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士張陽的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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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三刻,紙紮鋪的油燈剛添過燈油,林默正在案台給新紮的紙人描眼,筆尖剛觸到宣紙,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的脆響。他抬頭看見道袍衣角閃過,緊接著木門被一腳踹開,桃木劍帶著風雷之勢劈向他麵門。
"大膽邪修!" 闖入者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道士,道袍上繡著殘缺的羅盤紋,腰間天機鈴狂響不止,"貧道張陽,奉天機閣之命緝拿陰鬼婆同黨!"
林默本能地後仰,手中刻刀劃出八卦軌跡,案台上未完工的紙人突然活過來,揮著木劍擋住桃木劍。張陽瞳孔驟縮,看見紙人胸口朱砂符上的 "休" 字印記,正是五十年前叛逃者的標誌。
"你是林老鬼的兒子?" 張陽後撤半步,天機鈴指向牆角的《奇門紙紮秘錄》,"當年他偷走休門碎片時,我師父剛入天機閣..."
話未說完,蘇小滿從裏間衝出,左眼金瞳映著張陽背後的魂火 —— 那是被陰屍王氣息汙染的灰霧。"他不是邪修!" 她舉起《生門秘典》,封麵楓葉紋與張陽道袍上的缺口完美契合,"我們在查陰鬼婆的血祭!"
張陽的桃木劍突然轉向蘇小滿,劍尖卻在離她三寸處凝滯。他看見少女手腕內側的生門紋路,與師父密室裏的畫像分毫不差:"生門守護者... 你娘是不是蘇繡娘?"
林默趁機召回紙人,發現張陽道袍內層繡著 "傷門" 印記,正是秘錄裏記載的天機閣內門標誌。"你追蹤陰鬼婆多久了?" 他按住蠢蠢欲動的休門碎片,"她已經殺了休門和生門的祭品,下一個是..."
"傷門!" 張陽突然變色,天機鈴指向西街方向,"屠夫李老二的院子!快走,陰鬼婆正在布八門陣!"
三人在青石板路上狂奔時,蘇小滿的金瞳突然看見義莊方向騰起十二道黑霧,每道黑霧都化作紙馬形狀,馬眼處跳動著與張陽道袍相同的傷門紅光。"她要用傷門祭品開陣眼!" 她拽住張陽手腕,"你的天機鈴能定位陰屍嗎?"
張陽甩開她的手,卻在接觸瞬間,生門與傷門的碎片產生共鳴,道袍上的缺口竟短暫愈合。"別碰我!" 他耳尖發紅,視線卻忍不住落在蘇小滿被槐樹靈殘光染成金紅的發梢,"天機閣規矩,內門弟子不得與守護者直接接觸..."
話未說完,西街傳來轟然巨響,李老二的院子裏,十二匹紙馬正圍繞著中央的青銅鼎轉動,鼎內沸騰的屍油中,漂浮著屠夫的殘肢,手腕內側的傷門印記正在被紙馬啃食。
"傷門祭品已死!" 陰鬼婆的笑聲從鼎內傳出,她的身影虛幻如霧,卻實實在在抓著張陽的手腕,"小道士,你師父沒告訴你,傷門守護者的血,能讓紙馬通靈嗎?"
張陽感覺體內氣血翻湧,傷門碎片在陰鬼婆觸碰下幾乎要破體而出。林默見狀立刻甩出三道鎮魂符,紙人化作火牆隔開陰鬼婆,蘇小滿則趁機按住張陽手腕,生門之力強行壓製住暴走的碎片。
"她在吸收傷門力量!" 林默看見陰鬼婆指尖長出的屍藤上,竟浮現出張陽的生辰八字,"用你的天機鈴切斷她的聯係!"
張陽咬碎舌尖,將心頭血噴在鈴上:"天機九響,邪祟現形!" 鈴聲炸響瞬間,十二匹紙馬同時僵住,鼎內的屍油竟倒映出天機閣密室的場景 —— 張陽的師父正對著青銅羅盤禱告,羅盤上的傷門位置,赫然插著他的道袍碎片。
"你師父是內鬼!" 蘇小滿的金瞳映出更驚人的畫麵,"他當年參與了陰鬼婆的血祭,傷門碎片根本沒被封印!"
張陽如遭雷擊,天機鈴 "當啷" 落地。他想起三年前師父派他下山時的反常,想起密室裏那具刻著自己生辰八字的紙人,終於明白為何陰鬼婆總能精準找到祭品。
"現在信了?" 林默拽起他衝向鼎,休門碎片與傷門碎片產生共振,竟讓青銅鼎浮現出完整的羅盤圖,"陰鬼婆要集齊八片碎片複活陰屍王,你師父就是當年的背叛者之一!"
陰鬼婆的虛影突然凝實,她手中握著張陽的道袍碎片,上麵還帶著新鮮的血漬:"小道士,你以為天機閣真的在斬妖除魔?五十年前那場封印,不過是他們搶奪羅盤核心的借口..."
