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在祭壇周圍的雪地上，比剛才在陽氣小道上的感覺完全不同 —— 這裏的雪不是涼，是帶著股刺骨的寒意，還泛著淡淡的黑氣，像摻了墨汁似的，踩下去時，黑氣會順著鞋底往上飄，蹭在褲腳邊，留下一道黑印，風一吹都散不去。
    蒼牙走在最前麵，剛踏上祭壇的範圍，就突然停下腳步，喉嚨裏發出 “嗚嗚” 的低吼，毛發豎得筆直，尾巴夾在腿間，連之前的興奮勁兒都沒了 —— 它顯然是被雪地裏的黑氣嚇到了，卻還是沒往後退，隻是死死盯著祭壇中央的方向，像在守護著三人。
    “這雪不對勁。” 林默蹲下來，用手指碰了碰雪地，指尖剛碰到雪，就覺得一股寒氣順著指尖往胳膊裏鑽，還帶著點腥氣，和之前遇到的血煞味道一模一樣，“是血煞汙染的，這祭壇被幽冥之主的煞氣纏上了。”
    蘇小滿也湊過來，掏出口袋裏的艾草，捏了一小撮撒在雪地上。艾草一碰到黑氣，就發出 “滋啦” 的輕響，冒出點白煙，黑氣瞬間淡了些，可沒過一會兒，又從周圍的雪地裏滲了過來，把艾草的痕跡蓋得嚴嚴實實。“煞氣太重了，艾草隻能暫時壓一壓，根本除不掉。” 她皺著眉頭，摸了摸懷裏的青丘珠，珠子隔著布都能感覺到輕微的震動，比剛才更急了。
    張陽握緊手裏的斷劍，劍身上的土靈金紋泛著微光，像是在對抗周圍的煞氣：“俺們別管這雪了，先去看看祭壇中央的石碑！卓爺爺說的五靈圖案，說不定就在石碑上！”
    三人加快腳步，朝著祭壇中央走去。祭壇是用青黑色的石頭砌的，每層都有半人高，台階上刻著細小的紋路，和之前在陽氣小道旁石頭上的紋路一樣，都是五靈的圖案。走到最上層，果然看到了那塊五靈石碑 —— 比想象中更高，快到張陽的胸口，碑身是灰白色的，上麵刻著清晰的五種圖案：左邊是龍紋，鱗甲分明，像是要從碑上飛出來；旁邊是鳳紋，翅膀展開，嘴裏還銜著團火焰；再往右是狐紋，尾巴蓬鬆，耳朵豎得筆直，一看就是青丘的靈狐；接著是龜紋，殼上的紋路像地圖似的，沉穩厚重；最右邊是劍紋，劍身筆直，劍尖泛著寒光，和張陽的斷劍模樣有幾分相似。
    “這就是五靈石碑！” 蘇小滿的眼睛亮了起來，伸手想摸碑上的狐紋，指尖剛碰到石碑，突然 “呀” 了一聲，趕緊縮回來，“好燙！”
    幾乎是同時，林默也感覺到手心一熱 —— 懷裏的羅盤像是被燒紅了似的，燙得他趕緊掏出來，隻見羅盤的盤麵不再是之前的淡藍光，而是泛著濃濃的金光，陰陽魚轉得飛快，邊緣的紋路和石碑上的五靈圖案竟一一對應起來。
    張陽也皺起眉頭，握劍的手突然傳來一陣灼熱感，像是握著塊燒紅的鐵，他趕緊把斷劍舉起來，劍身上的土靈金紋瞬間亮了，金光順著劍身蔓延，和石碑上的劍紋隱隱呼應，連之前補的缺口都泛著光。
    “咋回事？咋突然都燙起來了？” 張陽甩了甩手，卻沒敢把劍放下 —— 他能感覺到，斷劍的金靈力在往石碑上湧，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牽引著。
    還沒等林默說話，五靈石碑突然 “嗡” 的一聲，從碑身的紋路裏透出金光，先是龍紋，再是鳳紋、狐紋、龜紋、劍紋，五種紋路的金光順著碑身往上爬，最後在碑頂匯聚成一團金色的光，像個小太陽似的，照亮了整個祭壇，連周圍雪地裏的黑氣都被逼得往後退了退。
    “快看！石碑在發光！” 蘇小滿指著碑頂的金光，聲音裏帶著驚喜和緊張。
    隻見那團金光突然散開，像幕布似的鋪在半空中，接著，畫麵慢慢浮現出來 —— 是上古時候的景象！
    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熱鬧的祭壇，和現在的荒涼完全不同，祭壇周圍站滿了修士，有的握著劍，有的捏著法訣，還有幾隻靈狐站在修士旁邊，尾巴泛著青光；不遠處，一隻火紅的鳳凰展開翅膀，嘴裏噴著淡紅色的火焰，旁邊趴著一隻巨大的老龜，殼上的紋路和石碑上的龜紋一模一樣，正慢悠悠地吐著白霧。
