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靠近我？”
    黃野擰著眉頭。
    他不喜歡脫離掌控的存在。
    可對這不知名的邪異，卻有心無力。
    哪怕59級毀滅途徑的自己，也難以捉摸。
    “躲是躲不過的。”
    “無論這墓群有何用意，哪怕是想將我埋葬，也得試著接觸。”
    “不能千日防賊。”
    黃野眼神冷漠，隨後閉上雙眼。
    其實，他早有猜測。
    自己的升級速度較快，恐怕與墓群有關。
    並且自己能誦念他神尊名，卻不遭受神罰，恐怕也和此地脫不開幹係。
    “接觸的收益，大於風險。”
    做好決定，黃野不再猶豫。
    主動緊閉雙眼，令那虛幻的墓群，重新浮現於意識之中。依稀可見，一條泥土小道，通向麵前的一座土墓。
    那墓穴被挖開，四周堆砌著潮濕的泥土。裏麵的棺木被蛀蟲啃噬腐朽，未見骨骸。
    在那土堆之上，插著一把木柄鐵鏟，鏟頭生鏽，通體掛滿露珠，仿佛觸手可及。
    黃野眯起眼，想要望得更遠。
    可身旁濕涼的晨霧，阻擋了更深的窺探。雙腿更是難以動彈，如同被無形的束縛限製，寸步難行。
    站定良久，黃野重新將注意力，放回眼前。
    猶豫之後，他努力想伸出手，卻壓力倍增，仿佛有人垂掛在手臂上，根本抬不動。
    黃野僵在原地，旋即放棄。
    對此行的邪異，多了幾分戒備。
    “墓碑上，有字……”
    黃野本來已經不報希望，隻能在眼珠活動範圍內，粗略掃上幾眼，想要記住更多信息。
    卻在倒塌的木牌上，看到褪色的字眼。
    黃野眸光凝重，細細辨別。
    卻是震驚的見到，墓碑上寫著自己的信息：
    “途徑：毀滅。”
    “墓主：黃野。”
    “等級：59級送葬者）。”
    “毀滅序列：”
    “10級，屠夫。”
    “20級，狂徒。”
    “30級，無法。”
    “40級，無天。”
    “50級，送葬者。”
    “60級，掘墓人。”
    “掘墓人進階儀式：屠城，殺萬人。”
    黃野瞳孔一縮，大腦徹底空白。
    意識更是被墓群所排斥，回歸了現實。
    他雙眼失焦的瞪著講台位置的契約神像，氣息粗重，眼底還殘存著驚悸。
    緩了片刻後，黃野隻覺渾身冰冷，望了望課堂上安靜懺悔的同學們，默默起身離開了神殿。
    “我是墓主……？”
    來到燥熱的操場，黃野大腦逐漸回歸理性。
    墓碑上，字眼很少，但信息量極大。
    黃野隻能逐字拆解獲得的信息。
    隨後，確信的搖了搖頭：
    “不對，我沒死。”
    “一塊墓碑，不能證明什麽。”
    “我是【毀滅】信徒，不是【詭異】信徒。”
    但上麵的序列，著實讓黃野很是在意。
    雖然隻寫到60級，可也是他從未了解過的途徑名稱。
    “屠夫，狂徒……”
    黃野擰著眉頭，在操場一圈又一圈的走著。
    最終，啞然失笑：“掘墓人……”
    “這就是我59級之後的序列名稱嗎？”
    可臉上的自嘲，變成了難以言喻的凝重。
    60級是一道坎，黃野聽65級的校長提過，契約師在這個階段，最重要的便是讓獸寵進化，不然無法繼續提升。
    如今再看，
    相當於毀滅途徑的進階儀式。
    “可要屠殺上萬人，真當我沒有人性嗎？”
    黃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切身體會到，【毀滅】為何是邪神。
    晉升途徑，泯滅人性。
    自詡冷血的黃野，也不會嗜殺成癮。
    離開神殿之前，他在心中對那些涉世未深的同學們做過一次殘忍的推演，根本沒有下手的意願。
    “難怪直到今天，”
    “我都沒遇到過其他毀滅信徒。”
    黃野悵然一歎。
    他們要麽潛藏發育，要麽早被清除。
    想搞出屠城的大動靜，哪怕在亂民廢墟，同樣危險且艱難。
    根本不能像自己這般，誦讀別神教義而無恙，還混跡在正統神靈城池……
    驀然間，黃野心底一顫。
    想到某種可能性，壓力便接踵而來：
    “我這特異，簡直就是為潛行屠殺所準備的。”
    黃野停下操場轉圈的腳步，頓感呼吸不暢。
    對於父親的不滿，再度激增。
    索性，他席地而坐，微微尖銳的草尖，刺撓得他晃動屁股。
    也順帶換個腦子：“那把鐵鏟……”
    “掘墓人……”
    黃野沉寂片刻，回憶起第一座墓穴旁，矗立的鐵鏟。
    頗為在意。
    不用想都知道，能出現在詭譎意識墓群中的，絕對不簡單。
    “意思是，我沒到60級，無法獲取？”
    “如果能拿到鐵鏟，或許我能挖開第二座墳墓。”
    黃野將信息簡單串聯，得到一個並不可靠的結論。
    但線索沒頭沒尾，隻能粗淺認知。
    不過黃野隱約察覺，或許這就是正確的答案。
    “殺一些惡徒，提升太小。”
    “想要早日達成60級，還得找能上懸賞的超凡者。”
    黃野整理完思路，念頭通達。
    如今的目標，便是達到60級，成為掘墓人便可。
    隻不過沒有進階儀式，便無法突破等級上限。
    “壓等級而已。”
    “無所謂，反正經驗不會消失。”
    “但大規模屠城，我就會消失。”
    黃野很清醒。
    邪神信徒的進階儀式，想來各大勢力早有防備。
    亂民廢墟中，恐怕眼線眾多。
    不可能全無察覺。
    自己更不可能主動送死。
    當然，他也做不到濫殺無辜。
    “信邪神，該懺悔。”
    黃野重重一歎。
    這雖不是他的本願，但已然沒有回頭箭。
    他足夠豁達，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選擇返回。
    可當一隻腳邁進大門，卻猛然意識到一件事：
    “掘墓人，是挖別人的墳嗎？”
    黃野想了想，覺得不可能。
    “應該是……為自己掘墓的意思。”
    黃野暗讚自己聰明，坦然的走入神殿。
    傍晚。
    日已西垂。
    一位青年找到高三二班。
    站在門口，禮貌敲門：“請問……黃野同學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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