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帳篷外的雪就停了，露出點淡藍色的天，陽光透過帳篷縫鑽進來，落在羊毛毯上，像撒了把碎銀。林默早早就醒了，正蹲在角落收拾背包，把老牧民給的青稞餅、風幹肉幹整齊地碼進去，還特意留了個小口袋，裝著蒼牙最愛吃的熏肉 —— 昨天小夥子偷偷塞給他的，說蒼牙跟著他們遭罪，得補補。
    “醒這麽早？” 蘇小滿揉著眼睛坐起來，頭發有點亂，她隨手抓了抓，從懷裏掏出那塊青丘珠碎片，小心翼翼地放進林默的背包側袋，“這個你帶著，雖然碎了，也能擋點小邪祟，你去東海，海邊濕氣重，別讓邪氣趁虛而入。”
    林默笑著應下，剛想說話，就聽到帳篷門簾 “嘩啦” 一聲被掀開，老牧民端著一鍋熱奶茶走進來，手裏還拿著個布包：“趕緊喝碗奶茶暖身子，這是我給你們裝的幹糧，路上吃，到了山下有驛站，能買馬車。”
    布包裏除了青稞餅，還有幾罐酥油，甚至還有一小袋鹽 —— 老牧民說雪山路難走，要是找不到吃的，煮點雪水拌酥油也能頂餓。小夥子跟在後麵，手裏提著個皮囊，直接遞給張陽：“這個給你，我爹泡的青稞酒，路上冷了喝兩口，能暖身子，別喝太多，耽誤事。”
    張陽眼睛一亮，趕緊接過來揣進懷裏，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謝了兄弟！等我回村，一定拉你跟王大爺喝兩盅，讓你嚐嚐我們村的米酒，比青稞酒還香！”
    收拾妥當，該出發了。蒼牙蹲在帳篷門口，尾巴豎得筆直，盯著林默的背包，顯然知道要走了。老牧民送他們到山腳下，站在雪地裏，揮著手喊：“路上小心！遇到邪祟別硬拚！守山人要是問起，就說老卓家的小子讓你們來的！”
    “知道了！您回去吧！” 林默也揮著手，直到老牧民的身影變成個小點，才轉身跟著張陽和蘇小滿往山下走。
    山路比上來時好走些，雪化了不少，露出下麵的石子路。蒼牙在前麵跑，偶爾停下來等他們，看到野兔竄過，也隻是追兩步就回來，沒敢跑遠 —— 它知道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我們得商量下接下來的路。”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林默突然停下，從懷裏掏出地脈圖，鋪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昆侖的事暫時了了，但還有三處地脈節點，東海龍淵、南疆鳳巢、北冥龜眠穀，我們三個總不能一直一起走，分頭找線索更快。”
    蘇小滿蹲下來，手指點在圖上的青丘位置：“我回青丘！祖母肯定知道鳳族的秘聞，說不定還能聯係上南疆的鳳巢，而且我得回去看看青丘的情況，之前獻祭內丹，不知道禁地的傳承有沒有受影響。”
    張陽也湊過來，指著斷劍門的方向：“我回斷劍門！一是查龜甲石的來曆，看看能不能找到北冥龜眠穀的具體位置；二是問問我師父，他當年跟林默祖父一起去過幽冥，說不定知道東海龍族的路子，能幫林默搭個線。”
    林默看著兩人，心裏有點暖，又有點不舍 —— 從村裏一起出發，到現在還沒分開過，突然要各走各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他手指在東海龍淵的符號上摩挲：“那我去東海，地脈圖上龍淵的標記最模糊，我得找龍族問問，他們肯定知道怎麽守住龍淵的節點，而且…… 說不定能找到補羅盤的法子。”
    “你的羅盤還沒亮，去東海會不會有危險？” 蘇小滿突然皺起眉，伸手摸了摸林默懷裏的羅盤，還是涼的，“要是遇到邪祟，你連個預警都沒有……”
    “沒事。” 林默拍了拍她的手，笑著晃了晃背包裏的青丘珠碎片，“不是有你給的碎片嗎？而且張陽的斷劍能淨化血煞，他肯定會給我留幾招應急的法子，對吧？”
    張陽立刻點頭，從懷裏掏出個小本子，遞給林默：“這是我師父教的淨化口訣，遇到血煞就念，雖然不如斷劍管用，也能撐會兒。還有，我手心的紅紋還剩點淡影，要是你遇到血煞餘威，這口訣也能幫你壓製。”