    可沒一會兒，遠處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黑氣像潮水似的湧過來，裏麵夾雜著無數怪物 —— 有的長著三隻眼睛，有的渾身是刺，還有的拖著長長的尾巴，嘴裏吐著黑火，正是幽冥大軍！
    “那是幽冥之主的手下！” 林默的聲音有點發緊，他沒想到上古時候的幽冥大軍這麽多，比之前遇到的血煞、雪煞厲害多了。
    畫麵裏，修士們立刻擺開陣型，握劍的修士衝在最前麵，對著幽冥怪物砍過去；捏法訣的修士往空中拋著符紙，符紙一碰到黑氣就炸開來，散出金光；靈狐們從地上竄出藤蔓，纏住怪物的腿；鳳凰的火焰像條火龍，燒得怪物們發出刺耳的嘶吼；老龜則用殼擋住黑氣，保護著後麵的修士。
    戰鬥打得很激烈，修士們倒下了一個又一個，靈狐的青光也越來越淡，鳳凰的火焰都小了些，可幽冥大軍卻像殺不完似的，越來越多。就在這時，祭壇中央的幾個修士突然站了出來 —— 他們是修士裏的領頭人，其中一個手裏握著的劍，和張陽的斷劍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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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斷劍門的先祖！” 張陽激動得喊出聲，眼睛死死盯著畫麵裏的劍修，“俺師父說過，先祖的劍能斬幽冥！”
    隻見那幾個修士對視一眼，像是下定了決心，他們走到祭壇中央，雙手結印，嘴裏念著聽不懂的咒語，身上慢慢散出金光 —— 是靈力！他們在燃燒自己的靈力！
    靈狐們看到這一幕，也跟著散出青光，鳳凰的火焰突然變亮，老龜的殼上也泛著金光，它們都在把自己的靈力傳給修士們！
    “他們要獻祭！” 林默的聲音有點沙啞，他看著畫麵裏的修士，眼裏滿是震撼 —— 那些修士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決絕，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隨著靈力越來越多，修士們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最後化成一團巨大的金光，朝著幽冥大軍後麵的黑影砸過去 —— 那黑影看不清模樣，隻覺得渾身都是黑氣，應該就是幽冥之主！
    “轟” 的一聲巨響，金光砸在黑影上，黑影發出刺耳的嘶吼，黑氣散了大半。修士們的金光沒停，繼續推著黑影往祭壇下麵走，隻見祭壇下慢慢出現一道黑門 —— 是輪回門！金光把黑影推進門裏，接著，輪回門 “吱呀” 一聲關上，金光順著門縫散開來，化成一道封印，把輪回門封得嚴嚴實實。
    畫麵到這裏，慢慢淡了下去，金光也漸漸散了，祭壇周圍的黑氣又開始往回飄，可三人還站在原地，沒回過神來。
    蘇小滿的眼眶紅了，她摸了摸懷裏的青丘珠，聲音有點哽咽：“剛才的靈狐，是青丘的先祖，還有我祖母…… 她十年前去鳳巢，也是為了守護輪回門吧。”
    張陽握緊了手裏的斷劍，指節都泛了白：“俺終於知道師父為啥讓俺好好練劍了，俺們斷劍門的先祖，是用命來守封印的，俺不能給先祖丟臉！”
