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雪山地界，腳下的雪漸漸變薄，最後隻剩零星幾團殘雪，藏在路邊的石頭縫裏，像撒了把碎鹽。林默騎著馬，放慢了腳步 —— 駿馬跑了大半天，鼻翼張得老大，嘴裏噴著白氣，馬蹄踏在鬆軟的土路上，不再有雪地 “咯吱” 的脆響，反而帶起些細小的塵土。
    蒼牙站在馬鞍前的馬鐙上，比在雪山時活潑了不少。它不再緊緊叼著鳳羽，而是把羽片放在林默的衣襟口袋裏，隻偶爾掏出來蹭蹭鼻尖；眼睛裏的警惕也淡了些，時不時對著路邊的野兔 “汪” 兩聲，想跳下去追，又怕跑丟，隻能戀戀不舍地看著兔子竄進草叢。
    “別急，到了海邊，讓你好好跑。” 林默摸了摸蒼牙的頭，指尖碰到它毛茸茸的耳朵，暖烘烘的。懷裏的羅盤突然輕輕震動，藍光比之前亮了些，他低頭一看 —— 手裏的龍鱗正泛著淡藍，貼在羅盤上，像塊小鏡子似的，映著前方的路。
    “前麵應該有河了。” 林默勒了勒馬繩，順著龍鱗指引的方向望去 —— 遠處的地平線上，果然泛著片淡藍，是河水反射的光。再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一條寬寬的大河出現在眼前，河水清澈，能看到水底的鵝卵石，偶爾有幾尾小魚遊過，尾巴甩動，濺起細小的水花。
    “先讓馬喝口水，歇會兒再走。” 林默牽著馬走到河邊，剛鬆開韁繩，蒼牙就 “嗖” 地跳下馬鐙，跑到河邊蹲下，伸出舌頭舔著河水，尾巴在身後輕輕晃著，濺起的水珠沾在毛上，像撒了把碎鑽。
    林默也蹲下來，用手掬了捧河水 —— 水很涼，卻沒有雪山融水的刺骨，帶著股淡淡的靈氣。他把龍鱗放進水裏，鱗片剛碰到水麵，就 “嗡” 地亮了，河水裏突然泛起細小的藍光，順著水流的方向往東邊延伸，像是在指引水路。
    “龍鱗在引方向！東邊就是東海！” 林默剛想把龍鱗撈起來，突然聽到蒼牙 “汪” 地一聲低吼，毛發瞬間炸起，對著河水中央齜牙，尾巴夾得緊緊的。
    “咋了蒼牙？” 林默趕緊站起來，手裏的羅盤突然轉得飛快，藍光對著河水中央閃個不停 —— 隻見平靜的河麵突然泛起漣漪，不是風吹的，是從水底往上冒的，漣漪中央，慢慢浮起幾團黑氣，黑氣裏裹著形似魚的東西，有巴掌大，渾身滑溜溜的，泛著黑灰，眼睛是猩紅的，正是水煞小妖！
    “是幽冥之主派來的邪祟！” 林默趕緊掏出羅盤，指尖按在盤麵，“水靈借道，衝煞！” 藍光順著水麵往水煞小妖方向淌，像條小藍蛇似的，纏向最前麵的那隻小妖。
    水煞小妖也不含糊，尾巴一甩，對著藍光就撲，黑氣裹著它，像團小黑球，眼看就要撞在藍光上。蒼牙突然竄到河邊，對著小妖狂吠，靈犬的氣息順著河麵飄過去，小妖的動作瞬間頓了頓，黑氣淡了半分。
    “就是現在！” 林默趁機加大靈力，藍光暴漲，對著小妖 “嘩啦” 澆過去 —— 水煞小妖發出 “吱吱” 的慘叫聲，黑氣瞬間被衝散，魚形的身體也化成了灰，飄在水麵上，被水流帶走。
    可沒等林默鬆氣，河水裏又冒起更多水煞小妖，足有十幾隻，分成兩撥，一撥對著林默撲，一撥對著駿馬咬 —— 駿馬受了驚，揚起前蹄，嘶鳴著往後退，差點把馬鞍上的東西甩下來。
    “別咬馬！” 林默急了，趕緊引了道粗些的水靈，對著咬馬的小妖衝過去，“蒼牙，幫我盯著前麵的！別讓它們上岸！”
    蒼牙 “汪” 了一聲，守在河邊，隻要有小妖想往岸上爬，它就對著小妖的方向低吼，靈犬氣息像道無形的牆，把小妖逼回水裏。林默則操控著藍光，在河麵上來回穿梭，每碰到一隻小妖，就把它衝散，河麵上的灰越來越多，黑氣也淡了大半。