    蘇小滿也趕緊從背包裏掏出個布包，裏麵是她連夜用靈狐絨毛縫的小香囊：“這裏麵裝了鳳羽花粉和龍涎香末，能驅邪，你掛在羅盤旁邊，說不定能幫羅盤慢慢恢複光澤。”
    林默接過本子和香囊，小心地放進懷裏，貼在羅盤旁邊，突然覺得心裏踏實多了 —— 就算分開，他們的心意也跟著彼此。“我們約定個碰頭的時間吧？” 他看著兩人，“三個月後，回我們村集合，不管找到多少線索，都回去聚聚，看看王大爺和王大娘。”
    “好！三個月！” 張陽立刻答應，眼裏亮了起來，“我剛好能在斷劍門待一個月，再去北冥附近探探路，三個月後正好回村吃王大娘的餃子！”
    蘇小滿也笑著點頭：“我回青丘最多兩個月就能問出鳳族的事，剩下一個月去南疆鳳巢附近看看，三個月後肯定能回村。”
    三人蹲在石頭旁，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易的地圖，標注了各自要去的地方，還有回村的路線。蒼牙蹲在旁邊，看著他們畫，偶爾用爪子扒拉兩下樹枝，像是也在記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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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就是岔路口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林默指著前麵的路口 —— 一條往東邊的官道，通向東海；一條往南邊的小路，去青丘；一條往西邊的山道，到斷劍門。
    三人站在路口，都沒說話，空氣裏有點安靜。張陽最先開口，撓了撓頭，笑著拍了拍林默和蘇小滿的肩膀：“那啥…… 我先走了啊！你們倆路上小心，別硬來，實在不行就等我來幫忙！”
    蘇小滿也點了點頭，眼圈有點紅，卻還是笑著說：“林默，你去東海別貪快，遇到龍族客氣點，他們脾氣傲；張陽，你回斷劍門別跟師父吵架，記得問北冥的路子。”
    林默看著他們，心裏有點酸，卻還是用力點頭：“你們也小心！三個月後，村裏見！蒼牙，你跟張陽先回斷劍門，等我從東海回來，就去找你們！”
    蒼牙像是聽懂了，蹭了蹭林默的手，又蹭了蹭張陽的腿，最後跟著張陽往西邊的山道走。張陽走兩步就回頭揮揮手，直到身影消失在樹林裏。
    蘇小滿也該走了，她往南邊的小路走了幾步，突然轉身跑回來，把懷裏的最後一塊青稞餅塞進林默手裏：“忘了給你這個，路上餓了吃，別省著。”
    林默接過餅，看著蘇小滿的身影慢慢走遠，直到變成個小點，才轉身往東邊的官道走。他剛走了沒幾步，突然覺得懷裏的羅盤動了一下 —— 不是之前的震動，是種微弱的暖意。
    他趕緊掏出來一看，眼睛瞬間睜大 —— 之前一直暗沉沉的羅盤，現在竟發出了淡淡的金紅色微光，盤麵的陰陽魚慢慢轉了起來，指針不再亂晃，而是穩穩地指向東邊的東海方向，連之前模糊的紋路，都清晰了些。
    “羅盤…… 亮了？” 林默愣住了，手裏的青稞餅差點掉在地上。他抬頭看向東海的方向，陽光剛好落在那邊的天空，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著羅盤。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手心有點發燙 —— 不是血煞的燙，是羅盤散出來的暖意，順著指尖往身體裏流。他低頭看了看羅盤，微光越來越亮，指針還在堅定地指著東海，像是在告訴他：東海那邊，有他要找的線索，也有等著他的挑戰。
    林默握緊羅盤，心裏的不舍散了些，多了些堅定。他知道，這羅盤突然亮起來，肯定不是偶然 —— 東海那邊，不僅有龍族的線索，說不定還有關於血煞餘威的秘密，而這，正是下一段旅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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