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地宮引發的天地異象持續了整整七日。
    長安欽天監的銅儀晝夜震顫，司天監的奏報堆滿禦案。
    最令朝野震動的是，南方各州同時傳來急報——長江水倒流三刻，洞庭湖底現出古城遺跡，甚至有漁民目睹巨龜負碑而出，碑文預言"四象失衡，殺劫將至"。
    唐羽站在新繪製的《大唐坤輿全圖》前，朱筆在驪山位置畫了個血紅圓圈。這張地圖比開國時擴大了近一倍：東北至渤海，西北含北庭，西南控大楚，連倭國都成了附屬。
    "陛下，戶部清丈完畢。"
    徐世澤捧著文冊稟報，"現有州三百二十，縣一千五百餘，口四千六百萬人。"老丞相聲音發顫，"比貞觀年間翻了一番啊！"
    唐羽卻盯著地圖空白處：
    "還不夠。"朱筆突然西移，落在波斯灣位置，"這裏，明年必須插上唐旗。"
    滿殿嘩然。
    兵部尚書出列急諫："陛下！波斯距長安萬裏之遙，勞師遠征..."
    "誰說要打仗？"
    唐羽輕笑，拍了拍案上的商路圖，"絲路新道已通至大食，波斯商人最近搶購什麽？"
    "茶葉、瓷器和..."
    戶部侍郎突然醒悟，"醫書！他們在高價收購《傷寒雜病論》！"
    "不錯。"
    唐羽展開波斯密報，"霍斯勞死後，國內瘟疫橫行。
    傳旨，即日起對波斯禁運藥材，除非..."他蘸墨圈出幾個關鍵城池，"他們拿這些來換。"
    不戰而屈人
    三個月後，波斯使團跪在了太極殿外。
    曾經不可一世的波斯貴族，如今衣衫襤褸如乞丐。
    為首的親王雙手奉上國書："外臣願割讓巴士拉等五城，求大唐開放藥禁！"
    唐羽漫不經心地翻看國書：
    "五城？朕記得上次要的是七城。"
    "陛下明鑒！"
    親王額頭滲血，"剩下兩城被叛軍占據，隻要大唐肯借兵..."
    "朕對波斯內戰沒興趣。"
    唐羽打斷他，突然話鋒一轉，"聽說你們國師還藏著白虎秘卷？"
    親王麵如死灰。
    最終達成的協議遠比割地更致命——波斯必須交出所有四象術典籍，並允許大唐駐軍"保護商路"。
    當夜，蕭玉淑在藏書閣查驗繳獲的羊皮卷，突然驚呼：
    "陛下！這上麵記載了驪山地宮的真相！"
    卷軸繪著地宮剖麵圖，核心處不是棺材，而是口青銅巨鼎。
    鼎上刻著四象圖騰，唯獨白虎位置裂開道縫隙。更驚人的是，旁邊注釋寫著：
    【殺神現，四象合，則天門開】。
    "天門..."
    唐羽想起楚凝玉消散前提到的"四象缺一"，突然醍醐灌頂，"朕明白了！白起想重開仙門！"
    工部匠作監內，火光徹夜不熄。
    唐羽親自監督著四尊巨像的鑄造：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每尊像內部都留有空腔，分別裝著從各地收集的聖物——北庭狼王的眼球、東海鮫人淚、楚國王陵的朱雀翎，以及...
    "陛下，真要這麽做？"
    徐世澤看著匠人將驪山藍晶碎片填入白虎像，老臉煞白，"萬一喚醒殺神..."
    "不是喚醒，是平衡。"
    唐羽撫過青龍像的鱗片，"四象之力相生相克，唯有齊聚才能鎮壓地宮。"
    正說著，太子唐治匆匆跑來：
    "父皇！大楚急報！"
    項嬰被刺！
    唐羽震怒。
    這個精心培養的傀儡楚王，竟在祭天時被刺客用冰錐貫腦。更蹊蹺的是，凶器遇血化形，變成條藍鱗小蛇鑽入地縫。
    "項墨還活著。"
    唐羽捏碎茶盞，"傳令驪山大營，即日起許進不許出！"
    臘月祭天大典，萬國來朝。
    當四象巨像被推上祭壇時，天地變色。
    風從虎，雲從龍，烈火化朱雀，玄冰凝龜蛇。四道光柱衝天而起，在驪山方向形成穹頂狀光幕，隱約聽到地底傳來不甘的咆哮。
    百姓高呼萬歲，卻沒人注意到唐羽嘴角的血絲。
    蕭玉淑把脈後麵無血色："陛下心脈中的白虎煞氣在躁動，必須立即..."
    "無妨。"
    唐羽抹去血跡，看向正在接待使節的太子。
    少年儲君舉止得體，已初具帝王威儀。"朕還能撐十年，足夠治兒長大了。"
    慶典持續到深夜。
    子時更響，唐羽獨自登上皇城最高處。
    西南方的夜空突然劃過流星，拖著的尾焰竟呈朱雀形態。
    他取出珍藏的火羽結晶，發現裏麵的青絲不知何時已化作飛灰。
    夜風拂過掌心，仿佛有人在他耳邊輕歎：【四象已成，殺劫將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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