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樓閣樓的鐵皮桌上，養父的解剖刀在蜂蠟板上刻下最後一道蜂巢紋路時，刀柄突然從手中滑落。
    金屬與木板碰撞的脆響裏，麥穗看見他手背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泛著青白，像條即將冬眠的蛇。
    "養父？"
    她慌忙扶住劇烈咳嗽的老人，掌心觸到他肋骨嶙峋的後背，比蜂箱的鐵皮還要冰涼。
    程野的條形碼紋身突然發出蜂鳴，頸側皮膚映出養父基因序列的紊亂波動 —— 那是陸氏基因病毒侵蝕的痕跡。
    "別擔心，老骨頭還能撐到蜂巢開花。"
    養父擦著嘴角的蜂蜜色血跡，指尖劃過蜂蠟板上的 "047"，"當年你母親在基因庫留了後手 —— 蜂巢電台的主頻率，藏在陸氏大廈的通風係統裏。"
    唐果的頭盔光束突然聚焦在牆角的蟑螂群，它們正用觸角拚出 "陸子昂抵達地下三層" 的圖案："那家夥帶著新研發的 " 基因淨化劑 "，說是要把城中村變成無菌培養皿。
    " 她忽然把烤冷麵渣撒向程野的藥箱，"不過咱們的秘密武器也準備好了 —— 對吧，麥霸？"
    麥穗摸著袖口磨破的蜜蜂刺繡，養母留下的金屬戒指在掌心發燙。
    昨晚克隆體化作的蜂蠟碎屑，此刻正懸浮在蜂箱上方，形成微型的基因序列模型 —— 那是陸氏病毒的致命弱點。
    "用我的 " 蜂巢朋克 " 美甲開道。"
    曉曉舉起新調配的熒光粉甲油膠，瓶底沉著細小的蜜蜂翅膀化石，"甲油裏摻了養父培育的抗毒酶，能讓陸氏的監控攝像頭患上色盲。"
    她忽然對著程野眨眼，"不過你得先把條形碼紋身塗成粉色 —— 陸氏的 ai 最討厭少女心。"
    暴雨在淩晨三點再次光臨，危樓的裂縫裏滲出的不再是雨水，而是淡淡的金色磷粉 —— 那是工蜂振翅時留下的標記。
    麥穗抱著蜂箱站在天台，看著唐果改裝的外賣電動車變成移動信號塔，飯團的吉他弦上纏著養父的解剖刀，刀刃在閃電中劃出銀弧。
    "記住，你的歌聲要和蜂巢共振。"
    程野的手指在她手腕上輕輕按壓，條形碼紋身與她的脈搏形成奇妙的同頻，"就像當年養母用蜂鳴培育抗毒毒株那樣 —— 這次，我們要讓陸氏的基因庫，變成咱們的擴音器。"
    潛入陸氏大廈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
    曉曉的美甲燈在保安戰術鏡上投射出廣場舞畫麵，唐果的無人機群用烤冷麵渣偽裝成基因庫數據，而麥穗的蜂鳴音感，正讓每道電子門的密碼鎖自動跳轉為 "047"。
    "漂亮！"
    唐果的冷笑話通過骨傳導耳機傳來，"陸氏的 ai 現在以為自己在參加老年迪斯科大賽 —— 看，他們的基因淨化劑噴頭正在噴彩虹糖霜。"
    地下三層的基因庫寒氣逼人，麥穗的蜂箱剛落地，工蜂就炸開般飛向培養艙。
    她看見玻璃罐裏漂浮的克隆體胚胎，每個胸口都印著與自己相同的蜜蜂刺繡 —— 那是陸子昂試圖複製的 "完美基因"。
    "姐姐，你終於來了。"
    陸子昂的聲音從陰影裏傳來，鑲鑽袖扣在冷光下泛著蛇信般的青芒，"知道為什麽你的抗毒基因無法量產嗎？因為它根本不是基因，而是 ——"
    "而是生命對完美的反叛。"
    麥穗的蜂鳴音感突然穿透培養艙，工蜂在陸子昂的西裝上拚出 "贗品" 二字，"養母早就發現，真正的生命力，藏在你們試圖剔除的缺陷裏。"
    戰鬥在曉曉的美甲刀刺向基因淨化劑管道時爆發。
    粉色甲油膠與淨化劑發生劇烈反應，在半空形成巨大的蜂巢氣泡，將陸子昂的納米機器人困成發光的琥珀。
