。車尾噴出的黑煙裹著紅頭巾最後一角,頃刻被北風撕成碎片。
趙小蘭靴跟碾過凍硬的雪殼,喀嚓聲像在咬誰的骨頭:“早說該把那小崽子...”話音未落,趙二狗掄起的鐵鍬已深深楔進她腳邊的雪堆。
冰碴濺上她簇新的呢子大衣,在棗紅布料上洇出深色斑點。
簷角冰錐齊刷刷斷裂,墜地時發出編鍾般的清響。
趙小蘭撫著袖口冰水漬,忽然笑出兩顆虎牙:“正月裏碎碎平安。正好我也要收拾東西去複旦報到了。”她倒退著往家的方向走,棉鞋在雪地拖出蜿蜒的痕,像條蛻皮的蛇。
趙二狗攥著鍬柄的指節泛出青白。遠處傳來客車碾過凍土的咯吱聲,驚起樺樹林裏最後一隻寒鴉。
他望著車轍盡頭漸漸凝結的暮色,突然抬腳狠踹柴垛——去年秋天紮的稻草人轟然倒地。
而另一邊。
夜色如墨,顧琮驊的轎車碾過積水,濺起的水花在路燈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他盯著那片漆黑的四合院,指節在真皮座椅上叩出沉悶的節奏。
"興許..."李衛國剛開口,就被後視鏡裏那道寒光逼得噤聲。
顧宅燈火通明,顧母正對著穿衣鏡試戴新得的翡翠鐲子,鏡中映出兒子進門的身影,她轉身時鐲子磕在桌角,發出清脆的裂響:"上麵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事連家裏都要瞞著。這下看你秦姨還怎麽跟我比..."
顧琮驊徑直掠過她,軍靴在地磚上踏出利落的回響。
李守任站在書房門口,額角的汗珠在吊燈下泛著油光。
"人呢?"三個字像子彈上膛。
李守任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飄向顧母。
顧琮驊轉身,眼神如刀鋒般劈開滿室暖光。
顧母下意識後退,鐲子的裂痕硌得腕骨生疼:"是我做的又怎樣?那天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一個鄉下丫頭,也配..."
"砰!"青花瓷瓶在顧琮驊掌下碎成齏粉。
他大步往外走,軍裝下擺帶起的風掀翻了茶幾上的相框,玻璃裂痕正好橫亙在全家福上顧母的笑臉。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
顧母跌坐在滿地碎瓷中,直到引擎聲遠去才找回聲音:"我是你媽...你能把我怎樣..."尾音散在穿堂風裏,像一聲虛張聲勢的嗚咽。
軍區大院門口的路燈在蘇槿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火車上人太多,蘇槿便讓係統將蘇硯帶回了神識空間。此時她獨自站在崗哨前,寒風吹起她褪色的圍巾一角。
"同誌,您找誰?"年輕的哨兵耳根泛紅,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她清亮的眼睛。
蘇槿正要開口,一陣香風裹著閑言碎語飄來。兩個衣著考究的婦人踩著高跟鞋從院裏走出,珍珠耳墜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昨兒個顧家那小子是不是又跟他媽鬧起來了?我聽著摔摔打打的,動靜可不小。"
"可不是嘛,"另一個婦人攏了攏貂皮圍脖,"打小就是個混世魔王,我還以為當兵能把他性子磨平了,結果還是那副德行。"
高跟鞋的噠噠聲漸遠,蘇槿轉身對哨兵淺淺一笑:"抱歉,走錯地方了。請問b大怎麽走?"
哨兵指路時,係統道:”主人,為何不直接找神明?他不是就住在這裏嗎?”
蘇槿緊了緊圍巾,將半張臉埋進粗布圍巾裏。路燈在她眼中投下細碎的光,像揉碎的星辰:“知道他平安就夠了。既然這麽久都沒來找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或許...是我把上一世沈琮業的影子強加在他身上了。”
她轉身融入夜色,背影單薄卻挺拔:“也許顧琮驊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愛我,也沒有我以為的那麽好。既然如此,不如就此別過。”
寒風卷起地上的枯葉,在她腳邊打著旋兒。遠處傳來火車的汽笛聲,悠長而寂寥,像一聲歎息消散在夜色中。
暮色四合,顧琮驊的吉普車碾過村口的積雪,車燈在土牆上投下晃動的光斑。趙小蘭正倚著知青點的門框,手裏把玩著去上海的火車票,票根在暮色中泛著青白的光。
車燈掃過她新燙的卷發時,她忽然張開雙臂,像隻攔路的山雀。刹車聲驚飛了草垛上的麻雀,撲棱棱的翅膀攪碎了最後一縷暮光。
車窗降下,顧琮驊的側臉在陰影中棱角分明,軍裝領口的銅扣泛著冷光。趙小蘭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笑得愈發甜美:"你是來找蘇槿的吧?可惜啊..."
她故意拖長尾音,看著後視鏡裏男人繃緊的下頜線,"你走沒多久,她就嫁給了趙二狗,孩子都會叫爹了。"
引擎轟鳴聲中,吉普車碾過積雪,朝著村尾疾馳而去。趙小蘭望著車尾揚起的雪霧,笑的一臉暢快,在走之前還能看到這一幕真的是暢快。
暮色沉沉,趙二狗手裏的酒碗在炕沿上磕出清脆的響。劣質白酒的辛辣嗆得他眼眶發紅,卻壓不住心頭那股鈍痛。門板轟然倒地時,帶起的塵土在斜射的夕陽裏翻湧如霧。
顧琮驊的軍靴碾過門檻,一把揪住趙二狗的衣領。土牆上斑駁的土簌簌飄落,露出後麵發黃的牆皮。趙二狗能聞到對方身上濃重的硝煙味,那是長途奔襲留下的痕跡。
"她人呢?"三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來,帶著血腥氣。
趙二狗盯著顧琮驊領口的銅扣,那上麵映出自己扭曲的臉:"婚都結了,娃都生了,你還來幹什麽?"話音未落,耳邊炸開一聲悶響——顧琮驊的拳頭砸進土牆,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落下。
炕桌上的煤油燈忽明忽暗,映出牆上斑駁的拳印。趙二狗忽然想起蘇槿夜讀時,燈影在她臉上投下的陰影。那些熬紅的眼睛,那些被油燈熏黑的手指,那些被淚水打濕的課本...
"在b市。"趙二狗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她每天晚上學到後半夜,就為了考到b市去看看你是死是活。"酒碗從顫抖的手裏滑落,在夯土地麵碎成幾瓣,"我他媽替你伺候月子照顧孩子,最後她還是走了..."
顧琮驊鬆開手,後退一步。夕陽從破敗的窗欞斜射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門外傳來吉普車引擎的轟鳴,李衛國的身影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去b市。"顧琮驊轉身時,軍裝下擺帶起的風掀翻了炕桌上的煤油燈。火苗舔上散落的課本,在暮色中燃起一簇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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