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啊?宮鬥?我嗎?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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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永壽宮前,早有小宮女上前攙扶楊氏下車。她踉蹌著下了馬車,抬頭望向那高聳的宮牆,眼中滿是畏縮貪婪。她隨著宮女一路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行差踏錯,惹來殺身之禍。
進了永壽宮,周遭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楊氏更是看得眼花繚亂,心中暗自驚歎。她隨著宮女來到正廳,隻見解憂身著華麗的宮裝,頭戴珠翠,端坐在上首,眉目冷淡、端莊大氣、威嚴自生。
楊氏一見解憂便覺得理直氣壯了幾分,忙上前幾步,伸出手指著對方:
“好你個不孝女,當了嬪妃,眼裏就沒有我這個母親了是嗎...”
“母親慎言,本宮乃皇上的令嬪,禮數不可廢。”
“好哇,你還要親娘給你行禮不成?蒼天呐,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燕月。”
“是,娘娘。”恭候多時的燕月伸腳一勾,便壓著楊氏跪倒在地,“老夫人,得罪了。您見了令嬪娘娘,該當行大禮才是。否則傳揚出去,皇上怪罪起來,恐怕您也承擔不起。”
楊氏本就腿軟心虛,聽了這裏麵還有皇上的事兒,當即跪倒在地,口中直呼:
“你這個沒良心的,也不想著家裏的弟弟。”言罷,她淚如雨下,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解憂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隻微微蹙眉,起身相扶,做足了臉麵:
“母親快請起,女兒這廂有禮了。燕草,上茶。”
楊氏順勢起身,淚眼婆娑地望著解憂,握著她的手,哽咽道:
“女兒啊,你可知道,娘在家中日日盼夜夜想,就盼著你能回來看看。可你呢,成了皇上的令嬪,就忘了娘的養育之恩,連封銀子...信都不往家裏捎,你這心可真是比石頭還硬啊!”
解憂抽回手,麵上依舊保持著笑容,隱約可見淡然與疏離:
“母親此言差矣。女兒身在宮中,自是要謹言慎行,以免給家族帶來禍端。再者說,女兒已命人定期送銀錢回家,以盡孝心,母親為何還要如此指責女兒?”
楊氏一聽,決定軟硬兼施,不愁解憂不就範。她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哭喊道:
“銀錢?那點銀錢夠幹什麽?你弟弟佐祿正值長身體的時候,需要補充營養,家中又有許多人情往來,哪一樣不需要錢?你就這麽狠心,看著你親弟弟受苦受難嗎?”
長身體不假,補充的可未必是營養:
“母親,女兒已說過了,女兒身為皇上的令嬪,一舉一動俱代表了皇家顏麵。女兒已命人送去足夠的銀錢,那便是女兒的心意。母親若再如此逼迫女兒,恐會害了女兒,也害了整個家族。”
楊氏氣得渾身發抖,又指著解憂的鼻子罵道:
“好你個不孝女,你這是翅膀硬了,連娘的話都不聽了是嗎?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拿出足夠的銀錢,我就坐在這裏不走了!”
如此潑辣無禮的人,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份與臉麵,實在不必留了。解憂深吸一口氣,溫聲道:
“母親若再如此糾纏,恐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楊氏全然不顧解憂的警告,繼續罵道:
“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我就不信了,我這個當娘的來看看自己的女兒,還能有什麽麻煩?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拿出銀錢,我就死在你麵前!”
“好啊,還請您死的遠一些。”解憂眸光一冷,這句話聲音極輕,隻有麵前的楊氏聽了個清楚。她瞪大雙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剛要喝罵出聲,卻對上了解憂那雙凜然生威、殺氣騰騰的冰冷眼眸,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整個人都開始打擺子,一時間嚇得呆住了。
解憂笑著扶住楊氏,麵容溫和,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母親這是哪裏的話,做女兒的,怎會不心疼自己的娘親?”說著,她看向一旁的燕月,使了個眼色。燕月會意,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對楊氏說道:
“夫人,您請息怒。令嬪娘娘是皇上的嬪妃,身份尊貴,您若再如此糾纏,怕會引來宮中的侍衛,到那時,就不好收場了。”
楊氏被這麽一嚇,已然沒了撒潑打滾的勇氣,甚至不知道剛才那句話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自己那個從小懦弱的大女兒,會有這樣的氣勢,說出這樣的話?當然,她仍不甘心就此罷休,瞪了燕月一眼,罵道:
“你這個小賤蹄子,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滾一邊去!”
