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佛寺塔頂的銅鈴在正午炸開時，林默正用竹篾紮著第二隻紙鶴。十七道齒輪狀的黑影突然掠過殿頂，瓦當碎裂聲中，三具背後長著鎏金紙翼的陰屍撞破天窗，紙翼上的景門符文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
    "默哥兒，它們的翅膀是紙紮的！" 蘇小滿的狐尾卷住景門碎片殘片，金瞳映著陰屍胸腔裏跳動的 ed 燈珠，"紙翼上塗了屍油，能吸收電子信號！"
    為首的陰屍甩出齒輪鎖鏈，竟將功德箱地宮的入口砸出裂痕。林默的刻刀本能地斬向紙翼，卻見刀刃在接觸瞬間被屍油黏住，竹骨刀身冒出青煙 —— 這是黑門用機械邪術改良的紙紮品。
    "是王貴財的 " 飛天引魂幡 "！" 他突然想起瞎子陳手劄裏的記載，"紙翼怕正午陽光，小滿，引它們去塔頂！"
    蘇小滿的狐尾卷起半片銀墜殘片，生門露水甩向最近的陰屍紙翼："上來！" 她躍上殘破的房梁，紙翼陰屍果然追著生門氣息撲來，鎏金紙翼在陽光下顯形出濱海市的交通路線圖。
    林默的刻刀在功德箱木料上劃出仙鶴輪廓，十二根老槐樹枝自動聚成骨架，他咬破指尖在鶴首點出金瞳："陳爺爺說過，紙紮飛禽需借地脈靈氣。" 休門碎片與鶴爪共鳴，紙鶴突然展翅，竟在殿內顯形出瞎子陳年輕時的虛影。
    "好小子，懂得用老槐樹的精魄！" 虛影將金剛杵插入鶴背，"紙翼陰屍的核心在翼根，那兒纏著王貴財的頭發！"
    蘇小滿踩著紙鶴騰空時，三具陰屍的紙翼正劃破雲層。她看見，每隻紙翼的羽毛都是縮小版的景門符紙，羽根處纏著的金發絲，正是王富貴的頭發 —— 黑門用景門守護者的精血祭煉了飛天邪祟。
    紙鶴的金瞳映著正午太陽，蘇小滿突然福至心靈，引著陰屍衝向雲層間隙："默哥兒，用你的休門火！"
    林默的刻刀在塔尖劃出休門符文，七片碎片組成的羅盤突然升空，將陽光折射成七道金芒。首當其衝的陰屍紙翼被金芒掃過，鎏金符紙 "滋啦" 燃燒，露出裏麵纏著的機械屍藤 —— 原來紙翼隻是幌子，真正的飛行動力是藏在羽毛下的齒輪組。
    "它們的翅膀是機械紙紮融合體！" 她的狐尾卷住燃燒的紙翼，生門露水灑在齒輪組，"默哥兒，齒輪軸上刻著周師叔的傷門印記！"
    廢佛寺塔內，林默的刻刀正在十八羅漢像的眼窩中探尋。當劃到降龍羅漢的右眼時，青銅眼眶突然翻轉，露出裏麵嵌著的景門碎片 —— 表麵刻著五十年前瞎子陳的煙袋紋路，背麵則是蘇繡娘的楓葉印記。
    "原來陳爺爺把碎片藏在佛眼裏..." 他的刻刀與碎片共鳴，顯形出五十年前的記憶：瞎子陳跪在佛像前，將景門碎片嵌入佛眼，背後是抱著蘇小滿的蘇繡娘，"繡娘，等默哥兒和小滿長大，這碎片能護他們闖景門火陣..."
    塔頂的金芒突然暗弱，林默抬頭看見，蘇小滿的紙鶴正在齒輪雨中穿梭，紙翼陰屍的機械爪已劃破鶴背的老槐骨架："小滿，接著！" 他將景門碎片拋向空中，碎片與紙鶴共鳴，竟讓鶴羽泛起與老槐樹相同的青光。
    蘇小滿接住碎片的瞬間，紙鶴的金瞳突然暴漲。她 "看" 見，每具陰屍的齒輪心髒裏都藏著張陽的傷門血契約，而在碎片光芒中，這些契約正在崩解："陽哥的血在這兒！"
    王貴財的冷笑從雲層深處傳來，機械義眼映著燃燒的紙翼："小崽子們，就算毀了飛天引魂幡..." 他的機械胸腔彈出枚青銅鑰匙，"機械羅盤的核心，早就和廢佛寺地宮的十八羅漢陣融合了！"
    當啷 ——
    鎮魂劍的銅鈴在塔頂響起，這次帶著紙鶴羽碎的輕響。林默望著手中的景門碎片，發現碎片邊緣顯形出濱海市地鐵線路圖，每條線路終點都指向廢佛寺地宮，而在地圖中央，用鮮血寫著 "張陽在核心齒輪組"。
    "默哥兒，地宮在震動！" 蘇小滿的狐尾指向塔底，"王貴財要啟動機械羅盤，陽哥的命星在核心位置！"
    紙鶴突然發出哀鳴，老槐骨架徹底崩解。蘇小滿抱著景門碎片墜落時，林默的刻刀及時劃出休門氣墊，將她穩穩接住。兩人望著塔頂燃燒的紙翼陰屍，發現其機械心髒在碎裂前，竟顯形出天機閣第三層的入口 —— 那裏，藏著張陽被囚禁的機械棺木，和王貴財最後的死門陰謀。
    "去地宮。" 林默握緊蘇小滿的手，景門碎片與她的生門印記共鳴，"陽哥在等我們，機械羅盤的核心，也在等我們。"
    當啷 ——
    最後一聲鈴響消失在廢佛寺塔頂，蘇小滿低頭看見，景門碎片的楓葉印記正在與她的銀墜殘片融合，竟在掌心顯形出母親蘇繡娘的字跡：「紙紮空戰，破邪在光；雙生合力，核心自顯 —— 繡娘」。她突然明白，這場紙紮空戰的勝利，不僅是擊退飛天陰屍，更是喚醒了五十年前守護者們藏在佛眼中的希望。
    地宮的青銅門在他們腳下緩緩開啟，齒輪轉動的聲音混著張陽的咳嗽聲傳來。林默望著手中的景門碎片，想起瞎子陳手劄裏的話："景門火，照邪祟；紙紮翼，載魂歸。" 他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更殘酷的機械核心之戰，但隻要紙紮術的靈氣還在，雙生血的共鳴還在，就沒有闖不過的景門火陣，沒有破不了的機械邪祟。
    當啷 ——
    開天刃的光芒照亮地宮階梯，兩人的影子與十八羅漢像的殘影重疊。蘇小滿摸著景門碎片上的煙袋紋路，突然聽見心底傳來母親的聲音："小滿，紙紮術的翅膀，永遠屬於心懷光明的人。" 她點頭，狐尾卷緊景門碎片，與林默並肩踏入地宮，迎接他們的，是機械羅盤的核心，是張陽的生死，更是陰陽羅盤最後的平衡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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