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邊的風呼嘯而過，卷起楚凝玉的素白長裙，宛如一朵盛開的毒花。
    她掐著唐書恒的脖子，指甲已經嵌入皮肉，鮮血順著她雪白的手指蜿蜒而下。
    "二哥......救......我......"
    唐書恒臉色發紫，眼中滿是驚恐。
    唐羽站在崖邊，軍刺在手中轉了個圈，冷笑道："楚凝玉，你拿我三弟威脅我？你莫非忘了，我們兄弟向來不和。"
    "是嗎？"
    楚凝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那為何你的手在發抖？"
    唐羽確實在發抖——但不是因為擔憂，而是憤怒。
    他早看出唐書恒與天機閣有勾結，如今這出苦肉計演得實在拙劣。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楚凝玉鬆開一些力道，讓唐書恒得以喘息，"你跳下來，我放他走。"
    "殿下不可！"
    蒙恬帶著狼騎趕到，見狀大驚，"這妖女詭計多端！"
    唐羽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在唐書恒和楚凝玉之間來回掃視。
    忽然，他笑了："好啊。"
    話音未落，他已縱身躍下！
    "殿下！"
    蒙恬驚呼。
    楚凝玉顯然沒料到唐羽如此果決，下意識後退半步。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唐羽軍刺脫手，精準地切斷鎖住唐書恒的鐵鏈，同時另一隻手甩出三枚銀針，直取楚凝玉咽喉！
    "卑鄙！"
    楚凝玉倉促閃避，銀針擦著她脖頸飛過，留下三道血痕。
    唐羽落地翻滾，一把揪住唐書恒衣領將他甩向後方："蒙恬，接住！"
    蒙恬立刻帶人接應。
    楚凝玉見狀大怒，袖中突然射出數十根細如牛毛的毒針！
    "小心！"
    唐羽扯下披風旋轉格擋，大部分毒針被攔下，但仍有兩根擦破他手臂皮膚。
    一陣麻痹感瞬間蔓延。
    "哈哈哈......"
    楚凝玉大笑，"唐羽，你中計了！這才是真正的"鳳凰泣血"，半刻鍾內，你就會化為一攤血水！"
    唐羽低頭看了眼傷口，黑血已經滲出。
    他麵不改色，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仰頭灌下——那是蕭玉淑臨行前給他的解毒丹。
    "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就來闖你的老巢？"
    楚凝玉笑容僵住："不可能！"鳳凰泣血"無藥可解！"
    "那是你們孤陋寡聞。"
    唐羽活動了下手臂，麻痹感正在消退，"蕭姑娘醫術冠絕天下，你這點毒，還難不倒她。"
    楚凝玉眼中閃過一絲嫉恨："蕭玉淑......又是她！"她突然厲聲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同歸於盡！"
    她猛地拍向石壁某處，整個平台開始劇烈震動，碎石不斷從頭頂砸落！
    "不好，她要毀掉這裏！"
    唐羽當機立斷，"蒙恬，帶三皇子先撤！"
    "殿下您呢？"
    "我斷後！"
    蒙恬咬牙，扛起昏迷的唐書恒迅速撤離。唐羽則衝向楚凝玉，兩人在崩塌的平台上激烈交手。
    楚凝玉武功詭異，招式陰毒，專攻要害；唐羽則穩紮穩打，以現代格鬥術配合軍中殺招，一時間難分高下。
    一塊巨石砸下，將平台一分為二。
    楚凝玉借機後退，冷笑道："唐羽，你以為這就結束了？我在穀外埋伏了三萬大軍，今日必取你性命！"
    "巧了，"唐羽抹去嘴角血跡，"我也帶了五萬精兵，此刻應該已經攻入穀口。"
    楚凝玉臉色微變，隨即又恢複鎮定："那就在戰場上見真章！"她縱身躍入身後暗河，轉瞬消失無蹤。
    唐羽沒有追擊，迅速沿原路返回。
    當他衝出密道時，外麵已是殺聲震天。
    正如他所料，李靖率領的五萬大軍已經與楚軍交上手。山穀中箭矢如雨，刀光劍影，鮮血染紅了溪流。
    "殿下！"
    李靖見他安然歸來，大喜過望，"三皇子已經安全送回營中，楚軍左翼已被我軍突破！"
    唐羽點頭，目光掃過戰場："楚凝玉呢？"
    "尚未發現蹤跡。"
    唐羽眯起眼，忽然注意到對麵山崖上一抹白影——楚凝玉正站在那兒，冷冷俯瞰戰場。
    兩人隔空對視，無形的火花在空氣中迸濺。
    "傳令，"唐羽沉聲道，"變陣"雁行"，集中火力攻其右翼。"
    "是！"
    戰鼓聲變，唐軍陣型立刻調整，如一把利劍直插楚軍軟肋。楚軍右翼瞬間崩潰，士兵四散逃竄。
    山崖上的楚凝玉見狀，舉起一麵紅旗搖晃。楚軍立刻改變戰術，化整為零，分成數十個小隊鑽入山林。
    "想打遊擊？"
