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爺爺把最後一壺熱茶倒進陶碗，茶香混著火塘裏鬆柏的清香，在帳篷裏繞了一圈。大家圍著火塘坐成圈，蒼牙蜷在林默腳邊，小白窩在蘇小滿懷裏，連靈龜都把頭從殼裏伸出來，像是也想聽故事。火塘裏的火星 “劈啪” 跳著，映得每個人的臉都暖融融的，少了決戰時的緊張，多了幾分長輩聊舊事的莊重。
    “俺先開個頭吧。” 龍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時碗底碰得石板輕響，他看向林默，眼裏滿是感慨，“林默小子，你太爺爺林玄，當年可是俺們龍族的‘榮譽長老’—— 這事在龍族的族譜上都記著呢，俺小時候聽族裏的老龍講，講一次就熱血一次。”
    林默猛地坐直身子，手裏的茶碗都晃了晃：“真的？太爺爺還幫過龍族？” 他隻在名冊上見過林玄的名字，知道是初代水使，卻從沒聽過和龍族的淵源。
    “咋不是真的！” 龍伯笑起來，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銀甲，“那時候東海水脈還沒現在穩，有次幽冥煞氣順著海溝往上爬，堵了水脈的源頭 —— 水脈一堵，東海的靈鯨就沒了靈氣，族裏的子弟引水靈都引不動，眼看就要出大事。”
    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憶當年的場景：“就在俺們沒辦法的時候，你太爺爺背著羅盤來了。他站在靈鯨背上，對著水脈源頭看了一眼，就說‘煞氣聚在石縫裏，得用水靈箭通開’。他掏出羅盤，引水靈箭射了三天三夜，箭尖裹著龍涎心的火靈 —— 你沒聽錯，水靈混著火靈，既能破煞氣，又能護水脈。”
    “後來呢？” 小劍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比聽劍譜還入迷。
    “後來啊，” 龍伯接著說，“水脈通了，你太爺爺還沒走，教俺們龍族築‘水靈護脈陣’，把羅盤上的幾道紋刻在水脈邊的石頭上，說‘以後煞氣再來，陣能先擋一擋’。族裏的老龍們感動得不行，就封了他當榮譽長老，還把一顆老龍涎心送給他 —— 說不定你羅盤裏的火靈，就有那老龍涎心的力呢！”
    林默趕緊摸了摸懷裏的羅盤，盤麵的寶藍光輕輕閃了閃，像是在應和龍伯的話。他心裏暖烘烘的，原來太爺爺的守護，早就跨出了五靈使者的職責，連龍族都記著他的好。
    “該俺說了。” 鳳舞放下茶碗，指尖輕輕碰了碰蘇小滿手裏的青丘珠，珠麵的淡綠光立馬亮了亮，“小滿丫頭，你太奶奶蘇璃，當年是俺們鳳族的‘客座祭司’—— 鳳族的火靈能傳到現在，一半的功勞都在她身上。”
    蘇小滿眼睛一亮，把青丘珠捧得更緊了：“太奶奶幫鳳族護過火靈？”
    “可不是嘛。” 鳳舞的聲音軟下來，帶著點懷念，“那時候鳳巢的火靈快滅了 —— 不是被煞氣衝的，是木靈跟不上，火靈沒了滋養。鳳族的祭司們急得不行，試著用鳳羽引火，可火靈還是越來越弱。”
    她看向蘇小滿手裏的靈狐，笑著說：“你太奶奶就是那時候來的，帶著幾隻靈狐，說‘木靈能養火，靈狐的血能通木火’。她教俺們把靈狐血摻在鳳羽裏，撒在火塘裏，又用青丘珠引木靈，繞著火靈纏了三圈 —— 你猜咋著？第二天火靈就旺起來了，比之前還亮！”
    蘇小滿低頭看了看小白，小白像是聽懂了，用頭蹭了蹭她的手。她突然想起之前用靈狐血淨化張陽的咒印，原來這法子，是太奶奶當年就傳下來的。
    “俺也說兩句。” 龜玄慢慢開口，聲音雖然低，卻每個字都清楚，他看向張陽，目光落在他腰間的斷劍上，“張陽小子，你先祖劍塵，是俺們龜族的‘摯友’—— 當年若不是他，龜族的龜洞早就被幽冥小怪踏平了。”
    張陽趕緊把斷劍拔出來，放在腿上，生怕聽漏一個字：“劍塵先祖幫龜族擋過幽冥？”
    “嗯。” 龜玄點了點頭，龜甲上的土黃光亮了亮，“那時候幽冥小怪突襲北冥，一路打到龜洞門口，俺們龜族行動慢，土盾快撐不住了。你先祖帶著斷劍趕過來，二話不說就衝進小怪群，斷劍劈下去，小怪像割麥子似的倒。”
