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陳鐵山的密信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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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州義莊的青石板路上,蘇婉兒的皮鞋跟碾碎了半片赤焰殘魂。她蹲下身,用銀飾碎片挑起黏在鞋底的屍油,顯微鏡片上的蠱蟲突然蜷縮 —— 這是黑煞教 "屍油傳訊" 的標誌,說明陳鐵山的僵屍兵離此不遠。
"密信上的交易時間是子時三刻。" 張雲生摸著懷中染血的密信,火漆印上的桂係白虎紋正在與他腰間的木令殘片對衝,"陳鐵山要從黑煞教手裏買三百具僵屍兵,交易地點在......"
"在義莊地下的黃泉分舵。" 史密斯的聲音從房梁傳來,他的風衣下擺滴著屍血,手中握著半張燒焦的密信,"教廷的線人說,他們要用西方黑魔法改造僵屍,讓這些行屍走肉既能扛住聖水,又能吸收地脈靈氣。"
老煙杆的魂火在趕屍杖上劇烈震顫,他認出史密斯手中的密信蓋著陳鐵山的私印:"二十年前這小子還是個跟著阿秀學趕屍的毛頭小子,現在倒學會拿洋人的黑魔法煉屍了!"
史密斯躍下房梁,銀質十字架在胸前泛著微光,卻在靠近蘇婉兒的銀飾時發出蜂鳴:"小姑娘,你脖子上的銀鈴讓我想起梵蒂岡的聖物室 —— 那裏收藏著十字軍從東方帶回的趕屍鈴,據說能喚醒死者的記憶。"
蘇婉兒本能地後退半步,手中的燃燒彈瓶塞 "哢嗒" 打開:"你究竟是誰?為什麽總在我們遇襲時出現?"
"史密斯?威廉,羅馬教廷直屬獵魔團團長。" 史密斯掀開風衣,露出掛滿銀彈的彈藥袋,每顆子彈都刻著中文 "鎮" 字,"三個月前,我在倫敦的吸血鬼檔案館發現了赤焰飛僵的記載 —— 你們東方的僵屍,在我們那裏被稱為 " 赤血屍祖 ",而黑煞教正在用吸血鬼的初擁儀式強化它們。"
張雲生的七星劍突然出鞘三寸,劍穗銀鈴與史密斯的十字架形成共振:"你說鎮邪令若集齊,會喚醒上古凶獸?" 他晃了晃手中的密信,"陳鐵山的密信裏也提到 " 五方逆生陣可破饕餮封印 "。"
史密斯點頭,從懷表夾層抽出張羊皮地圖,上麵用拉丁文和苗文標注著湘西地脈:"教廷的《東方邪祟紀要》記載,五方鎮邪令本是上古神物,既能封印饕餮,也能喚醒它。黑煞教聯合桂係軍閥,就是要借僵屍兵的生魂血祭,讓饕餮通過黃泉之門重返人間。"
老煙杆的魂火突然凝出趕屍派的警示手勢:"賢侄,阿秀當年說過,饕餮的五個命門對應五方令,若用逆生陣反向催動......"
"就會讓饕餮從黃泉之門的裂縫裏鑽出來。" 蘇婉兒突然想起母親筆記裏的插畫,"阿娘畫過一個巨怪,心髒位置嵌著五枚令牌,和雲生哥劍上的暗紋一模一樣!"
義莊的地板突然開裂,三百具僵屍破土而出,它們的瞳孔泛著幽藍,胸口嵌著陳鐵山的斷指骨殖與西方黑魔法陣。史密斯的銀彈率先開火,卻在擊中僵屍時濺出火星 —— 這些行屍的皮膚已被煉成屍鱗甲,能反彈銀質武器。
"天樞?破甲!" 張雲生將五方殘片按在義莊神龕,七星劍引動北鬥地脈,神龕裏的趕屍鈴集體炸響,"蘇小姐,用麻醉劑射它們心口的逆生陣!史密斯先生,聖光灼燒骨殖!"
