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傀儡小太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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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鑾殿前,百花爭豔。
    秀女們低眉順目地立在殿中央,珠翠輕搖,香風陣陣。周景熹高坐龍椅,目光卻頻頻瞥向左側鳳座上的蘇槿——她今日著了件月白色鳳袍,發間隻簪一支白玉蘭,清冷得似九天玄女,與滿殿姹紫嫣紅格格不入。
    "揚州刺史之女,年十六,擅琴棋。"
    一名粉衣少女盈盈下拜,眼角淚痣嬌媚動人。周景熹指尖輕叩扶手:"母後以為如何?"
    蘇槿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陛下喜歡便好。"
    那少女當即被引到右側——留牌子的位置。
    "兵部侍郎侄女,年十七,通詩書。"
    趙如嫣突然傾身:"可是讀過《女誡》?本宮最欣賞知禮的..."
    "耳垂有缺。"蘇槿突然打斷,"不合宮規。"
    滿殿嘩然。那秀女驚慌捂住耳朵——那分明隻是個不起眼的小痣!趙如嫣指甲掐進掌心,眼睜睜看著自家陣營的棋子被撂了牌子。
    "隴西李氏嫡女,年十五..."
    "腰太粗。"
    "江南鹽運使之女..."
    "口脂太豔。"
    趙如嫣每想開口,蘇槿便輕描淡寫挑出個"毛病"。直到最後一位秀女——
    "昭國送來和親郡主。"
    鐵甲聲嘩啦作響,戴著麵紗的紅衣少女踏進殿來。周景熹突然坐直了身子:"母後,這個..."
    "極好。"蘇槿唇角微勾,"郡主遠道而來,當居嬪位。"
    趙如嫣猛地站起,卻被帝王冷眼盯在原地。她這才驚覺,那郡主麵紗外露出的眉眼...竟與蘇槿有三分相似!
    "啪——"
    坤寧宮內,趙如嫣一把掃落案上所有茶盞,碎瓷飛濺,嚇得宮女們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才侍寢便封了婕妤?"她冷笑,指尖掐進掌心,殷紅的血珠滴落在鳳袍上,"一個替身她也配。"
    她猛地轉身,從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那是父親趙偉知昨夜送來的。
    "既然陛下看不清局勢,"趙如嫣眼中閃過一絲狠毒,"那本宮便讓他好好看看,沒了趙家,他這皇位還坐不坐得穩!"
    禦書房內,燭火搖曳,周景熹執筆批閱奏折,卻有些心不在焉。
    吳婕妤跪坐在一旁研墨,纖細的腕子上戴著一枚白玉鐲——與蘇槿常戴的那隻極為相似。她低眉順目,偶爾抬眸瞥向帝王,眼波流轉間,竟有幾分蘇槿的神韻。
    "陛下,夜深了。"吳婕妤輕聲提醒,嗓音柔婉。
    周景熹擱下筆,目光落在她麵上,恍惚間,似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今晚你留下。"
    吳婕妤垂首,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吳婕妤踏入長樂宮內殿,周身氣質陡然一變。
    她利落地單膝跪地,行了個標準的昭國軍禮:"殿下命我將此物親手交給您。"蔥白的指尖從腰間暗袋取出一封薄如蟬翼的信箋,折得極小,卻被火漆封得嚴實——漆印上赫然烙著昭國東宮的狼頭徽記。
    蘇槿接過,指甲輕輕挑開火漆。信紙展開的刹那,熟悉的鬆墨氣息撲麵而來,那是李琮慣用的墨,摻了北境雪鬆的香。
    「槿兒:
    有事需歸昭國,你在宮內照顧好自己。吳氏可信,遇事訓她。 莫要太過思念。
    ——琮」
    看著信件,蘇槿勾唇。
    看完後,槿突然開口"秦薑也是你們的人?"蘇信紙在她指尖化作一縷青煙,飄向鎏金狻猊香爐。
    吳婕妤猛地抬頭,瞳孔驟縮:"您...怎麽知道?"她的聲音有些發顫,這是昭國安插在大周最重要的棋子,隻有昭國帝後和李琮知曉,這是連昭國二皇子都未曾挖出的暗棋!
    蘇槿輕笑,指尖撫過案上一卷《孫子兵法》,竹簡第九卷處有道淺淺的刻痕 。
    "告訴你們殿下..."她蘸著茶湯在案上寫下「十五」,水痕映著窗外日光,宛如刀光,"下月十五,清音寺,過期不候。"
    吳婕妤後背滲出冷汗。她此時不太明白為何太子臨行前再三叮囑——定要照料好這位,莫要受了欺負。
    如今看來,這位根本不需要。
    這位看似嬌弱的小太後,怕是比昭國暗衛營最精銳的探子還要可怕。
    "臣...這就去傳信。"她伏地再拜時,袖中暗器囊滑出半寸,又慌忙塞回。
    蘇槿恍若未見,隻將一枚白玉棋子按在案上"鄴城"的位置。棋子落下時,窗外驚起飛鳥,恍若命運振翅的聲響。
    次日,金鑾殿內,周景熹的指節死死扣住龍椅扶手,掌心滲出的冷汗將鎏金龍紋浸得發亮。
    他盯著趙偉知那張得意洋洋的老臉,喉間湧上一股血腥氣——這老匹夫分明是在滿朝文武麵前,把他的臉麵按在地上踩!
    "陛下!"趙偉知手持玉笏出列,聲音洪亮得刺耳,"江南鹽運使急報,漕運河道淤塞,鹽船全部擱淺!"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群臣,"如今京城鹽價已漲至每鬥三錢銀子,百姓怨聲載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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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頓時響起幾聲壓抑的驚呼。
    周景熹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看見戶部尚書鄭廉正拚命擦汗,那副心虛的模樣簡直不打自招;
    工部侍郎李茂假裝翻找奏折,可顫抖的手指根本拿不穩文書;
    連向來剛直的禦史大夫張岩,此刻也死死盯著自己的笏板,仿佛要在上麵盯出個洞來。
    這群廢物!周景熹在心中暴怒,指甲幾乎要摳進扶手的木頭裏。
    趙家分明是在用鹽政要挾他!
    他強壓怒火,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朕記得,太倉存鹽至少還有十萬石..."
    "太倉?"趙偉知故作驚訝地瞪大眼睛,突然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陛下還不知道嗎?昨夜東郊糧倉突然失火,連帶太倉也遭了殃..."
    殿內趙黨官員紛紛掩袖抑笑,戶部侍郎甚至誇張地捶胸頓足:"這可如何是好!百姓要吃不上鹽了!"那副做作的姿態,活像戲台上的醜角。
    周景熹的龍袍下擺微微發抖。
    他死死盯著禦案上的奏折,墨跡在眼前暈開成一片模糊——登基三載,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真正的孤立無援。
    太倉存鹽明明昨日還…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扳指,那是先帝臨終所賜,此刻卻像道枷鎖。
    "陛下?"趙偉知故意提高聲調,"要不...老臣去求求江南那些鹽商?"這話說得恭敬,眼睛裏卻閃著豺狼般的精光。
    工部尚書突然出列:"臣提議開內帑救急!"話音未落就被趙黨哄笑淹沒——誰不知道內庫早被先帝揮霍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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