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張禦史那帶著審視和壓力的目光，蘇綿綿非但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因為係統新任務的觸發而顯得有些躍躍欲試？
    她將手中的葡萄慢條斯理地吃完。
    又極其優雅地擦了擦手。
    這才抬起那雙清澈見底、此刻卻閃爍著幾分狡黠光芒的杏眼，看向張禦史。
    語氣無辜地說道：
    “張大人，您剛才問我，是不是說過自己能通鬼神、預測吉凶、影響國運？這話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委屈和困惑：
    “我一個深宅婦人，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除了看看話本子，就是研究一下廚房新出了什麽點心，哪裏懂得什麽鬼神之說？”
    “更別提預測吉凶、影響國運這麽高深莫測的事情了！”
    “這話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她這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不諳世事、隻知吃喝玩樂的“傻白甜”形象。
    張禦史眉頭緊鎖。
    他自然不相信蘇綿綿的這番說辭。
    若她真的如此無知，當初在太廟，又是如何“恰巧”與定北侯世子一同擲出那般驚世駭俗的吉兆的？
    還有那些關於她“福星降世”、“氣運加身”的傳聞，難道都是空穴來風？
    “夫人此言差矣。” 張禦史聲音沉穩，不為所動。
    “據本官所知，夫人嫁入國師府後，國師大人原本沉屙難愈的身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好轉。”
    “之後更是屢次逢凶化吉，甚至在太廟玲瓏骰局那等關乎國運的重大場合，亦有驚人之舉。”
    “若非夫人身懷異術，或者真有天命庇佑，又豈能解釋這一切？”
    他這是在逼問蘇綿綿，讓她自己承認那些“不尋常”之處！
    蘇綿綿心裏冷笑：老狐狸！想套路我？沒門！
    她依舊是一副茫然無辜的表情，甚至還帶著幾分被冤枉的委屈：
    “張大人，您這話可真是太抬舉我了！”
    “夫君身體好轉，那是他自己吉人天相，再加上太醫們醫術高明，日夜精心調理的結果，跟我這個衝喜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頂多也就是……沒把他克死，讓他能安心養病罷了。”
    “至於逢凶化吉嘛……”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我運氣就是這麽好，你氣不氣？”的表情。
    “那可能真的是我運氣比較好吧？”
    “我娘說了，傻人有傻福嘛！”
    “我這人腦子笨，心眼兒實，從來不跟人耍心機，說不定老天爺就看我比較順眼，多照顧了我一點點？”
    “至於太廟那件事……” 她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
    “那更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說不定是列祖列宗顯靈，看我們大夏將士英勇，不忍心讓他們再受那北狄蠻子的鳥氣，所以才暗中幫了一把呢！”
    “這都是天意！天意懂不懂？跟我們凡人可沒什麽關係！”
    她這番“歪理邪說”，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運氣”、“天意”和“列祖列宗”。
    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還順便給皇帝和整個大夏都戴了頂高帽子！
    張禦史聽得是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審過無數窮凶極惡的悍匪，也審過巧舌如簧的貪官汙吏。
    但還從未遇到過像蘇綿綿這樣，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還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把歪理說得比真理還理直氣壯的奇葩！
    她這番話，看似漏洞百出，荒誕不經。
    但你仔細一琢磨，卻又偏偏找不到任何可以抓住的實質性把柄！
    你說她運氣好是裝的？可她確實是屢次化險為夷啊！
    你說太廟那次是她搞的鬼？可誰能證明她有那個本事操控玲瓏骰？
    難道要說國師夫人真的是個能通鬼神的妖孽？那豈不是更坐實了“妖言惑眾”的罪名？
    到時候皇帝怪罪下來，誰擔待得起？！
    張禦史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給攪成一鍋粥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煩躁，試圖從另一個角度突破：
    “好，就算這些都是巧合。”
    “那本官再問夫人，據聞夫人在府中私設祭壇，供奉不知名邪神，此事可屬實？”
    這是他手中掌握的、為數不多的、可能算得上“證據”的東西！
    隻要蘇綿綿承認了這一點，他就能以“私奉淫祀，惑亂人心”的罪名給她定罪！
    蘇綿綿聞言，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得花枝亂顫，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祭壇？邪神？”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
    指著自己院子裏那個被她用來當“許願池”的、擺著幾塊破碗和艾草的簡陋“祭壇”。
    對著張禦史和兩位一臉懵逼的宗正大人說道：
    “張大人，您說的祭壇，不會就是那個吧？”
    三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個與其說是祭壇、不如說更像是個小孩子過家家堆出來的玩意兒時，都是嘴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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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情變得極其一言難盡。
    “那個……那個是我用來拜錦鯉的！” 蘇綿綿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我聽說錦鯉能帶來好運嘛！”
    “我就想著，拜拜錦鯉，說不定能讓我運氣更好一點，多吃幾頓好吃的，多睡幾個好覺！”
    “這……這也算供奉邪神嗎？”
    “難道錦鯉也算邪神？”
    “那全天下喜歡錦鯉的人，豈不都是在供奉邪神了？”
    她這番話說得是如此“天真無邪”、“理直氣壯”，讓張禦史感覺自己的三觀又一次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拜錦鯉？！還用破碗和艾草？！
    你確定你不是在侮辱神靈的智商嗎？！
    【叮！檢測到目標張禦史）情緒波動：三觀碎裂！開始懷疑人生！頭痛欲裂！生命時數+20！】
    張禦史感覺自己快要被這個油鹽不進的女人給逼瘋了！
    他當了這麽多年的禦史，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犯人”！
    簡直是拳頭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啊！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再說些什麽。
    蘇綿綿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張禦史麵前，笑眯眯地說道：
    “對了張大人，您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
    “這是夫君特意讓我交給您的！說是感謝您秉公辦案，不辭辛勞！”
    張禦史一愣，低頭看去。
    隻見蘇綿綿手中捧著的，赫然是一錠足足有五十兩重的金燦燦的大金元寶！
    賄賂？！赤裸裸的賄賂？！
    張禦史的臉瞬間就黑了！
    他正要義正言辭地開口嗬斥——
    卻聽蘇綿綿繼續用那“天真無邪”的語氣說道：
    “夫君說了，張大人您為國操勞，日夜奔波，肯定很辛苦！”
    “這金元寶呢，是讓您拿去買點好吃的補補身子！千萬別客氣！”
    “就當是……就當是國師府請您喝茶了！”
    她這話說的，哪裏像是賄賂？
    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嘲諷和威脅？！
    請他喝茶？是請他去大理寺喝“牢飯”吧？！
    張禦史氣得渾身發抖！
    手指著蘇綿綿，你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國師大人會如此“寵溺”這個看似不著調的夫人了！
    這哪裏是什麽傻白甜？！
    這分明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牙尖嘴利、還深諳“氣死人不償命”之道的小妖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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