蘇婉兒的燃燒彈在空中劃出銀鈴軌跡,爆炸氣浪掀開僵屍胸口,露出底下閃爍的黑魔法陣。史密斯趁機將聖水潑向斷指骨殖,十字架的聖光與趕屍鈴的清鳴交織,竟在僵屍群中炸出條血路。
"看密信最後一行!" 史密斯邊退邊裝填銀彈,"陳鐵山要把僵屍兵從辰州水路運到長江,用它們的屍毒汙染北方水令的地脈眼!"
張雲生掃過密信殘頁,果然看見 "辰州渡口 子時三刻 鐵船 " 黑煞號 "" 的字樣。他突然抓住蘇婉兒的手腕,將木令殘片貼在她銀飾上:"還記得古井的地脈圖嗎?辰州渡口下的地脈眼,正是當年師娘埋下北方水令的地方!"
老煙杆的魂火突然衝向僵屍群,趕屍杖在魂火中化作實體,杖頭銀鈴竟卷起屍油形成旋渦:"賢侄,我撐住屍群,你們去渡口毀了鐵船!史密斯,用你的十字架鎮住地脈裂縫!"
"老煙杆師伯!" 蘇婉兒剛要轉身,卻被史密斯拽住。
"他的生魂還能撐一刻鍾。" 史密斯指向義莊後院,"教廷飛艇停在那裏,我改裝了銀質螺旋槳,能帶著你們在半刻鍾內趕到渡口。"
三人躍上飛艇時,老煙杆的魂火正被僵屍群淹沒,趕屍杖的銀鈴響得越來越急。蘇婉兒咬著嘴唇將燃燒彈全部扔下,火光照亮了老煙杆魂火中那抹倔強的背影 —— 像極了母親筆記裏畫的趕屍匠,永遠用斷指擋在徒弟身前。
"坐穩了!" 史密斯拉動操縱杆,銀質十字架在螺旋槳中心旋轉,竟與飛艇下方的北鬥陣形成共振,"當年十字軍從東方帶回的不僅是故事,還有趕屍術的皮毛,現在派上用場了。"
辰州渡口的鐵船 "黑煞號" 正在起錨,船身纏著的西方黑魔法陣與東方屍鱗甲碰撞,竟在江麵激起丈高的屍浪。張雲生看見,船頭立著尊青銅饕餮像,口中含著的正是陳鐵山的北方水令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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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先生,用聖光彈炸斷錨鏈!" 張雲生甩出五雷符,"蘇小姐,銀飾碎片貼住船身的逆生陣!"
史密斯的十字弩連發三箭,銀彈帶著聖光炸斷鐵錨,蘇婉兒趁機將銀飾碎片按在船舷,苗銀與黑魔法陣碰撞出刺目銀光。最危險的時刻,張雲生將五方殘片按在饕餮像心口,七星劍的北鬥光竟在江麵投出完整的五方鎮邪令虛影。
"哢嚓!"
青銅像應聲碎裂,北方水令殘片落入張雲生手中。鐵船突然傾斜,艙內的僵屍兵像多米諾骨牌般倒入江中,它們胸口的黑魔法陣在江水浸泡下迅速崩解,露出底下陳鐵山的密信原件 —— 用中、英、苗三種文字寫著:"集齊五令之日,便是饕餮吞天之時"。
史密斯接住從江底浮起的密信,臉色凝重:"教廷錯了,鎮邪令不是鑰匙,而是枷鎖。黑煞教要打碎枷鎖,讓饕餮通過黃泉之門重生。"
蘇婉兒的銀飾突然指向江心,那裏的地脈眼正在閉合,老煙杆的魂火光點正順著水流漂來:"阿爹說,五方令必須重新封印饕餮的五個命門,而不是集齊喚醒。"
張雲生握緊五方殘片,劍身上的北鬥暗紋此刻全部亮起,卻在中心留出空位 —— 那是中央土令的位置,也是饕餮心髒的所在。他突然想起師傅臨終前的血書:"五令歸位,地脈重連",原來歸位不是集齊,而是各歸其位。
"史密斯先生," 張雲生望向漸漸沉沒的鐵船,"教廷能定位黃泉之門的具體位置嗎?"