話未說完,鼎內突然噴出屍毒霧,蘇小滿本能地推開張陽,自己卻被毒霧籠罩。林默看見她左眼金瞳迅速灰暗,生門碎片的光芒正在被屍毒吞噬,頓時紅了眼。
"休生同輝,萬邪不侵!" 他握住蘇小滿的手,兩片碎片在生死關頭爆發出強光,竟在鼎內形成微型黑洞,將十二匹紙馬連同陰鬼婆的虛影一起吸入。張陽趁機撿起天機鈴,鈴音與碎片共鳴,竟震碎了鼎上的傷門印記。
毒霧散去時,李老二的屍體已徹底消失,地麵隻留下個焦黑的 "傷" 字。張陽看著毫發無損的兩人,發現他們掌心竟浮現出互補的陰陽魚紋路,正是當年祖師爺記載的 "雙生碎片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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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錯怪你了。" 他撓著後腦勺,耳尖比道袍上的血漬還紅,"師父說林家人都投靠了陰屍王,原來..."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 林默盯著鼎內逐漸浮現的地圖,那是通往杜門方位的山路,"陰鬼婆下一個目標是杜門守護者,在深山裏采靈芝的貨郎張三。"
蘇小滿突然指著張陽的道袍:"你的傷門印記在流血!" 隻見他手腕內側的紅點正在滲出黑血,與陰鬼婆屍藤上的咒文遙相呼應。
張陽慘笑:"剛才被陰鬼婆碰過,怕是中了牽魂咒... 你們去追杜門祭品,我回天機閣查師父的底..."
"不行!" 林默按住他肩膀,休門碎片傳來的熱流讓他 "看" 見張陽即將遭遇的危險,"陰鬼婆在天機閣埋伏了陰屍,你現在回去就是送死。"
蘇小滿突然想起《生門秘典》的記載:"休生傷三門共鳴,可破牽魂咒。" 她將兩人的手疊在一起,三片碎片竟在掌心形成三角光陣,張陽手腕的黑血瞬間被淨化,取而代之的是純正的傷門紅光。
"這是... 三門同輝?" 張陽感覺渾身輕快,突然注意到蘇小滿因為過度使用力量而搖晃的身形,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腰,又觸電般縮回手,耳尖幾乎要滴出血來。
紙紮鋪方向突然傳來巨響,三人轉身看見自家屋頂騰起陰火,火中浮現出陰鬼婆的笑臉:"小崽子們,杜門的蠢貨已經死了... 下一個,是杜門方位的進山書生哦。"
林默看著燃燒的紙紮鋪,發現父親留下的刻刀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手中,刀柄上不知何時多了道傷門紋路。他突然明白,所謂的三門同輝,不僅是碎片的力量,更是守護者之間的信任 —— 那個曾舉著桃木劍要砍他的道士,此刻正紅著臉替蘇小滿擋住飄落的火星,而蘇小滿,正用金瞳認真地看著他,像在說:"我們還有希望。"
遠處,進山的方向傳來狼嚎,杜門方位的祭品已經遇害。林默握緊手中的刻刀,這次他要紮的,是能承載三門力量的 "護魂幡"。而張陽,正摸著腰間重新亮起的天機鈴,突然發現鈴麵上不知何時多了道生門紋路,與他的傷門、林默的休門,正好組成三角。
"走。" 蘇小滿拽住兩人的手,金瞳映著即將升起的血月,"杜門之後是景門,我們必須在陰鬼婆集齊八片前,找到羅盤核心..."
紙紮鋪的火光漸漸熄滅,案台上未完成的紙人在火光中顯得格外詭異,它們的眼窩正對著杜門方向,像是在目送三人踏上新的征程。而在更深的地宮,陰屍王的殘軀因為傷門碎片的短暫失控,竟長出了完整的左臂,掌心正握著張陽的道袍碎片,像是在等待著下一個祭品的到來。
張陽看著蘇小滿被火光映紅的側臉,突然想起師父密室裏那幅畫:五十年前,林默的祖父與蘇小滿的祖母並肩而立,手中握著休生兩片碎片,而在他們身後,站著個舉著天機鈴的年輕道士,竟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或許,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喃喃自語,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這次劍身上不再隻有傷門印記,還有休生兩門的微光,"這次,換我來守護你們。"
風卷起地上的紙灰,在三人腳邊堆成個 "三" 字。林默看著掌心的陰陽魚紋路,突然發現魚眼處多了兩個小點,正是蘇小滿和張陽的位置。他突然明白,父親說的 "休生同輝" 從來不是兩片碎片的事,而是所有守護者的並肩作戰 —— 包括這個冒失的道士,這個能看見魂火的少女,還有即將在杜門方位遇見的新夥伴。
當啷 ——
張陽的天機鈴再次響起,這次指向的,是杜門方位的深山。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轉身,朝著黑暗中的未知走去,掌心的碎片熱流彼此呼應,像在訴說:別怕,我們不是一個人。
紙紮鋪的廢墟中,父親留下的刻刀突然發出微光,刀身上新出現的三門紋路,正與遠處深山裏的杜門碎片產生共鳴。而在天機閣的密室,張陽的師父看著手中碎裂的傷門印記,嘴角勾起詭異的微笑,他的袖口處,正露出與陰鬼婆相同的屍斑紋路,以及,一枚刻著 "死門" 的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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