    林默的手裏還握著發燙的羅盤，他看著祭壇下的地麵，剛才殘影裏輪回門出現的位置，現在正微微震動著，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下麵鑽出來。“他們用自己的命封住了幽冥之主，現在輪到我們了 —— 輪回門要開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 “轟隆” 一聲，祭壇中央的地麵突然陷下去一塊，露出一道黑門 —— 正是殘影裏的輪回門！門身是黑色的，上麵刻著和石碑一樣的五靈圖案，卻泛著淡淡的黑氣，門還在微微震動，每震動一下，就有更多的黑氣從門縫裏滲出來，飄在半空中，帶著股腥氣，比之前雪地裏的黑氣重多了。
    蒼牙對著輪回門狂吠起來，毛發豎得筆直，爪子在地上刨著，像是想衝上去，又怕門裏的東西出來。
    林默趕緊把羅盤舉起來，盤麵的金光還沒散，對著輪回門的方向閃個不停：“煞氣太重了！封印鬆動得比我們想的還厲害！”
    蘇小滿也掏出青丘珠，珠子的青光比剛才亮了些，卻隻能勉強擋住飄過來的黑氣：“怎麽辦？我們還沒找到劍塵殘魂，五靈信物沒集齊，根本沒法加固封印！”
    張陽握緊斷劍，走到輪回門前麵，劍身上的金紋泛著光，擋住了迎麵而來的黑氣：“別慌！俺們先守住！隻要不讓幽冥之主的投影出來，就還有時間找劍塵殘魂！”
    三人背靠著背，圍成一個圈，蒼牙站在中間，警惕地盯著輪回門。門還在震動，黑氣越滲越多，祭壇周圍的雪開始融化，露出下麵青黑色的石頭，石頭上竟慢慢浮現出淡淡的血紋 —— 和張陽手心裏的血紋一模一樣！
    “不好！血紋在擴散！” 林默指著地上的血紋，心裏一沉，“這是幽冥之主的血煞在汙染祭壇，再這樣下去，整個祭壇都會變成他的煞氣來源！”
    就在這時，林默手裏的羅盤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急，盤麵的金光突然變成了紅色，陰陽魚轉得飛快，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危險的東西，對著祭壇的某個方向閃個不停 —— 不是輪回門，是祭壇的東側！
    “羅盤咋變顏色了？” 張陽注意到羅盤的異常，心裏更慌了，“它在指啥？東側有啥東西？”
    林默順著羅盤指的方向看去，祭壇東側的雪地裏，正有一團黑氣慢慢聚起來，比周圍的黑氣更濃，還帶著點紅色的紋路，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鑽出來。“東側有邪祟！比輪回門的煞氣還重！”
    蘇小滿也看向東側，手裏的青丘珠突然發燙，和剛才石碑發光時的感覺一樣：“是劍塵殘魂嗎？還是別的邪祟？”
    林默搖了搖頭，羅盤的震動越來越急，紅色的光越來越亮：“不知道，但肯定不簡單！我們得去看看，說不定劍塵殘魂就在那裏，也說不定…… 是幽冥之主設的陷阱！”
    輪回門還在震動，東側的黑氣越來越濃，三人陷入了兩難 —— 是守著輪回門，不讓裏麵的東西出來，還是去東側看看，尋找劍塵殘魂？
    蒼牙對著東側低吼了兩聲，又回頭看了看輪回門，像是在催促他們做決定。
    林默深吸一口氣，握緊羅盤：“張陽，你先守著輪回門，我和小滿去東側看看，很快就回來！要是有情況，你就喊我們！”
    張陽點點頭，握劍的手更緊了：“放心！俺一定守住！你們快去快回！”
    蘇小滿把鳳羽花掏出來，狐火飄在她麵前：“走吧！我們小心點，速去速回！”
    兩人朝著祭壇東側跑去，蒼牙想跟著，卻被張陽攔住 —— 它得留下來幫著守輪回門。輪回門的震動還在繼續，東側的黑氣越來越濃，一場新的危險，正在等著林默和蘇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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