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名兒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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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白山的地麵突然像沸騰的開水般翻湧,林秋白和阿月被氣浪掀飛,重重摔在布滿裂痕的冰麵上。海皇吞下名兒之光後,身體膨脹到遮天蔽日,原本刻滿魔紋的鱗片盡數脫落,露出內裏由無數名兒碎片交織成的血肉心髒,每一次跳動都掀起足以撕裂雲層的颶風。
    “不好!海皇要把名兒煉化成混沌本源!” 阿月的金蠶杖發出刺耳的嗡鳴,杖身的名兒紋路正在快速褪色。她伸手去夠林秋白,卻見他手腕的血契印記重新裂開,滲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泛著幽藍的混沌之氣。
    黃小仙連滾帶爬地撲過來,尾巴卷著半塊焦黑的豆包:“姑爺姑奶!老掌門的酒葫蘆碎片在發燙,裏麵的名兒說... 說要祭天!” 話音未落,無數妖靈的虛影從地脈中升起,它們的身體開始透明化,胸前的名兒正朝著海皇的心髒飛去。
    林秋白猛地抓住阿月的手,生死簿在懷中瘋狂翻動:“阿月,還記得大仙堂的密卷嗎?東北妖靈的名兒,本就是天地靈氣凝成的火種!” 他望向那些正在消散的妖靈,眼中泛起血絲,“海皇想煉化名兒,我們就用名兒點燃天地!”
    阿月的銀飾突然全部炸裂,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夜空。她咬破舌尖,聖女血在空中畫出古老的巫族符咒:“天清地靈,名兒歸位!胡黃白柳灰,借你們的力量一用!” 五仙虛影從保家仙牌位的廢墟中升起,它們的身體開始燃燒,每一縷火焰都裹著妖靈們的名兒。
    海皇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降頭師的殘魂在它心髒表麵獰笑:“血契者,混沌核心需要的是絕對的純淨,你們以為這些破碎的名兒能...”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童謠打斷。
    “名兒謠,謠兒名,人心暖,天地明...” 林秋白和阿月同時開口,聲音由弱變強。東北大地上,無數百姓推開家門,對著天空齊聲吟唱。這些普通的聲音匯聚在一起,竟在雲層中顯形出初代聖女和趕屍先祖的虛影,他們的手中捧著用名兒編織的光盾。
    “孩子們,這才是名兒的真正力量。” 初代聖女的聲音混著金蠶振翅,“不是用來戰鬥,而是守護。” 趕屍先祖將北鬥七星玉佩拋向林秋白,玉佩在空中碎裂,化作漫天星鬥。
    林秋白舉起名兒劍,劍尖挑起一顆星子:“東北的名兒們,願意和我賭命嗎?” 回應他的,是整片長白山的震顫。無數名兒碎片從海皇的心髒中掙脫,它們不再是祭品,而是化作千萬把利刃,刺向混沌核心。
    黃小仙突然跳進林秋白的袖筒,尾巴尖卷著酒葫蘆碎片:“姑爺,俺的名兒能當引線!就像老掌門點炮仗那樣,嘭 ——” 它的聲音被海皇的怒吼淹沒,卻依然奮力將碎片拋向混沌核心。
    碎片觸碰到核心的瞬間,所有名兒同時燃燒。林秋白看見,自己和阿月的血契印記在火焰中重組,形成一個巨大的熔爐。東北的名兒們如同燃料般湧入熔爐,黃小仙的 “黃小仙” 化作金蠶吐絲,老掌門的 “黃半仙” 變成永不熄滅的火焰,而每一個百姓的祈福名兒,都成了鍛造神兵的鐵錘。
    “以名兒為火,以信任為鋼!” 林秋白和阿月異口同聲,“混沌核心,給我開!”
    熔爐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東北大地,海皇的心髒開始崩解。降頭師的殘魂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終於明白,自己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人心的溫度。混沌核心在名兒之火的灼燒下,顯露出最原始的模樣 —— 那是一顆由初代聖女的眼淚和趕屍先祖的熱血凝成的明珠。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勝利在望時,明珠突然炸裂。海皇的身體開始重組,這次它的皮膚不再是鱗甲,而是由無數名兒碎片組成的荊棘。更可怕的是,降頭師的殘魂與明珠碎片融合,化作一個巨大的麵具,戴在了海皇臉上。
    “血契者,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 降頭師的聲音變得空靈而詭異,“混沌核心的終極秘密,是將整個東北化作祭品!” 他抬手一揮,長白山的地脈中湧出黑色的岩漿,每一滴岩漿裏都裹著被腐蝕的名兒。
    阿月的金蠶杖徹底碎裂,她踉蹌著扶住林秋白:“秋白,岩漿裏有巫族的禁咒,是當年初代姑奶奶封印海皇時...” 她的話被劇烈的震動打斷,海皇的荊棘皮膚開始蔓延,所到之處,妖靈的名兒被瞬間吞噬。
    林秋白握緊阿月的手,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逐漸冰冷。他望著漫天燃燒的名兒,突然想起老掌門常說的一句話:“名兒不怕碎,就怕人心散。” 他咬破手指,在名兒劍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阿月,我們再賭一次。”
    “賭什麽?” 阿月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熟悉的倔強。
    “賭東北的名兒,賭我們的血契,賭...” 林秋白的聲音哽咽,“賭老掌門酒葫蘆裏永遠燒不完的那簇火苗。”
    長白山的天空被黑色岩漿染成血海,而在這片血海中,林秋白和阿月的身影卻愈發清晰。他們的血契印記再次亮起,這次不是金色,而是如同東北的黑土地般深沉的紅色。在他們身後,所有東北妖靈的虛影重新凝聚,它們的手中,都舉著用名兒編織的火把。
    “天清地靈,名兒祭天!” 眾人齊聲高呼,“東北的名兒,永不熄滅!”
    然而,在海皇麵具後的降頭師卻露出了陰鷙的笑容。他手中握著最後一塊混沌核心的碎片,碎片上刻著的,是林秋白和阿月尚未完成的誓言。隨著他將碎片嵌入海皇的心髒,整個東北大地開始劇烈塌陷,而在塌陷的中心,一個巨大的混沌漩渦正在形成。
    “血契者,歡迎來到真正的地獄。” 降頭師的聲音混著岩漿的轟鳴,“當名兒的火焰燃盡,你們將親手埋葬自己的信仰。”
    長白山的風雪中,林秋白和阿月相視而笑。他們知道,這場與混沌核心的戰爭,遠未結束。而他們的血契,就像熔爐中最後的火種,哪怕麵對再黑暗的深淵,也要照亮陰陽兩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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