    唐羽冷笑，"放火！"
    早已準備好的火箭手立刻點燃箭矢，數百支火箭呼嘯著落入林中。
    正值深秋，枯葉遇火即燃，轉眼間半個山穀陷入火海。
    楚軍被迫撤出山林，暴露在唐軍弓箭射程內。
    "殺！"
    唐羽長劍出鞘，親自率軍衝鋒。
    就在兩軍即將短兵相接之際，一陣奇異的笛聲忽然從山穀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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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能穿透耳膜直達腦海！
    唐軍戰馬聞聲驚惶嘶鳴，不少士兵也捂住耳朵痛苦倒地。
    "是攝魂笛！"李靖大喊，"塞住耳朵！"
    唐羽迅速撕下布條塞住雙耳，但仍有眩暈感襲來。
    他強忍不適，發現楚凝玉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戰場中央，手持一支骨笛吹奏。
    更詭異的是，那些中毒的唐軍俘虜竟然雙眼發紅，如行屍走肉般朝自己曾經的戰友撲去！
    "他們被控製了！"
    唐羽心中一凜。
    這些俘虜力大無窮，不知疼痛，唐軍一時陷入混亂。
    "殿下，怎麽辦？"
    李靖焦急問道，"那些都是我們的弟兄啊！"
    唐羽目光一沉："用網繩！不要傷他們性命！"
    唐軍立刻換上網繩和木棍，試圖製服發狂的同伴。
    然而那些俘虜數量眾多，局勢依然危急。
    楚凝玉的笛聲越發急促，嘴角溢出鮮血也渾然不覺。
    顯然，這種邪術對施術者也有極大負擔。
    唐羽觀察片刻，忽然奪過身旁士兵的長弓，搭箭上弦——
    "嗖！"
    一箭破空，精準射斷楚凝玉手中的骨笛！
    笛聲戛然而止。
    楚凝玉踉蹌後退，那些被控製的俘虜也紛紛倒地昏迷。
    "楚凝玉！"唐羽策馬上前，"你已無路可逃！"
    楚凝玉抹去嘴角血跡，忽然詭異一笑："唐羽，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她猛地撕開衣領，露出胸口一個詭異的血色紋身，"讓你見識下真正的"血凰花王"之力！"
    那紋身竟如活物般蠕動起來，楚凝玉的皮膚開始泛出不正常的紅色，眼中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保護殿下！"
    李靖大驚，立刻帶人擋在唐羽身前。
    楚凝玉仰天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嘯，隨即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衝入唐軍陣中！
    所過之處，士兵如割麥般倒下，鮮血噴濺數尺高！
    "這是......什麽怪物？"
    蒙恬聲音發顫。
    唐羽握緊軍刺，額頭滲出冷汗。
    他曾在現代特種部隊見過類似案例——那是某種生物堿致幻劑激發人體潛能的反應，但代價是燃燒生命！
    "不要硬拚！散開！用絆馬索！"
    唐軍迅速變陣，數十條絆馬索交織成網。楚凝玉雖然速度驚人，但神誌似乎已經不清，很快被繩索纏住。
    "收網！"
    士兵們用力拉扯，楚凝玉重重摔在地上。她掙紮著，嘶吼著，指甲抓撓地麵留下深深溝壑。
    唐羽走近，沉聲道："楚凝玉，回頭是岸。"
    "岸？"
    楚凝玉突然停止掙紮，抬頭露出一個淒厲的笑容，"我的岸，早在十五年前就沒了......"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向唐羽！
    唐羽閃避不及，眼前一黑，隻覺無數畫麵湧入腦海——深宮中哭泣的小女孩、血泊中的母親、黑暗中的密室訓練......這是楚凝玉的記憶！
    "殿下！"
    蒙恬的呼喚將唐羽拉回現實。
    楚凝玉已經氣若遊絲，血色紋身正在迅速褪去。
    她艱難地抬起手，指向山穀深處："那裏......有你要的......答案......"
    手無力垂下。
    唐羽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活著，但脈搏微弱。
    "帶她回營，讓蕭姑娘救治。"
    唐羽站起身，望向楚凝玉所指的方向，眉頭緊鎖，"李靖，打掃戰場。蒙恬，帶一隊人跟我來。"
    "殿下，可能有詐。"
    "我知道。"唐羽翻身上馬，"但有些謎底，必須親自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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