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然正在整理衣領的手指微微一頓。
    她昨晚輾轉反側到半夜，眼下還帶著淡淡的青黑。
    聽到這意有所指的問話，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包帶，指節都泛了白。
    \"李叔早。\"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聲音卻比往常幹澀，\"我媽這幾天身子不大爽利，我回來照顧幾天。\"
    李老頭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渾濁的眼睛裏閃著促狹的光。
    他慢悠悠地吐著煙圈，目光在周依然略顯憔悴的臉上來回掃視。
    昨夜隔壁傳來的那些曖昧聲響，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周依然被這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
    她低頭看了看腕表，匆忙道：\"我得趕早班車，先走了李叔。\"說完便快步往巷口走去，背影顯得有些倉皇。
    李老頭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咂了咂嘴。
    可看這丫頭今早的反應，倒像是完全不知情似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李老頭搖搖頭，把煙鍋在鞋底上磕了磕，轉身回屋去了。
    南方商界對黃屹的決策一片嘩然。
    深圳特區的一家高檔茶樓裏，幾個穿著時髦西裝的企業家正舉著茶杯說笑。
    \"聽說了嗎？黃氏集團要把總部遷到b市！\"戴著金絲眼鏡的王總嗤笑道，\"放著咱們特區15的企業所得稅不要，跑去北方搞什麽房地產！\"
    \"可不是嘛！\"旁邊的李老板拍著大腿，\"現在誰看得上房地產？單位都分房，商品房才賣幾百塊一平，利潤薄得像張紙！\"
    眾人哄笑起來，有人甚至打趣道：\"該不會是讓北方的姑娘迷了心竅吧？\"
    《經濟日報》也刊登了專家評論：\"在改革開放的大背景下，將投資重心放在北方傳統城市，無疑是一種戰略失誤...\"
    文章旁邊配著黃屹在b市胡同裏走訪的照片，暗諷他被\"陳舊的文化氛圍所迷惑\"。
    連黃氏集團內部都議論紛紛。
    董事會上，幾位元老直言不諱：\"我們在美國的電子產業，在南方的加工廠，哪個不比房地產賺錢？\"
    黃屹隻是慢條斯理地轉著手中的鋼筆：\"5年\"他抬起眼，目光銳利如刀，\"給我五年時間，b市的地產收益會超過集團全年總利潤的30。\"
    會議室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的總裁瘋了。
    隨後，商界和坊間都在瘋傳一個消息——那位叱吒華爾街的商業奇才，竟是為了一個女大學生留在b市。
    更誇張的是，他還在那姑娘家的四合院裏租了間房，活像個癡情少年。
    \"聽說了嗎？黃氏集團的老板為了追b大外語係的一個女生，特意在她家胡同租了房子！\"
    \"真的假的？就是報紙上登的那個混血富豪？\"
    \"千真萬確！我二舅就住那。\"
    這些傳言在街頭巷尾發酵，越傳越離譜。
    有人說看見黃屹每天清早給那姑娘送早餐，有人說他包下整個老莫餐廳就為博紅顏一笑，更誇張的版本說他為了追求佳人，直接捐了棟教學樓。
    周依然這幾天簡直如坐針氈。
    走在校園裏，總有同學對她指指點點；回到胡同，鄰居們曖昧的目光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依然，\"室友湊過來擠眉弄眼，\"聽說你男朋友為了你，連華爾街的工作都辭了？\"
    周依然強顏歡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沒有的事，你們別瞎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夜已深沉，黃屹又一次將蘇槿從小屋抱回自己房間。
    月光透過紗簾，在床榻上灑下斑駁光影。
    蘇槿剛沾到床褥便纏了上來，柔軟的唇瓣精準捕獲他的。
    黃屹縱容地回應著這個吻，卻在蘇槿指尖探向他腰帶時驟然扣住那纖細的手腕。
    \"你不傻。\"低沉的聲音帶著煙草的沙啞，\"對不對？\"
    蘇槿動作一滯。
    這瞬間的遲疑徹底驗證了黃屹的猜測。
    他低笑出聲，胸腔震動驚飛了窗外棲息的夜鶯：\"果然。\"
    月光下，蘇槿眼中的懵懂如潮水褪去，露出底下千年沉澱的狡黠：\"怎麽發現的？\"
    黃屹坐到床邊，從西裝內袋摸出煙盒。
    他平日極少抽煙，可自從懷疑的種子生根，尼古丁便成了最好的鎮定劑。
    打火機\"哢嗒\"一聲，火光映亮他緊繃的下頜線。
    \"你叫著鄭青，卻是第一次。\"他吐出一口煙圈。
    蘇槿貓兒似的攀上來，就著他的手吸了一口煙。
    煙霧在她唇齒間流轉，襯得那抹笑愈發妖冶：\"所以...生氣了？\"
    黃屹沉默地望著她。
    煙頭明滅間，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此刻翻湧著太多情緒
    ——被戲弄的憤怒，日夜擔憂的心疼，不顧一切留在b市的決絕，甚至聯係國外名醫的焦灼...所有真心，原來不過是她掌中一場遊戲。
    \"你想怎樣？\"蘇槿跪坐到他腿間，指尖劃過他滾動的喉結。
    香煙在指間碾轉，黃屹苦笑：\"我能把你怎樣？\"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即便此刻，他仍舍不得推開這具溫軟的身軀。
    蘇槿忽然環住他的脖頸，紅唇貼著他耳垂輕喃：\"不如...狠狠罰我？\"濕熱的氣息裹著暗示，\"從後麵。\"
    \"轟\"的一聲，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黃屹猛地將人壓進床褥，犬齒狠狠刺入她雪白的頸側。
    \"啊...疼。\"蘇槿的輕呼讓他本能地鬆了力道，暴戾的啃咬化作纏綿的吮吻。
    唇舌遊走過每一寸他朝思暮想的肌膚，在鎖骨下方留下豔麗的紅痕。
    \"騙子。\"他抵著她汗濕的額頭控訴，卻將人摟得更緊。
    蘇槿在喘息間輕笑，指尖描摹他緊繃的背肌。
    老李頭這些天被好奇心折磨得寢食難安。
    每當夜深人靜，西廂房傳來的細微動靜都像貓爪子似的撓著他的心。
    終於在這天夜裏，他決定一探究竟。
    月光下，他竟然瞧見黃屹進的是鄭家的儲物間。
    抱在懷裏的赫然是鄭家那個\"傻表妹\"！
    老李頭倒吸一口涼氣，老眼瞪得溜圓。
    他死死捂住嘴巴，生怕發出半點聲響。
    隻見蘇槿迷迷糊糊地摟住黃屹的脖子，像隻撒嬌的貓兒般在他頸窩蹭了蹭。
    更讓他震驚的是，素來冷峻的黃屹竟露出從未有過的溫柔神色，低頭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