    就在這時，林默手裏的龍鱗突然 “嗡” 地亮了，藍光裹著鱗片，自動飄到河麵上方 —— 鱗片的光比羅盤還盛，像個小太陽似的，照在河麵上，所有水煞小妖的動作瞬間停了，黑氣被龍鱗的光融得幹幹淨淨，魚形的身體也慢慢化灰，沒一會兒，河麵上就恢複了平靜，連之前的漣漪都沒了。
    “龍鱗還能克煞！” 林默驚喜地把鱗片撈起來，鱗片的藍光也暗了些，卻依舊冰涼，“有它在，找水靈核心更有把握了！”
    蒼牙也鬆了口氣，回到林默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尾巴又開始輕輕晃著。駿馬也平靜下來，低頭喝著河水，不再嘶鳴。林默摸了摸馬的脖子，給它喂了把幹糧，又把蒼牙抱回馬鐙上：“歇得差不多了，咱們繼續往東走，爭取天黑前到海邊。”
    接下來的路就順利多了，河邊再沒出現水煞小妖，龍鱗的藍光穩穩指引著方向，偶爾遇到岔路，鱗片會自動轉向，幫林默避開錯路。走了約莫兩個時辰，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重，風裏帶著股鹹腥味，遠處的河麵也越來越寬，最後和天空連在了一起 —— 是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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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是東海！” 林默勒住馬，興奮地喊出聲。隻見遠處的海麵上，浪濤翻滾，泛著深藍，陽光灑在海麵上，像撒了層碎金，偶爾有海鳥飛過，發出 “嘎嘎” 的叫聲，和雪山的寂靜截然不同。
    蒼牙也激動起來，在馬鐙上蹦蹦跳跳，對著大海 “汪” 個不停，尾巴搖得快成了殘影，恨不得立馬跳下馬，跑到海邊去玩。林默笑著拍了拍它的頭：“別急，先找龍宮的入口，找到了再讓你玩。”
    他牽著馬，沿著海岸線往前走，龍鱗的藍光越來越亮，指著前方一處海灣 —— 海灣的海水很平靜，不像外麵的浪濤洶湧，海灣中央的海麵上，泛著淡淡的金光，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水下。
    “龍宮應該在那下麵！” 林默剛想往海灣走，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沉穩的聲音：“站住！東海是龍族聖地，外人不得擅自靠近！”
    林默趕緊回頭 —— 隻見不遠處的礁石上，站著個高大的漢子，人形，卻帶著龍的特征：額頭有對淡金的龍角，約有半尺長，微微彎曲；眼睛是琥珀色的，像浸了海水的寶石；身上穿著銀甲，泛著冷光，手裏握著杆長槍，槍尖是金的，泛著淡淡的靈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正是龍宮哨衛！
    哨衛從礁石上跳下來，步伐沉穩，走到林默麵前，長槍往地上一戳，“嘭” 的一聲，地麵都震了震：“你是誰？為何來東海？看你的穿著，是從雪山來的吧？雪山離東海千裏，你不在雪山待著，來龍族聖地做什麽？”
    林默趕緊拱手，態度恭敬：“在下林默，是雪山祭壇守護者卓爺爺的朋友，來東海是為了找水靈地脈核心，不是來搗亂的。” 他怕哨衛不信，趕緊從懷裏掏出龍鱗，“這是卓爺爺給我的龍鱗，是他太爺爺當年從東海靈龍身上取的，說有這龍鱗，龍族的朋友會幫我。”