燕月不為所動,依舊恭敬:
“夫人,奴婢隻是實話實說。您若再多加為難,怕是會害了令嬪娘娘,也連累整個家族。”
楊氏暫時忘卻了方才的插曲,氣得七竅生煙,揚起手就要打燕月。解憂稍稍提高音量,足以讓殿外的宮女也能聽清:
“母親住手!燕月乃女兒的貼身宮女,母親若打了她,便是打了女兒的臉麵!”她口中說的焦急,眼眸依舊含著森冷的笑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楊氏發癲。家中有兩個吸血蟲,時時謹小慎微、處處委曲求全是她在皇上麵前立的人設,能維持就維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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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還要再罵,解憂又壓低了聲音:
“佐祿私底下幹的什麽勾當,娘心裏有數,若再多說一句,我便斷了他的供給。”
楊氏手停在半空,她看著解憂那冷漠疏離的眼神,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自己的女兒已經不再是那個任她擺布、唯命是從的小女孩了,而是這宮中高高在上的令嬪,是她再也拿捏不住的存在。
就在這時,燕草匆匆走了進來,附在解憂耳邊低語了幾句。解憂抬頭看向楊氏,語氣更加恭敬:
“母親,女兒宮中尚有要事處理,不便久留。女兒已命人備好馬車,送母親出宮。望母親身子康健。”這麽久的功夫,阿橘該放好的東西應該都放好了,用不著再接著演下去。
楊氏心亂如麻,她不知道女兒為何會變成這樣,她口中的‘要事’又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麵臨什麽。她隻能默默地跟隨著宮女,向宮門走去。
......
楊氏回到家中,已是黃昏時分,落日餘暉灑在斑駁破舊的朱門上,更添幾分蕭瑟。她剛踏入門檻,便聽見後院傳來一陣喧鬧,夾雜著佐祿那癲狂的笑聲,心中不由一緊。
她加快腳步,繞過曲折的回廊,隻見佐祿衣衫不整、滿麵潮紅、眼神迷離,正跌跌撞撞地在院中亂竄,口中喃喃自語,不時發出幾聲怪笑。
“銀子…我要銀子!沒有銀子,我活不下去!”佐祿一見楊氏,便如餓狼搶食般撲來,雙手緊緊拽住她的衣袖,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楊氏心中酸楚萬分,她費力地掙脫佐祿的糾纏,將他扶住:
“又鬧成如此模樣,快進屋。”
佐祿嘿嘿一笑,嘴角掛著涎水,神情恍惚:
“娘,我有了好東西,能讓你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隻要再給我些銀子,我就能…”
“胡說八道些什麽!”楊氏趕忙打斷佐祿、環顧四周,見僅剩的兩個下人都是一臉驚恐,在竊竊私語,更覺顏麵掃地、天旋地轉,險些暈厥過去。她強撐著身體,抱住佐祿:
“兒啊,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佐祿此刻已完全失去了理智,隻是傻笑,口中反複呢喃著‘銀子’、‘富貴’之類的字眼。他在金玉妍派遣之人的誘導下染上了毒癮,為了籌集資金,在金三保勢力的縱容下私自販賣起禁藥來。他利用對方提供的聲望與關係網,暗中勾結不法之徒,銷售違禁藥品,才幹了沒幾天就獲利頗豐。
要不說金玉妍傻呢,資金往來之時不知留下了多少證據。阿橘剛才在一間偏僻的廂房內發現了大量違禁藥品,以及記錄著佐祿與旁人私下交易賬目的賬簿,稍稍做了些修改,目前正等待著解憂的指示。
......
