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城的晨霧裹著鹹魚味鑽進黑貓客棧的破窗，阿月盯著腕間紅頭巾碎片上新增的蓮花紋路，後頸被骨片劃傷的地方還在發燙。林秋白蹲在地下室的墓碑群裏，生死簿貼在刻著 "陳雪梅" 的墓碑上，紙頁正滲出初代聖女的金蠶光。
    "姑爺，俺發現個怪事兒！" 黃小仙突然從墓碑後蹦出來，尾巴尖卷著半塊發黴的豆包，"這些墓碑底下埋的不是骨頭，是紅頭巾和黃皮子的契約書！" 它抖了抖毛，金蠶紋掃過墓碑縫隙，"阿麗她阿公的酒葫蘆碎片，和這些契約書共鳴呢！"
    話音未落，地下室的磚縫裏突然滲出紅光。被救的南洋少女阿麗扶著樓梯扶手站在陰影裏，她原本褪色的紅頭巾此刻紅得滴血，手腕內側的蓮花胎記正與阿月的蝴蝶印記遙相呼應。
    "仙姑奶，俺們紅頭巾... 其實是東北黃皮子的南洋分舵。" 阿麗掀開紅頭巾，露出額角新浮現的金蠶紋，"二十年前阿公冒死從黑巫會搶回的，不是普通酒葫蘆碎片，是初代姑奶奶留下的 " 雙生燈 " 燈芯。"
    林秋白的陰陽眼突然捕捉到阿麗身後的虛影 —— 無數紅頭巾女鬼正托著盞青銅燈，燈身刻滿東北妖靈的討口名兒和南洋華人的香火紋。那盞燈的形狀，竟和黃仙廟神壇上的金蠶燈一模一樣。
    "雙生燈？" 阿月的銀飾突然發出蜂鳴，碎片自動拚成燈盞形狀，"老掌門提過，初代聖女去南洋時，用自己的血和黃皮子鱗甲煉了盞燈，能照破所有降頭。"
    阿麗點頭，從懷裏掏出個用油紙裹了三層的木盒："這就是雙生燈。東北那盞在黃仙廟，南洋這盞... 被黑巫會下了 " 骨血封 "。" 她掀開盒蓋，裏麵躺著盞鏽跡斑斑的青銅燈，燈芯竟是根纏繞著金蠶鱗片的紅頭巾布條。
    黃小仙突然跳上木盒，尾巴尖的金蠶紋與燈身共鳴："姑奶快看！燈油是俺們黃皮子的討口名兒，燈芯是南洋華人的香火魂！" 它突然僵住，盯著燈底的刻字，"等等，這行小字是老掌門的筆記！"
    林秋白湊近細看，燈底果然刻著熟悉的字跡："1947 年冬，送金蠶燈芯至南洋，與紅頭巾共守名兒火種 —— 趕屍門第三代傳人黃半仙。" 他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模糊記載，原來老掌門年輕時曾來過南洋。
    阿麗的手指撫過燈芯上的紅頭巾布條，蓮花胎記發出微光："阿公說，雙生燈必須用東北血契者的血和南洋紅頭巾的淚才能點亮。二十年前黑巫會突襲時，阿婆就是用自己的血保住了燈芯..." 她的聲音哽咽，"現在該俺們紅頭巾還債了。"
    地下室突然傳來磚石爆裂聲。阿月的銀飾碎片猛地飛出，在入口處布下金蠶結界："秋白，黑巫會追來了！他們的骨香降裏... 混著老板娘的蓮花胎記氣息！"
    二十道黑影破牆而入，為首的降頭師正是在萬靈塔見過的黑紗男子，他手中的骨笛刻滿蓮花紋，笛孔裏塞著阿麗的頭發："血契者，把雙生燈交出來，俺們留你們全屍。"
    阿麗突然將木盒塞進阿月懷裏，紅頭巾無風自動："仙姑奶，用你的聖女血滴在燈芯上！紅頭巾的祖訓說，當蓮花與蝴蝶共舞時，雙生燈必亮！"
    阿月咬牙割破指尖，鮮血滴在燈芯的瞬間，青銅燈突然發出蜂鳴。她耳後的蝴蝶印記與阿麗的蓮花胎記同時亮起，地下室的墓碑群竟開始旋轉，顯形出百年前初代聖女與紅頭巾始祖結拜的幻象。
    "天清地靈，名兒共生！" 阿月的銀飾碎片組成金蠶羽翼，"胡黃白柳灰，南洋紅巾隨！"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 降頭師們的骨笛突然反向吹奏，他們體內的骨香降竟被雙生燈的光芒逼出，顯形出一條條刻著名兒的鎖鏈。黃小仙趁機抱住最近的降頭師腳踝，尾巴尖的金蠶紋將鎖鏈上的名兒碎片吸進酒葫蘆："俺的名兒共鳴能給燈加油！"
    "小心！他們要搶燈！" 林秋白的斬屍劍劈開襲來的骨網，卻見黑紗男子直奔阿麗而去。生死簿突然發出刺耳警報，他這才發現，男子後頸處嵌著的，竟是完整的混沌核心碎片。
    阿月本能地張開雙臂護住阿麗，耳後的蝴蝶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她感覺有無數金蠶從銀飾碎片中飛出，在周身形成透明的保護罩，罩子表麵流動著東北名兒與南洋香火交織的光紋。
    "蝴蝶振翅領域！" 林秋白驚呼，"老掌門說過，這是初代聖女血脈裏的終極防禦，能反彈所有針對名兒的攻擊！"
    黑紗男子的骨笛撞在保護罩上，竟發出玻璃碎裂的聲響。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開始透明化，混沌核心碎片的力量正被雙生燈抽離："不可能... 黑巫會的骨血封..."