    程野趁機甩出蜂蠟飛鏢，精準切斷基因庫的主供電線路，黑暗中唯有麥穗的蜂鳴音感在流淌，像條金色的河。
    "聽著，陸子昂。"
    麥穗的聲音混著工蜂的振翅，在基因庫穹頂形成共振，"你追求的完美，不過是基因的囚籠。
    而我們 ——"
    她舉起養母的金屬戒指，蜂箱裏的抗毒毒株正在燈光下舒展，"是從囚籠裂縫裏長出的野蜂，帶著刺，卻也帶著讓廢墟開花的希望。"
    陸子昂的臉色在蜂蠟光芒中扭曲，他忽然按下袖口的緊急按鈕，培養艙裏的克隆體胚胎開始瘋狂增殖。
    但這次，胚胎們的瞳孔裏不再是條形碼，而是麥穗袖口的蜜蜂刺繡，以及養父刻在蜂蠟板上的 "047"。
    "不可能..." 陸子昂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我的算法裏沒有這種..."
    "因為生命從來不需要算法。"
    程野的解剖刀抵住他的手腕，條形碼紋身與陸子昂的克隆體標記發出刺耳的共振，"野蜂的刺，蟑螂的酶，還有會唱歌的基因缺陷 —— 這些你們試圖銷毀的 " 雜質 "，恰恰是生命最堅韌的鎧甲。"
    黎明前的寂靜裏，基因庫的培養艙陸續爆裂，抗毒毒株隨著蜂鳴擴散到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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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穗看著陸子昂跪倒在蜂蠟碎屑中，忽然發現他頸側的條形碼紋身正在剝落，
    露出底下與程野相同的蜂箱圖案 —— 原來他也是第 47 號試驗品，那個本該被銷毀的 "失敗品"。
    "原來...
    我才是最大的贗品..."
    陸子昂的指尖觸碰蜂蠟，忽然笑了，那笑容比他的西裝還要殘破，"
    陸氏的完美基因，不過是偷來的蜂巢碎片..."
    曉曉的美甲燈突然掃過牆角，那裏藏著養母的最後日記："當基因庫響起蜂鳴，所有的囚籠都會崩塌。
    因為生命的意義，從來不是被編輯，而是自由地歌唱，哪怕帶著刺。"
    回程的外賣電動車在城中村的晨光裏顛簸，唐果的保溫箱裏裝著基因庫的核心數據，飯團正用尾巴掃著《野蜂狂想曲》的旋律。
    曉曉給每個人的指甲塗上新的美甲，圖案是振翅的山雀銜著蜂巢，底下刻著小小的 "047"。
    "知道陸氏的基因淨化劑現在變成什麽了嗎？"
    唐果的冷笑話混著烤冷麵香傳來，"我給它重新編碼了 —— 現在噴出來的，是《好運來》的旋律，還帶著蜂蜜味。"
    麥穗笑了，指尖撫過蜂箱上的向日葵塗鴉。
    危樓在晨風中依然搖晃，卻像個裝滿故事的蜂巢，而他們，正是那些帶著刺的野蜂，用不完美的生命，在基因庫的廢墟上，種下第一株會唱歌的玫瑰。
    當第一縷陽光爬上陸氏大廈的頂端時，基因編輯天線突然發出蜂鳴，無數蜂箱形狀的光斑從頂端墜落，照亮了城中村的每道裂縫。
    麥穗知道，那是養母的蜂巢電台終於開播，而他們的歌聲，將順著蜂鳴的頻率，傳遍每個渴望自由的角落。
    金句："基因編輯能磨平千萬個棱角，卻永遠無法消滅野蜂振翅的渴望。
    當囚籠倒塌時，每個裂痕都會成為新的蜂巢，讓生命在廢墟上重新歌唱。
    "——《蜂巢叛逆者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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