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長安鍾鼓齊鳴。
    唐羽站在太極殿外的台階上，望著宮牆上新換的"開元"二字旌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昨夜與小皇帝徹夜長談後，他們決定將年號從"永昌"改為"開元"，取"開創新元"之意。
    "陛下，吉時已到。"
    禮部尚書王崇躬身提醒。
    唐羽微微頷首，轉身步入大殿。殿內，年僅六歲的唐治已經端坐在龍椅上，雖然腳下還墊著軟墊，但稚嫩的麵龐上已有了幾分帝王威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王崇展開聖旨，聲音洪亮，"自即日起，改元"開元"，大赦天下！除謀逆、弑君等十惡不赦之罪外，其餘囚犯皆按罪減等......"
    聖旨宣讀完畢，滿朝文武跪拜山呼萬歲。唐羽站在禦階之下，目光掃過群臣，在幾位神色異樣的官員身上稍作停留。
    "陛下。"
    戶部尚書劉墉出列奏道，"大赦之事已畢，然江南水患未平，還請陛下定奪賑災之策。"
    小皇帝唐治看向唐羽，得到默許後，用稚嫩卻清晰的聲音道："朕已與太上皇商議，即日起免江南三州賦稅兩年，開倉放糧。"
    "陛下聖明！"
    劉墉正要退下，刑部尚書趙德漢突然出列：
    "陛下，大赦令下，天牢中關押的三皇子餘黨該如何處置？"
    殿內氣氛驟然一緊。
    唐羽眯起眼睛，注意到趙德漢袖口在微微發抖。
    唐治眨了眨眼，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說道：
    "朕記得，三皇叔已經伏誅，其餘人等......"他頓了頓，"查清罪責，該放的放，該殺的殺。"
    這回答既顯仁德又不失威嚴，連唐羽都暗自點頭。
    "陛下！"
    趙德漢卻突然提高聲調，"臣以為應當全部處死，以儆效尤！"
    唐羽眼中寒光一閃，正欲開口，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八百裏加急！"
    一名風塵仆仆的驛卒衝進大殿，跪地呈上軍報："江南急報，天機閣餘孽攻占金陵，太守殉國！"
    滿朝嘩然！
    唐羽接過軍報，快速瀏覽後冷笑一聲："果然不出所料。"他轉向唐治，"陛下，看來朕要提前南下了。"
    小皇帝攥緊龍袍，重重點頭："父皇小心。"
    退朝後，禦書房。
    唐羽正在研究江南地圖，寧婉兒匆匆進來："陛下，查清楚了。趙德漢的獨子被天機閣擄走，他今日反常，必是受人脅迫。"
    "朕知道。"
    唐羽頭也不抬，"所以才沒當場發作。"
    他指向地圖上的金陵城："天機閣選在改元之日鬧事，分明是要給朕一個下馬威。"
    蕭玉淑奉茶進來，輕聲道："陛下，楚妃娘娘今早離宮，說是去軍營調兵。"
    "什麽？"
    唐羽猛地抬頭，"朕不是讓她......"
    話音未落，楚凝玉一身戎裝推門而入："陛下，五萬精兵已集結完畢，隨時可以開拔。"
    唐羽沉下臉："朕說過，你留在長安。"
    "陛下請看這個。"
    楚凝玉遞上一塊染血的布條，"今早在趙德漢府上發現的。"
    布條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血字：
    "白虎符在，金陵王氣盡歸楚"
    唐羽瞳孔微縮："楚國王氣？難道新閣主是......"
    "楚國王叔，項燕。"
    楚凝玉咬牙道，"當年楚國滅亡時失蹤的皇族，沒想到竟成了天機閣走狗！"
    唐羽沉思片刻，突然問道："趙德漢之子被關在何處？"
    "據影衛探查，應該在金陵大牢。"
    "好。"
    唐羽拍案而起，"傳旨，明日卯時，朕親率三萬禁軍南下。楚凝玉隨行，寧婉兒坐鎮長安，蕭玉淑負責太子安危。"
    他眼中閃過一絲鋒芒："這次，朕要一勞永逸解決天機閣！"
    當夜，天牢最深處。
    唐羽獨自來到關押三皇子餘黨的牢房。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被鐵鏈鎖在牆上，見唐羽進來，發出沙啞的笑聲：
    "怎麽，太上皇親自來送老臣上路？"
    此人正是三皇子的謀主，前禮部侍郎周延儒。
    唐羽負手而立："朕來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哦？"
    周延儒譏諷道，"莫非陛下要學唐太宗，來個"以德報怨"？"
    "不。"
    唐羽冷笑，"朕隻要你寫一封信。"
    他取出一封密信扔在地上："按這個筆跡，給你的"老朋友"項燕寫封求救信。"
    周延儒看到信上字跡，臉色大變："你......你怎麽會模仿我的......"
    "選擇吧。"
    唐羽轉身向外走去，"是滿門抄斬，還是戴罪立功。"
    牢門關閉的瞬間，裏麵傳來周延儒崩潰的喊聲："我寫！"
    月光下，唐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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