    阿麗突然舉起紅頭巾，蘸著阿月的聖女血在燈身畫符："南洋的名兒們，歸位！" 她的聲音混著檳城港口的汽笛聲，地下室的墓碑群中，無數紅頭巾女鬼的光魂飛出，她們手中捧著的，竟是二十年來被黑巫會偷走的名兒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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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生燈的光芒突然暴漲，青銅燈身顯形出完整的金蠶圖騰。阿月看見，燈芯的紅頭巾布條上，漸漸浮現出老掌門的字跡："紅巾係名兒，金蠶引歸途。" 這行字與黃仙廟神壇的刻字完全吻合，原來雙生燈從一開始，就是人妖共生的信物。
    "阿月，用領域護住燈芯！" 林秋白的斬屍劍抵住黑紗男子咽喉，"黑巫會的目標不是殺我們，是要搶走雙生燈，用混沌核心汙染名兒共生陣！"
    話未說完，地下室的天花板突然坍塌。更可怕的是，港口方向傳來海皇之主的咆哮，海水倒灌進地下室，每滴海水都裹著降頭師的骨粉。阿麗突然指著海麵驚呼："他們在海底建了混沌核心祭壇，用俺們紅頭巾的名兒當祭品！"
    阿月的蝴蝶振翅領域突然擴大，將整個地下室籠罩其中。她感覺體內的聖女血與雙生燈產生共鳴，耳後的蝴蝶印記竟與燈身的金蠶紋融合，形成全新的 "名兒守護印"。
    "秋白，雙生燈的真正力量..." 她的聲音帶著驚喜，"是讓東北名兒和南洋香火共享守護之力！"
    林秋白點頭，生死簿顯形出南洋地圖，萬靈塔與黃仙廟的位置正在被雙生燈的光芒連接。他突然想起在萬靈塔看見的契約書，原來初代聖女早就留下後手 —— 當雙生燈亮起時，東北與南洋的名兒共生陣將自動啟動。
    然而，就在此時，黑紗男子突然引爆體內的混沌核心碎片。劇烈的爆炸中，阿麗被氣浪掀飛，紅頭巾飄落的瞬間，阿月看見她後頸處竟也有塊金屬皮膚，和老板娘的一模一樣。
    "阿麗，你..." 阿月接住她，發現她的蓮花胎記正在褪色。
    阿麗勉強扯出笑，從脖子上摘下銀墜 —— 那是半塊刻著金蠶紋的紅頭巾碎片："仙姑奶，俺們紅頭巾每代傳人都要嵌混沌核心碎片當燈芯。阿公說，這是初代姑奶奶定下的規矩，用痛苦換名兒的安寧..."
    話未說完，港口方向傳來更密集的降頭師嘯聲。阿月望向海麵，看見無數戴著黑紗的人影踏水而來，他們手中捧著的，竟是用紅頭巾女鬼的光魂煉成的骨燈。
    黃小仙突然舉著發光的酒葫蘆蹦到雙生燈旁："姑奶，俺的名兒共鳴能給燈續油！就用俺新學的南洋民謠當燈芯，保準把降頭師們照成烤魷魚！"
    阿月被逗得眼眶發熱，銀飾碎片在雙生燈的光芒中重新凝聚成銀鞭。她望向林秋白，看見他手腕的蝴蝶印記與自己的蓮花守護印正在共鳴，這是血契從未有過的全新形態。
    "秋白，老掌門說過，名兒的路沒有盡頭。" 她握緊雙生燈，"但隻要紅頭巾還在，黃皮子的鱗甲還亮，俺們就能在南洋，給東北名兒闖出條回家的路。"
    林秋白點頭，斬屍劍在海水裏劃出北鬥七星陣："對，就像初代聖女和紅頭巾始祖做的那樣。阿麗，麻煩你給俺們當向導，俺們去會會海底的混沌祭壇。"
    阿麗擦去眼淚，重新係緊紅頭巾："俺們紅頭巾，生來就是給名兒打頭陣的。仙姑奶，燈交給俺，你用蝴蝶振翅領域護住名兒碎片！"
    海水漫進地下室的瞬間，雙生燈的光芒穿透海麵，在檳城港口顯形出巨大的金蠶虛影。阿月看見，港口的老華工們紛紛解下紅頭巾拋向空中，這些紅頭巾在空中交織成網，接住了所有被汙染的名兒碎片。
    "天清地靈，紅巾護名！" 阿麗的聲音混著雙生燈的蜂鳴，"南洋的名兒們，回家了！"
    然而，在海底的混沌祭壇深處，黑巫會首領望著雙生燈的光芒，嘴角扯出陰冷的笑。他從懷中掏出塊刻滿蓮花紋的玉牌，牌麵上，阿月的蝴蝶守護印與阿麗的蓮花胎記正在融合，而在玉牌深處，混沌核心的輪廓漸漸清晰 —— 黑巫會的終極目標，從來不是摧毀雙生燈，而是借由燈的力量，打開初代聖女封印的南洋歸墟。
    檳城的天徹底亮了，雙生燈的光芒映著紅頭巾的血色，將海麵染成金紅色。阿月摸著腕間新出現的蓮花守護印，知道這場紅頭巾秘辛的揭露，不過是南洋降頭的新篇章。而東北的名兒與南洋的香火，終將在雙生燈的光芒中，譜寫出跨越山海的共生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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