史密斯點頭,掏出磨損的羊皮地圖,十字坐標正對準趕屍巷的古井:"三天前,梵蒂岡的占星師觀測到東方出現五芒星異象,坐標就在你們的趕屍巷。"
蘇婉兒突然指著地圖上的密文:"阿娘的筆記裏也有這個符號,她說這是 " 黃泉眼 ",也是饕餮的命門所在。"
飛艇在趕屍巷上空盤旋,三人看見老煙杆的魂火正坐在古井旁,趕屍杖頭的銀鈴對著他們輕輕搖晃。張雲生知道,真正的決戰不在江麵,而在井底的黃泉之門 —— 那裏,陳鐵山的殘魂與黑煞教教主正在等待,用三百具僵屍兵的生魂,準備最後的血祭。
"下去吧。" 張雲生握緊七星劍,"陳鐵山的密信交易隻是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引我們去黃泉之門。"
史密斯檢查著銀彈儲量,十字架在胸前泛著微光:"教廷給我的命令是摧毀鎮邪令,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 或許,東方的道術,真的能讓古老的枷鎖重新閉合。"
蘇婉兒將母親的銀鈴係在飛艇操縱杆上,苗銀與十字架的碰撞竟發出清越的和鳴:"阿娘的銀鈴說,該回家了。"
飛艇緩緩降落,趕屍巷的銀鈴驅邪結在晨霧中閃爍,仿佛在迎接三位守護者。張雲生看著手中的五方殘片,想起師傅的血書、師娘的銀鈴、老煙杆的斷指,突然明白,所謂密信交易,不過是命運的齒輪轉動時揚起的塵埃。
"徒兒們," 張雲生望向蘇婉兒和史密斯,"黃泉之門後,可能是我們最後的背水一戰。"
蘇婉兒晃了晃新製的燃燒彈,銀飾碎片在瓶中發出細碎的響:"怕什麽?我們有劍,有鈴,有槍,還有......" 她看向史密斯,"有能和吸血鬼獵人合作的勇氣。"
史密斯苦笑道:"記住,別叫我獵人,叫我暫時的盟友 —— 畢竟,誰也不想看見東方的凶獸,和西方的吸血鬼,在同一片土地上肆虐。"
三人走向古井,老煙杆的魂火站起身,趕屍杖指向井底:"賢侄,阿秀在井底留了句話,說五方令歸位時,要讓北鬥星光照亮黃泉。"
張雲生點頭,將五方殘片按在井沿,七星劍的劍穗銀鈴、蘇婉兒的苗銀項圈、史密斯的十字架碎片,在晨霧中形成三色共鳴。井底傳來陳鐵山的獰笑,卻被銀鈴鐺的響聲蓋過,那是師徒三人、中西兩道,對抗邪祟的戰歌。
"叮 —— 叮 ——"
銀鈴鐺的響聲沉入井底,混著史密斯的十字弩上膛聲、老煙杆的趕屍杖點地聲、蘇婉兒的燃燒彈搖晃聲,在湘西的晨空中回蕩。這不是交易,不是妥協,而是一場注定的合作 —— 為了阻止饕餮的蘇醒,為了讓二十年前的血案不再重演,為了護得這人間,再無邪祟橫行。
而那封沉入江底的密信,終將成為曆史的塵埃,唯有三人的腳步聲,堅定地邁向黃泉之門,邁向屬於他們的最終決戰。在那裏,五方鎮邪令的光芒,終將照亮黃泉,讓北鬥重新連綴,讓人間重歸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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