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克製的輕吻驟然失控，如同壓抑已久的洪水決堤，狠狠加深了這個吻。
    手掌無意識地撫上她纖細的後頸，指尖陷入那如瀑的青絲，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裏。
    蘇槿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卻更熱烈地回應著他生澀卻熾熱的侵占。
    將真香與酒氣交融，化作令人眩暈的曖昧。
    直到蘇槿抱坐在桌上，蘇槿斜倚在桌沿，衣襟半敞，露出一截瓷白的肩頸。
    柯珩的手掌正遊移在她腰際，指節因克製而微微發顫。
    當他的觸碰逐漸失控時，男人突然抽身而起，喉結劇烈滾動著喘息。
    抬眸卻見蘇槿眼尾洇開胭脂色，唇瓣泛著水光，這副情態幾乎要擊碎他最後的理智。
    他急速咬住食指關節，齒尖陷入蒼白的皮肉。
    這個熟悉的克製動作讓蘇槿眯起眼睛——每次情動到極致，他都會像懲罰自己般啃咬手指。
    殊不知這種隱忍的禁欲感，反而讓她腰肢發軟，幾乎要溢出呻吟。
    "抱歉，我"柯珩的嗓音沙啞得像是粗糲的砂紙。
    他苦笑著為蘇槿攏好衣襟，指尖避開所有可能觸碰肌膚的間隙。
    酒盞裏殘餘的液體映著燭光，照出他眼底的掙紮。
    這個永遠沾著豬肉腥味的屠夫，怎麽配玷汙明月？
    蘇槿起身時裙裾掃過他的膝蓋，帶著刻意為之的流連。
    她伸手撫平柯珩淩亂的領口，指尖在鎖骨處若有似無地打轉"待你金榜題名時"眼波往他緊繃的下身一掃，"我們再繼續未竟之事。"
    柯珩渾身血液都燒了起來，隨即又被現實的冰水澆透。
    他盯著蘇槿離去的背影，第一次對買官鬻爵的勾當產生了渴望。
    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長得像條纏住心髒的絲線，勒得他喘不過氣。
    夜色如墨，柯珩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雖是春日，可夜裏還是有些寒涼，蘇槿便命他在屋內燒了炭盆。
    此時屋內悶熱潮濕，他卻連窗戶都不敢開，生怕夜風會吹散那縈繞在鼻尖的淡淡香氣。
    他猛地坐起身，粗布單衣已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背上。
    黑暗中，他攤開手掌，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蘇槿腰間那細膩肌膚的觸感。
    柯珩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卻無法驅散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畫麵。
    他將蘇槿抱坐在桌上，衣襟散亂，露出一截如玉的肩頭。
    她眼尾泛紅，唇瓣被自己咬得水光瀲灩，就那麽直勾勾地望著他，像是無聲的邀請。
    柯珩的呼吸陡然粗重起來，他翻身下床，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麵上，試圖用這刺骨的涼意澆滅體內燃燒的火焰。
    "我配嗎？"他對著黑暗自嘲地笑了笑，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桌邊緣——就是這張桌子，白天時蘇槿就坐在這裏，裙擺撩到大腿，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腿。
    柯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顫抖著解開褲帶，閉上眼睛，蘇槿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響起"待你高中，便娶我如何？到那時，我們在"
    "啊"一聲壓抑的喘息從齒縫間溢出。
    月光從窗縫漏進來，照在空蕩蕩的桌麵上，那裏什麽也沒有。
    一陣強烈的自我厭惡席卷而來。
    柯珩頹然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冷的桌腿。
    月光漸漸西斜，柯珩終於迷迷糊糊地睡去。
    夢中，他穿著大紅官袍，騎著高頭大馬，蘇槿鳳冠霞帔，笑靨如花。
    可當他伸手去牽她時，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怎麽擦都擦不掉。
    "殺豬的也配娶仙長？"夢中有人嗤笑。
    柯珩猛地驚醒，窗外已是晨光熹微。
    他抹了把臉，手心濕漉漉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春日的陽光本該溫暖和煦，但今日卻帶著幾分肅殺之氣。
    柯珩提著菜籃從家中出來時，發現街上行人神色匆匆，都朝著城東法場方向奔去。
    "聽說了嗎？二皇子殿下要當街斬首劉侍郎！"一個商販壓低聲音對同伴道。
    柯珩心頭一震，菜籃差點脫手。
    禮部侍郎劉墉，正是今科春闈的考官之一！他顧不得買菜，隨著人流向法場擠去。
    法場周圍早已圍得水泄不通。
    柯珩仗著年輕力壯，硬是擠到了前排。
    隻見高台上跪著十幾個身著官服的人，最前麵的正是劉墉。
    這位昔日威風八麵的禮部侍郎，此刻麵色灰敗，官帽歪斜，哪裏還有半分朝廷大員的體麵？
    "咚——咚——咚——"三聲鼓響，全場肅靜。
    一隊鐵甲侍衛開道，二皇子蕭景珩身著玄色蟒袍，腰佩天子劍，大步走上高台。
    他眉目如刀，眼神淩厲，周身散發著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嚴。
    "奉聖諭！禮部侍郎鄭鈞，身為今科主考，不思報國，勾結黨羽，收受賄賂，舞弊營私，致使寒門學子十年寒窗毀於一旦！罪證確鑿，已當場斬殺！其餘從犯，一律斬首示眾！"
    二皇子的聲音如金鐵交鳴，擲地有聲。
    柯珩聽得熱血沸騰，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他想起自己寒窗苦讀十載，想起那些被權貴子弟擠掉名額的同窗，眼眶不禁發熱。
    "斬！"
    隨著二皇子一聲令下，劊子手手起刀落。
    幾位官員的人頭滾落在地，鮮血噴濺。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隨即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柯珩死死盯著那顆人頭，心中翻江倒海。
    這就是貪官的下場！這就是朝廷的決心！
    二皇子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繼續道"父皇有旨，即日起，由本王擔任今科主考官，大皇兄與四皇弟為副考官，共同主持春闈。本王在此立誓，必當秉公執法，絕不容許任何舞弊之事發生！"
    他抽出天子劍，劍鋒在陽光下寒光凜凜"若有徇私舞弊者，有如此劍！"說罷，一劍劈斷案幾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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