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薩滿神龕:鐵衣班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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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山的暴雪像無數把冰刃刮在臉上,林默弓著腰在齊膝深的積雪裏跋涉,每一步都能聽見冰層下傳來齒輪轉動的嗡鳴。蘇小滿的狐尾緊緊纏在他腰間,金瞳在風雪中警惕地掃視四周,銀墜殘片貼著胸口發燙,時不時映出些破碎的機械影像。
“還有三裏地。” 鐵明珠的機械義肢在雪地上劃出藍痕,新凝聚的雪脈流光隨著動作明滅,“神龕藏在龍脈轉折處,黑門就算發現,一時半會兒也...” 她的話戛然而止,機械義眼突然爆發出紅光。
林默本能地拽著蘇小滿翻滾,三枚齒輪狀的冰刃擦著鼻尖飛過,釘入身後的古鬆,樹皮瞬間被腐蝕出焦黑的孔洞。雪霧中,數十隻機械雪傀破冰而出,它們關節處纏著薩滿的銅鈴,本該靈動的鈴鐺聲此刻變成刺耳的金屬碰撞,胸口嵌著的藍色晶體,赫然與冰湖底的機械雪核如出一轍。
“是改良版!” 林默的刻刀劃出休門符文,紙紮玄武虛影剛成型就被雪傀噴出的黑色霧氣腐蝕,“它們的核心能吸收地脈靈氣,還會...” 他話音未落,一隻雪傀突然分裂成三隻,爪子上纏繞的鎖鏈泛著詭異的紫光。
蘇小滿的生門露水凝成靈狐屏障,卻被雪傀手中的機械鼓槌擊碎。狐尾掃過地麵時,她突然瞳孔驟縮:“默哥兒!這些雪傀的行動軌跡... 是按照逆薩滿陣排列的!” 她的銀墜殘片劇烈震顫,在雪地上投射出母親蘇繡娘的虛影,靈狐形態的母親正焦急地對著冰層下比劃。
鐵明珠的雪脈鼓吊墜突然發出清鳴,鼓麵泛起漣漪狀的藍光。她猛地將鼓身砸向地麵,血脈能量化作衝擊波震碎冰棱:“跟我來!神龕就在下麵!” 隨著鼓點轟鳴,八道雪脈虛影從地底升起,組成開門族特有的防禦結界,勉強擋住雪傀的攻勢。
冰層轟然炸裂,露出半埋在雪下的薩滿神龕。青銅門扉結滿冰棱,本該雕刻著圖騰的位置,卻布滿了倒轉的羅盤紋路。鐵明珠的機械義肢發出細微的蜂鳴,雪脈流光與門把手上的雪紋產生共鳴,鏈刃 “唰” 地彈出,削開冰層的瞬間,門扉上顯形出鐵衣班的齒輪圖騰。
“是父親的氣息!” 鐵明珠聲音發顫,機械義肢重重按在圖騰上。整座神龕震動起來,青銅門緩緩開啟,一股混合著機油與雪鬆香的古怪氣味撲麵而來。林默握緊刻刀踏入,休門碎片在掌心發燙,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 —— 滿地散落的齒輪狀冰晶中,躺著半截殘破的鼓身,正是雪脈鼓缺失的部分。
鐵明珠踉蹌著撲過去,機械義肢自動分解成鎖鏈,將鼓身碎片纏繞托起。當她的指尖觸碰到鼓麵的刹那,神龕四壁突然亮起幽藍的光,無數鐵衣班先烈的虛影從牆壁中浮現,他們穿著鏽跡斑斑的機械鎧甲,手中的開天刃還滴著海水。
“鐵丫頭,終於等到你了。” 虛影中,鐵明珠的父親摘下破碎的護目鏡,機械義眼閃爍著欣慰與愧疚,“當年黑門突襲鮫人祠,為了保住血脈骨,我將你的機械義肢與骨魂綁定...” 他的聲音被齒輪摩擦聲打斷,虛影的胸口裂開,露出半截插著的開天刃,“記住,雪脈鼓不僅是武器,更是開門族最後的火種。”