是夜月黑風高,佐祿房內燭火搖曳,陰森淒冷。楊氏端來兩盞茶水,欲讓佐祿稍解煩躁。
“我的兒啊,喝口茶,解解乏吧。”楊氏輕聲細語,滿含關切。
佐祿癡坐於桌前,手中擺弄著一枚銀幣,眼中閃爍著迷離之光。他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楊氏也跟著喝了兩口。
二人起初未覺異樣,不多時便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神誌漸失。
“娘…我…我好難受…”佐祿語不成句,癱倒在地。
楊氏見狀大驚,顧不得身體的暈眩,忙上前扶住佐祿,急聲問道:
“兒啊,你這是怎麽了?”
佐祿已無法言語,癡笑不止,眼中滿是恐懼與迷離。楊氏想到茶水有異,卻已無力回天。她抱住佐祿,淚流滿麵,天塌地陷、絕望至極。
宅邸內灰撲撲的小團身影一閃而過,伴隨著低低的風聲。楊氏心底發涼,忙起身查看。隻見宅邸各處火光衝天,濃煙滾滾,顯然是有人故意縱火。
“不好!宅邸起火了!”楊氏驚呼出聲,撐起半邊發麻的身軀,欲帶佐祿逃離。然而佐祿此刻已如死人一般,動彈不得。楊氏隻得拚盡全力,將其背起,艱難地向宅邸大門挪去。
火勢愈發猛烈,宅邸內一片混亂,兩個仆人正拚命向外逃跑,顧不得楊氏母子。楊氏在濃煙與火光中艱難前行,不時被倒塌的梁柱與燃燒的火焰阻擋。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救出心愛的兒子佐祿,不能讓他葬身火海。
並非解憂不能直接毒殺二人,隻不過這種被人下藥、奮力逃命的痕跡,更能取信於官府,故而還要多費些波折。
天遂人願,就在楊氏即將抵達宅邸大門、阿橘想要補刀之際,一根燃燒的梁柱轟然倒下,將她與佐祿一同壓在了地上。楊氏隻覺一陣劇痛傳遍全身、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與此同時,宅邸外的喧囂聲漸起,官府接到報案後迅速趕來。隻見宅邸已成一片火海,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官兵們也不想如何奮力撲救,隻懶洋洋地組織人手潑水,自然難以控製火勢。
待火光漸散,他們進入宅邸查看,一片狼藉之中,兩具燒焦的屍體赫然在目。
“這是什麽?”一名官兵驚呼出聲,他在楊氏手中發現了一張紙條。紙條被火撩得黢黑,隻剩下了一小半,上麵勉強能辨認出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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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
“大人,這...這是什麽意思?”官兵隱約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將鍋甩給了自己的上司。
“搜。”官兵頭目眼中射出精光,若真與禁藥有關,這可是天大的功勞。
阿橘布置的所謂密室也就是個儲物間,因此眾人沒費多大力氣,就在宅邸的角落裏發現了大量‘恰好’未被火勢波及的禁藥鴉片與勉強可以辨認清楚的賬本等證據,一並呈交大理寺查辦。
光在宮中勾心鬥角有什麽樂趣?任憑金玉妍哭瞎雙眼,這筆黑賬也賴不到解憂頭上,畢竟,誰會懷疑素來溫婉柔弱、逆來順受的令嬪娘娘,會對自己的骨肉親人下手呢?
......
啟祥宮。
室內春光旖旎、香霧繚繞,卻掩不住一股暗流湧動的寒意。金玉妍身著織金繡鳳的蜀錦華服,半躺在雕花梨木椅上,一口口喂皇上吃剝好的葡萄,千嬌百媚、盡態極妍。
待皇上吃飽了水果、昏昏欲睡之際,她輕啟朱唇,其聲宛若黃鸝出穀、字字如刀:
“皇上,臣妾今日觀家書,偶得一樁驚天秘聞,關乎我大清律法之威嚴,更牽涉到皇室顏麵,不得不冒昧稟報。”金玉妍言罷,也不等皇上反應,輕輕一揮衣袖,身旁貞淑立即呈上一封密信與幾樣物件。
“這是什麽?”皇上正犯困,有些茫然。
“臣妾...臣妾不敢說,請皇上過目。”
皇上無奈,也隻能拿起密信與物件細細觀摩。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些皆是關於令嬪生母楊氏與胞弟佐祿在宮外私下買賣禁藥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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