    他頓了頓，語氣裏多了幾分鄭重：“最險的時候，有隻大怪想撞破龜洞的石門，你先祖用身體擋在門前，斷劍插進怪的核心 —— 那時候他胳膊都被煞氣染黑了，卻沒退一步。後來俺們一起築土盾，把小怪全擋在外麵，他才鬆了口氣，說‘龜族的家，俺們得一起守’。”
    張陽摸著斷劍上的金紋，突然覺得這把劍更沉了 —— 上麵不僅有劍塵先祖的力，還有和龜族的戰友情。
    帳篷裏靜了一會兒，大家都在回味長輩們的故事，最後目光都落在了劍心身上。劍心握著自己的舊劍，手指在劍刃上慢慢滑過，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些：“該說俺們的事了 —— 俺、林默的爺爺林山、小滿的奶奶蘇月，當年是‘二代五靈使者’。”
    這話一出，林默和蘇小滿都愣住了，張陽也湊過來，連呼吸都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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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離初代封幽冥沒過多少年，煞氣又開始冒頭，比初代時還凶。” 劍心的眼神飄向火塘，像是在看當年的場景，“俺們三個接過信物，學著初代的樣子布合擊陣，想徹底封了幽冥。可血煞太強了，比你們這次遇到的還濃 —— 林山引水靈箭時，胳膊被煞氣纏了，差點廢了；蘇月用木靈藤纏煞氣，耗了大半靈力，差點醒不過來。”
    他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遺憾：“最後俺們沒徹底封死幽冥，隻能用剩下的靈力築了個臨時封印，想著等後輩有更強的力，再完成這事。這些年，俺們一直沒放棄，林山守著羅盤研究水靈陣，蘇月護著青丘珠練木靈術，俺教斷劍門的弟子練金靈 —— 就是盼著有一天，能有人完成俺們的遺憾。”
    林默的眼睛紅了，他想起小時候爺爺總對著羅盤發呆，說 “玄兒以後要厲害點”，原來爺爺是在盼著他能完成未竟的事。蘇小滿也悄悄抹了抹眼淚，奶奶當年耗了那麽多靈力，卻從沒跟她說過這些。
    “現在好了。” 劍心看向三人，眼裏的遺憾慢慢變成了欣慰，“你們三個不僅激活了傳承之力，還徹底封了幽冥，比俺們當年強多了 —— 林山和蘇月要是知道，肯定能瞑目了。”
    “師父……” 張陽想說點什麽，卻被劍心擺擺手打斷。
    “不用謝俺，是你們自己厲害。” 劍心笑起來，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不過俺得提醒你們，五靈的傳承沒結束 —— 以後說不定還會有煞氣冒頭，還會有需要守護的事，你們得把這份力傳下去，像初代傳俺們，俺們傳你們一樣。”
    卓爺爺一直沒說話，這時才添了把柴火，火塘裏的火星又跳起來：“好啊，聽了這些事，俺才知道五靈的傳承這麽不容易。今晚這些話，得記下來，以後傳給後輩，讓他們也知道祖輩的付出。”
    林默點點頭，掏出名冊，翻開空白的一頁：“俺來記！把太爺爺、爺爺，還有各位長輩的事都記上，以後誰當了五靈使者，都得看看。” 蘇小滿也拿出手記，張陽則找了塊木炭，準備把劍塵和龜族的事畫下來。
    帳篷外的風漸漸停了，月亮從雲裏鑽出來，灑在昆侖的雪山上，像鋪了層銀。帳篷裏，大家圍著火塘，有的說，有的記，有的畫，連蒼牙和小白都安靜下來，像是也在守護這份珍貴的傳承。
    秘談還沒結束，關於五靈的故事還有很多，而林默、蘇小滿、張陽知道，他們的使命也不止於封幽冥 —— 接下來，該輪到他們把傳承的火，傳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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