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能是什麽？”龍颯眯眼看著他，似笑非笑。
    “要說這兩種都有可能。一種呢，時間一到，可能正睡著覺呢，就死翹翹了，神不知鬼不覺。”
    葉峰撫著下頜，認真思索。
    “另一種呢，就是得有個前提。得保證他們能做這種事，要是十天半個月都不做一回，那藥不就白下了嗎？”
    “你忘了還有饑渴粉這種東西了？”龍颯促狹地看著他。
    “你是說，他們還真中了自己的饑渴粉？”
    想想兩人那沾火就著的狀態，還真差不多。
    龍颯點頭，伸出一根手指頭：“首先，兩個剛動完手的人，肯定是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見麵商量。”
    又伸出一根手指頭。
    “其次，兩個聞了饑渴粉的孤男寡女，四下無人，大事又成，正是放鬆的時候，那發生這種事，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所以，不管是地點還是時機，你不覺得，這麽死，要更快，更悄無聲息嗎？”
    葉峰覺得自己算是長了見識。
    “這誰這麽陰損，竟然連這種事都能算計進去？！”
    龍颯分析：“聽他們話裏意思，希望葉一死的不止一個人，霍克和那個‘衛少’都參與或授意了這件事。
    “所以，大體上，如果事後想殺人滅口，那不是霍克就是那個‘衛少’了。”
    葉峰納悶：“霍克不是想要我的血研究嗎，為什麽現在反過來又要弄死我了？那個‘衛少’又會是誰？”
    龍颯不屑：“不管是誰，能找到橘毛這種人辦這種事，還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的，都不會是什麽聰明人。”
    葉峰卻又想起來一個事：“你剛才是怎麽發現酒有問題的？”
    “我從小學的課程五花八門，不止有提升精神力的，還有防暗殺的，防刺探的，當然——”
    龍颯的眸色不知不覺深了些，腦中繼續道：“還有如何解決需求的，以後，我可以教你……”
    正一臉認真聽著的葉峰“唰”地抬起頭看著龍颯，氣樂了。
    “颯哥，帝國人民知道他們的戰神殿下這麽不正經嗎？！”
    龍颯坦蕩又坦然：“再正經的人也是有欲望的。這種事，就像人餓了要吃東西一樣。”
    話說得理所應當，如同他一直如此堅信一樣。
    葉峰趕緊叫停：“行了颯哥，趕緊說回正經事。”
    他平時倒不至於連這種玩笑話都開不起，隻不過此刻提這種事總是會讓他產生聯想，臊得慌。
    龍颯也沒想逗太狠，葉峰這種強的，總是要徐徐圖之才好的。
    於是也拐回正事。
    “我上的課裏有一種，就是防毒殺的。
    “有接近一年時間，我每天訓練的內容就是分辨各種毒藥。
    “怎麽下毒、防下毒，直到把市麵上所有毒藥都辨別出來，才結束。”
    葉峰覺得匪夷所思：“所有？！那得多少種？”
    “一萬多種。一開始聞得腦袋發漲，後來習慣了，嗅覺也練出來了。
    “你碰到的這種，雖細微但也能聞得到味道。”
    葉峰腦袋裏想象出的是一個整天木著臉一本正經的小男孩，麵前挨挨擠擠擺著一桌子瓶瓶罐罐，他一個接一個拿起來打開細聞的場景。
    總覺有種苦逼感，他忍不住道：“這一天，防這防那的，不累嗎？”
    “習慣了。”龍颯語氣平靜，“像你說的，出身也不是人能定的。
    “想享受好的出身，就得承受這些附加品。
    “‘舒服’和‘束縛’本就是兄弟，連發音都差不多，要想舒服，就必然要承受一定程度的束縛，這很公平。”
    葉峰想想也對，點點頭：“我們那裏也有句相類似的話，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嗯。”龍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明白這個道理最好。”
    “你這是什麽話？”葉峰側目，總覺這人似話裏有話。
    龍颯笑得純良：“就是忽然覺得，你也應該學一學這些，有備無患。”
    由他親自教，這事想起來倒也不錯。
    恰這時，整個空間突地發出一陣尖銳警報聲，有電子音從上空傳來：
    現發布一條家族懸賞令：4678號密室發現兩名死者，a級戰士葉一有重大犯罪嫌疑，提供有價值線索或活捉者必有重賞。
    嫌疑人特征：亞裔血統，黑色瞳孔，黑色頭發……
    葉一的電子影像漂浮在半空中，幾十米一個，瞬間綿延至四麵八方。
    電子音又從頭滾動播放。
    “快，流離子麵具戴上！”
    龍颯來不及說別的，拉起葉峰三拐兩晃，疾步躲進之前的那個洗手間。
    流離子麵具薄如蟬翼，入手滑膩柔軟，像掬著一捧水。
    覆到臉上，仿佛有液體流淌。
    葉峰閉上眼，調動精神力，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眼角、鼻翼、唇形都在悄然發生變化。
    他慶幸兩人剛回來時把這個東西研究了一番，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龍颯看看他漆黑濃密的發茬，從空間拿出個噴劑，幾下過後，頭發變了顏色。
    “我出去想辦法探探情況，你留在這裏等我。”
    龍颯圍著他前後檢查了一遍，將身上所有有特征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確定沒問題後才閃身走了出去。
    葉峰應了聲，三兩下將自己新買的一身裝甲扒了放進空間，隻穿著蒼炎家族最普通最常見的防護服。
    此時，終端響起，葉峰看了眼，是武伏。
    他現在變了樣子，為避免引起不必要誤會，隻接通了語音。
    一個略帶沙啞的男中音響起：“葉一，我看到懸賞令了，怎麽回事，死的人和你有關嗎？”
    葉峰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武伏的真實聲音。
    “沒關。”葉峰幾句話將事大致說了。
    他能感覺到，蒼炎家族裏有隻手在操縱著這些，而目的就是抓住他。
    不，現在或許是殺了他。
    武伏當機立斷：“給我位置，我掩護你出去。”
    幾分鍾後，葉峰見有個高大的人影在人流中謹慎地向著隱藏點靠近。
    待進入到可接觸範圍後，葉峰一把將人扣住，反身擰腕，繞到那人身後，將其推至角落牆上按住，匕首抵在其脖頸上。
    那人本也沒想反抗，側頭看著葉峰漆黑的眼睛，壓低聲音道：“是我，武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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