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這人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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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梟看著他仍未說話,眼底思緒沉浮。
葉峰迎著他的視線又湊近了些,語氣堅定懇切。
“燕梟,如果是敵人,你不說,我不問,因為沒必要知道,也無所謂知道不知道。
“但既然我們是兄弟,這事還和我有關,那我覺得不如開誠布公的好,你說是不是?
“說實話,燕梟,我不想欠人太多又毫不知情。”
燕梟近距離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心中一歎。
他確實不想說,也不可能全說,因為結局可以預見。
他還舍不得這人走。
燕梟被逼得扭開臉:“葉峰,其實你不欠我什麽。
“倒是我,那兩次差點要了你的命。”
“所以,救你隻是補償。
“他龍颯命硬得很,也惜命得緊,但護著身邊人這一點上太遜了,每次受罪的都是你。”
說到龍颯他語氣就有些不屑。
尤其駕著飛行器耀武揚威那勁兒,簡直是礙眼又刺眼。
“葉峰,那人身邊太危險了。
“龍佞那個沒底線的瘋子不會輕易罷手的,你沒必要非要趟這渾水。”
燕梟神情難得正經鄭重:“你可以按自己想法,各個星球走一圈。
“選個喜歡的地方待著,遠離這個是非圈。
“我可以幫你,也敢保證,沒人能打擾到你。”
“謝了,燕梟,”葉峰感激笑笑,“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但龍颯這事是我之前認真答應過的。
“一旦他有需要,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會闖一闖。
“他的事不了,我不會走。”
他話鋒一轉:“當然,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但剛剛你的話裏有一個地方不對。”
燕梟正聽得發怔,聞言問道:“哪裏?”
“你說‘救我隻是補償’這個事。”
“怎麽不對?”
葉峰伸出根手指搖了搖:“邏輯不對。
“補償的前提,是你覺得對不起我或虧欠於我。
“但那兩次事發生時,我們本就是對立的。
“毫不相幹,各憑本事,爭的就是個你死我活。
“所以,哪來的對不起和虧欠之說?
“沒了這個前提,又哪來的補償之說?”
燕梟似笑非笑:“你覺得邏輯不對,但我覺得對。
“誰說對不起的一定是你,補償的也一定是你呢?”
他說得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葉峰,不要用尋常的邏輯來定義這個事,我和他們不一樣。
“你隻需要好好活著,能讓我明白,這世界上除了那些汙七八糟的破爛事和人之外,還有著溫暖值得的一麵。
“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極大的補償了。”
“所以,這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
燕梟的眼睛晦暗如深,似藏著萬千思緒,欲說還休。
“葉峰,我這段時間很好,你不用覺得虧欠。
“你沒有任何虧欠,反倒是我燕梟賺了。”
葉峰聽得出來,燕梟所說的這些雖並非都是托詞,但肯定也非真正原因。
他看進那雙眼裏,隻覺幽深似迷宮。
這人的心思藏得是真深,深不見底,看不清又挖不到。
他知道,他還是沒問出來真正原因。
他其實很納悶,到底能是什麽與他有關的原因,會讓這人三緘其口,含糊閃躲。
是繼續,還是再找機會?
正糾結猶豫間,燕梟已直接幹脆地轉了話頭。
“葉峰,衛衡那種人我太了解了,不讓他真正痛了,他永遠不知道收斂。
“你對他仁慈,他轉身就可能會再咬你一口。
“你習慣高抬貴手,但我燕梟就喜歡痛打落水狗。
“所以你不必替他說話,他不值,不值得你開一回口,明白嗎?”
那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到葉峰麵前裝可憐?
他原本都已經失去興趣打算罷手了,這會兒倒是又想改主意了呢。
葉峰立即阻止:“別,燕梟,如果衛衡沒因為別的事惹到過你,那這事就聽我的,到此為止吧。”
他知道普通理由根本打動不了這人,隻得實說。
“我和這人不是單純的恩怨,可能還有些血緣關係,不好做太絕。”
燕梟略訝:“你有衛家血脈?”
他的思緒轉得極快,很多事很輕易就聯想了起來。
“他們衛家最近有個什麽關於血脈覺醒的傳聞,說能覺醒什麽的……”
他驀地住了口,看向葉峰,神情驚訝:“難道之前……?”
葉峰點頭:“或許吧。”
燕梟腦筋飛速轉著,半晌才道:“葉峰,這人不能留。
“有了他,衛家順藤摸瓜就能找到你。
“到時很多事你再想否認就不容易了。”
衛家一旦知道,是不會放任葉峰在外邊的。
“沒有這人,我護著你,你完全可以和他們衛家毫無瓜葛。
“而且,看衛家這動作,分明是想把整個帝星有頭有臉的人都吸引過去。
“肯定是別有用心。”
他眉間閃過一抹厲色:“或許,他們選在這個時候舉辦這麽個拍賣會,就是衝著你來的……”
葉峰歎口氣:“或許吧,但怎麽說也還是有血緣連著的,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手足相殘的好。”
他自然也知道有些隱患應該提前拔除,奈何他做不到。
他寧可過後處理麻煩,也不想輕易要了誰的一條命。
最主要的是,那人做的事還沒真正踩到他的底線上。
“葉峰,你這樣真的是會吃虧的……”
燕梟看著葉峰,半晌,卻輕歎了口氣:“行吧,你說怎樣就怎樣。”
誰讓他說過,葉峰就是他的邏輯。
那邊龍颯已經看了好幾遍終端上的時間,他覺得哈文今天有點磨蹭。
他起身轉了幾圈,又忍耐著坐下處理公務。
餘光瞥見桌角放著的匕首,伸手拿過來在手裏把玩。
這是姚家黑市上葉峰沒收回去的那把。
按他以前個性,這種東西早就應該進垃圾桶了。
但很奇怪,他之前竟一直沒扔。
龍颯端詳著匕首,腦中想的是葉峰當時的樣子。
現在想想,其實他那時腦中是蹦出了個莫名其妙想法的,他覺得這人摘了麵具以後一定會很耀眼。
細想來,其實那時他本不必親自走過去還這把匕首的。
但鬼使神差地,他就是覺得那道身影莫名順眼。
原來,他的異常從一見麵時就開始了。
即使不記得,這人也一樣會在第一眼見到時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