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城頭的烽火照亮了半邊夜空。
    唐羽站在箭樓上，望著遠處北漠大軍的營火。
    敵軍雖然暫時退去，但明日必將發起更猛烈的進攻。身後傳來腳步聲，寧婉兒捧著一碗熱湯走來。
    "殿下，喝點東西吧。"
    唐羽接過碗，卻沒有喝："那個西域人開口了嗎？"
    寧婉兒搖頭："趙虎用了各種方法，那人就是不說話。不過..."
    她壓低聲音，"蕭姑娘的密信中提到，此人曾多次出入三皇子府。"
    "信呢？"
    寧婉兒從袖中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絲絹。
    唐羽展開一看，上麵是蕭玉淑娟秀的字跡：
    "西域商隊實為天機閣密探，攜百日枯解藥入京。三皇子府夜會北漠使者，疑有廢立之謀。陛下病危，速歸。"
    字跡有些潦草，顯然是在緊急情況下所寫。唐羽將絲絹捏在掌心，眼中寒光閃爍。
    "報——！"
    一名斥候飛奔上城："殿下，楚軍距此已不足二十裏！但...但他們停在了青龍坡，按兵不動！"
    唐羽眉頭一皺。楚凝玉明明答應聯手對付北漠，為何突然止步不前？
    "再談。"
    待斥候退下，寧婉兒憂心忡忡："會不會是楚軍變卦了？"
    "不會。"
    唐羽搖頭，"楚凝玉不是出爾反爾之人。除非..."
    他猛地轉身，看向城下關押西域人的地牢——難道天機閣在楚軍中也安插了奸細？
    地牢內，西域人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卻依然緊咬牙關。
    唐羽蹲下身，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我知道你能聽懂漢話。告訴我天機閣的計劃，我給你個痛快。"
    西域人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太子殿下...很快就能親眼看到了..."
    話音未落，城外突然傳來震天的爆炸聲！
    唐羽衝出地牢，隻見東北方向的天空被火光照亮——那是楚軍駐紮的青龍坡！
    "不好！"
    唐羽臉色大變，"楚軍中計了！"
    趙虎急匆匆跑來："殿下，剛截獲北漠信使，他們...他們在青龍坡埋了地雷！"
    唐羽一拳砸在城牆上。天機閣這招一石二鳥，既阻止了楚軍增援，又削弱了潛在對手！
    "備馬！我帶狼騎去接應楚軍！"
    "不行！"
    寧婉兒攔住他，"城外全是北漠軍隊，你這是去送死！"
    唐羽正要開口，地牢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眾人趕回去時，隻見那西域人已經氣絕身亡，而牢牆上用血寫著幾個扭曲的大字：
    "明日午時，長安易主。"
    唐羽和寧婉兒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最壞的可能——天機閣要在明日發動政變！
    "趙虎，你帶一半人馬死守驪山。"唐羽快速下令，"其餘人隨我回京！"
    寧婉兒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等等！你這樣回去太危險。我有個主意..."
    她在唐羽耳邊低語幾句。唐羽先是皺眉，隨後緩緩點頭："就這麽辦。"
    黎明時分，一支商隊悄悄離開驪山，向著長安疾馳。
    唐羽扮作駝背老仆，跟在寧婉兒的馬車旁。他臉上貼著人皮麵具，連最親近的狼騎都認不出來。
    "殿下，"
    寧婉兒掀開車簾，"剛收到飛鴿傳書，徐丞相已經控製了三皇子府，但..."
    "但什麽？"
    "唐書恒逃了，而且帶走了陛下寢宮的通行令牌。"
    唐羽心頭一緊。父皇危在旦夕，若讓唐書恒潛入宮中...
    "加快速度！務必在午時前趕到長安！"
    車隊剛轉過一道山梁，前方突然出現一隊騎兵，攔住了去路。為首的將領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竟是楚凝玉！
    她紅甲染血，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
    "唐太子，"
    她冷笑著策馬上前，"你這易容術，拙劣得很。"
    唐羽撕下麵具："楚軍傷亡如何？"
    "折損三千，不妨事。"楚凝玉眼中燃著怒火，"天機閣這筆賬，本宮記下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塊青銅令牌："今早截殺北漠信使時找到的，你或許用得上。"
    令牌正麵刻著"天機"二字，背麵則是皇宮地形圖，其中太極殿被朱砂重點標記。
    "果然要謀害父皇！"唐羽攥緊令牌，"公主可願再合作一次？"
    楚凝玉揚眉：
    "條件？"
    "驪山雷火配方，外加天機閣在楚國的據點名單。"
    這個條件顯然出乎楚凝玉預料。她沉思片刻，突然拔劍指向唐羽咽喉："你早知我國內有天機閣的人？"
    "猜的。"
    唐羽麵不改色，"就像公主猜到我會走這條路回京一樣。"
    劍尖在唐羽喉結處停留片刻，終於收回。
    "成交。"
    楚凝玉調轉馬頭，"本宮帶兩百精銳隨你入城，其餘人馬繼續牽製北漠軍隊。"
    兩支隊伍合二為一，向著長安疾馳而去。正午的日頭越升越高，一場決定大唐命運的較量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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