蘇小滿的靈視之眼穿透虛影,突然驚呼:“默哥兒,鐵叔叔的機械心髒裏... 藏著殘卷!” 她的銀墜殘片劇烈震顫,生門露水灑向地麵,竟在雪水中顯形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林默蹲下身,刻刀小心翼翼地挑起冰層,泛黃的羊皮紙殘卷緩緩浮出,邊緣還凝結著暗紅的血跡。
殘卷展開的瞬間,神龕頂部的冰晶開始逆向旋轉。林默勉強看清上麵的記載:鐵衣班為對抗黑門,在八族地脈節點埋下 “機械護脈陣”,而雪脈鼓是激活所有陣法的總樞紐。當視線落在最後一頁時,他的呼吸陡然停滯 —— 上麵畫著一艘漂浮在秦淮河上的紙船,船帆上印著驚門符文,船底卻刻滿倒轉的機械齒輪,旁邊用朱砂寫著 “金陵驚變,紙船引魂”。
“是金陵!黑門的下一個目標是金陵!” 鐵明珠的機械義肢突然發出警報,雪脈鼓的碎片在她手中重新拚接,竟化作一枚齒輪狀的吊墜。就在這時,神龕外傳來密集的齒輪轟鳴,比之前更甚。
數十隻升級版的機械雪傀破雪而入,它們的晶體核心泛著詭異的紫光,爪子上纏繞的鎖鏈滴著黑色的腐蝕液。林默的刻刀劃出的虛影根本近不了身,蘇小滿的靈狐屏障也在瞬間被擊碎。千鈞一發之際,鐵明珠胸前的雪脈鼓吊墜突然爆發出強光。
她的機械義眼閃過複雜的紋路,機械義肢自動分解成無數細小的齒輪,在空中組成一道旋轉的雪脈網:“機械雪傀操控... 啟動!” 那些原本凶神惡煞的雪傀突然停住,胸口的晶體泛起詭異的紫光,竟調轉矛頭攻向同伴。
“父親在殘卷裏留了後手。” 鐵明珠咬牙說道,額頭滲出藍色的雪脈汗珠,“隻要雪脈鼓認主,就能短暫逆轉機械邪祟的核心程序。但...” 她的聲音突然哽住,一隻雪傀裂開胸腔,裏麵掉出半截機械手臂,那熟悉的齒輪紋路,分明是她兒時玩伴的。
神龕突然劇烈震動,牆壁上的鐵衣班虛影開始消散。林默抓緊殘卷,發現末頁的朱砂字跡正在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血字:“八族祭壇,天機九重,雙生為鑰,雪鼓為引。” 他突然感覺休門碎片傳來灼痛,恍惚間看見閣主的黃金麵具在冰晶中冷笑,機械爪正把玩著秦淮河的紙船模型。
“不好!” 蘇小滿的狐尾突然卷住兩人往後拽,神龕頂部轟然坍塌,露出上方密密麻麻的機械鎖鏈。這些鎖鏈的盡頭連接著巨大的倒轉羅盤,羅盤中央嵌著的,竟是張陽的傷門血痂。“黑門在神龕底下... 布置了‘機械引魂陣’,他們要把我們煉成啟動金陵計劃的燃料!”
鐵明珠的雪脈鼓吊墜再次發出清鳴,鼓麵顯形出鐵衣班最後的血誓:“若遇絕境,以血為契,八族同心,再鑄榮光。” 她的機械義肢吸收著坍塌的冰晶,竟長出一對雪脈構成的翅膀:“默哥兒,小滿,帶著殘卷先走!我來擋住這些機械邪祟!”
林默還沒來得及反駁,蘇小滿的生門露水已經凝成冰橋。他握緊殘卷,看著鐵明珠孤身衝入機械鎖鏈的旋渦,雪脈鼓的藍光與機械齒輪的冷光交織成一片。當啷 —— 鎮魂劍的銅鈴在風雪中響起,這次帶著徹骨的悲涼。林默知道,金陵的驚門紙船異象,不僅是黑門的陰謀,更是八族傳人不得不麵對的生死考驗。而鐵明珠解鎖的機械雪傀操控,究竟是製勝的王牌,還是黑門設下的陷阱?神龕外,暴風雪越發肆虐,隱隱傳來機械艦隊逼近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