    哨衛的目光落在龍鱗上，琥珀色的眼睛突然亮了，態度瞬間軟了下來 —— 他湊過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龍鱗，指尖剛碰到鱗片，就 “嗡” 地閃了下藍光，和他額頭的龍角隱隱呼應。
    “這確實是我族靈龍的鱗片！” 哨衛收起長槍，對著林默拱了拱手，態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抱歉，剛才多有冒犯，我不知道你是地脈守護者的朋友。這鱗片是當年老靈龍受傷時，托卓家太爺爺保管的，說以後有地脈使者來東海找核心，就憑這鱗片認人。”
    林默鬆了口氣，把龍鱗收好：“那…… 我能進龍宮嗎？我需要找水靈核心，補全五靈信物，才能封死輪回門，不讓幽冥之主毀了地脈。”
    哨衛點點頭，轉身對著海灣的方向：“當然可以，龍伯 —— 也就是我們龍族的大長老，早就知道你會來，三天前就吩咐我們，要是看到帶靈龍鱗片的人，就直接帶他去見他。他現在就在龍宮大殿等你呢。”
    “龍伯早就知道我會來？” 林默有點驚訝，“他怎麽知道的？”
    哨衛笑了笑，領著林默往海灣走：“龍伯能感應地脈的氣息，三天前他感應到水靈地脈有異動，知道是地脈使者要來了，就一直等著。再說，卓家太爺爺當年和老靈龍有約定，要是陽界有難，地脈使者來東海，龍族肯定要幫忙 —— 咱們龍族也是陽界的一份子，哪能看著幽冥之主毀了地脈，毀了陽界？”
    蒼牙跟在林默身邊，對著哨衛的龍角好奇地歪了歪頭，想湊過去聞聞，又怕哨衛不高興，隻能跟著走，尾巴輕輕晃著。駿馬也溫順下來，跟著林默的腳步，往海灣中央走。
    走到海灣中央，哨衛突然停下，對著海麵抬手，掌心凝聚靈力，對著海水輕輕一按：“龍宮門開！” 隻見平靜的海麵突然分開，露出一道往下的石階，石階是白玉做的，泛著淡藍，兩旁的牆壁上，嵌著發光的夜明珠，照亮了石階，一直通向海底深處，正是龍宮的入口！
    “跟我來，龍伯在下麵等你。” 哨衛率先走下石階，“海底有點涼，你要是覺得冷，就把龍鱗握在手裏，鱗片的水靈氣息能幫你擋寒。蒼牙…… 哦，是叫蒼牙吧？它也能跟著來，龍宮不攔靈犬。”
    林默驚喜地把蒼牙抱起來，跟著哨衛走下石階：“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還不知道怎麽進龍宮呢。”
    哨衛回頭笑了笑：“不用謝，都是應該的。龍伯知道你找核心的事急，肯定會幫你的 —— 咱們龍族的水靈，可是五靈裏最純的，有龍伯幫忙，你找核心肯定順利。”
    石階往下延伸，越走越涼，卻不像雪山的冷，是帶著水汽的涼，很舒服。牆壁上的夜明珠越來越亮，照亮了周圍的海水 —— 能看到各種各樣的魚在水裏遊，還有彩色的珊瑚，像盛開的花，美得讓人移不開眼。蒼牙趴在林默懷裏，好奇地看著水裏的魚，爪子輕輕碰了碰石壁，夜明珠的光映在它的眼睛裏，像兩顆小珠子。
    林默握著龍鱗，能感覺到鱗片的水靈氣息越來越濃，和周圍的海水呼應著，羅盤也 “嗡” 地閃著藍光，祖父的氣息在裏麵輕輕震動，像是在為他高興。他知道，水靈地脈核心就在前方，龍伯也在等著他，找到核心的第一步，終於要實現了 —— 而接下來，龍伯會告訴他關於核心的更多秘密，這正是下一章《龍伯解惑》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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