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啊？宮鬥？我嗎？三十六）
    兆惠人都嚇傻了，飛起一腳將寒香見踹倒在地、翻滾幾圈，雖說狼狽不堪，卻依舊容光傾世、我見猶憐，引得皇上心神蕩漾：
    “無妨，無妨。愛卿啊，怎可對香見這般粗暴？”
    皇後與貴妃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哭哭啼啼地上前查看皇上有無受傷。皇上揮手示意大家莫要驚慌，又誇讚了進忠幾句，賞賜不少東西，迫不及待地望向寒香見：
    “香見啊，朕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朕也不會強逼於你，你先住進養心殿後的承乾宮吧。曦月啊，皇後有孕在身，香見的事就交給你來安排了。”
    寒香見一擊不中、委頓在地，整個人默然無語，被趕來的侍衛小心翼翼地拉了出去。鬧劇告一段落，高曦月本想勸兩句，可富察琅嬅受了驚嚇、腹中絞痛，也顧不得這許多，扶著皇後趕緊跑了。
    ......
    “話可帶到了？”
    “那必須的啊，皇上龍顏大悅，還誇了您貼心呢。”進忠滿麵紅光，“不過，令嬪娘娘，那寒香見一來就得此盛寵，不得不防啊。”
    “放心，我都省得。”解憂靠在榻上，漫不經心地撚起一塊皇上賞賜的白玉霜方糕、指尖用力，碎末‘倏倏’而下，“近來天冷，本宮有些咳嗽，叮囑太醫院準備些上好的藥材來，讓燕草熬了。”
    “奴才明白。”
    進忠匆匆而去，解憂示意阿橘過來，在他柔軟的皮毛上擦了擦手。她雖出不得永壽宮，卻能派遣宮女去給皇上送些茶點，順帶匯報下永琪的近況，再為皇上新得的美人兒想些歡迎政策——家鄉的侍女啦，家鄉的飯菜服飾啦，以及賞賜各類新奇古怪的玩意兒、分散分散注意力啦。
    色令智昏，皇上沉迷美人傾世容顏，對如懿的愧疚都被衝淡了幾分，連帶著對解憂也沒那麽防備了，對她提出的如何討好寒香見的主意大為讚賞，賜下一盤白玉霜方糕，既是嘉獎，也是敲打。
    ......
    承乾宮，主殿。
    燭火幽微，滿室珠光璀璨、異彩鎏金，卻掩不住其沉悶壓抑。寒香見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倚在軟榻上，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幽深的夜色。
    皇上從寒部招來了哈麗與古麗兩個侍女，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旁，滿心憂慮。
    哈麗輕聲道：
    “公主，您別太往心裏去，皇上的心意，咱們摸不透猜不著，也反抗不了。但您得為自己想想，身子要緊啊。”
    古麗也附和道：
    “是啊，公主，這紫禁城這樣大，咱們既然來了，就得想法子活下去。您這樣不吃不喝，如何是好？”
    寒香見滿臉淒苦，目光從窗外收回，在青玉案板上的西洋大座鍾上逡巡一會兒，若有所思：
    “哈麗、古麗，我沒事。隻是這紫禁城，與我心中所想的，相差甚遠。這裏沒有寒企，讓我感到陌生與恐懼。”
    哈麗索性上前握住寒香見的手：
    “公主，咱們寒部的女兒，何時怕過？您以前在草原上唱歌跳舞，何等絕代風姿，如今怎能被這點挫折擊垮？”
    正當三人各懷心事，室內氣氛愈發沉重之時，一陣細微而急促的窸窣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哈麗與古麗對視一眼，皆是一驚，迅速環顧四周。
    “什麽聲音？”古麗壓低聲音，警惕地問道。
    話音未落，隻見一隻肥碩的大老鼠從桌底竄出，直奔寒香見腳邊而去。寒香見本就心神不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猛然一顫、失聲尖叫。
    哈麗與古麗連忙上前，一邊安撫寒香見，一邊試圖驅趕那老鼠。然而這僅僅是開始，緊接著，更多的老鼠似乎受到了某種驅趕，從承乾宮的房梁上蜂擁而出，或爬上桌案，或穿梭於梁柱之間，甚至有幾隻膽大的，竟在寒香見腳邊徘徊不去，張嘴欲噬。
    “公主，別怕，我們來保護你！”哈麗抄起桌上的燭台，試圖用火光嚇退老鼠。古麗則迅速打開房門，想要呼喚外麵的侍衛進來幫忙。
    就在眾人亂作一團之際，一團灰色身影從房梁上躍下，鎖定了青玉案板上的西洋琉璃座鍾。
    ......
    “這紫禁城裏的老鼠，狡猾得很，尋常方法根本抓不住。”侍衛上躥下跳地抓耗子，哈麗與古麗則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鼠患愈演愈烈，這些老鼠應該是被人下了發狂的藥粉，並不懼怕人類的驅趕，反而更加囂張，有的甚至開始啃咬起室內的物件來。寒香見蜷縮在軟榻上，雙手緊緊抱住膝蓋，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哈麗、古麗，我們該怎麽辦？這樣下去，我…我會瘋掉的！”
    哈麗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慌亂，對古麗道：
    “你去廚房找些蒜頭和辣椒來，老鼠怕這些味道。我留在這裏，保護公主。”
    古麗轉身跑向廚房，哈麗則緊緊守在寒香見身邊，用身體為她擋住那些試圖靠近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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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古麗帶著蒜頭和辣椒回來：
    “公主，快把這些蒜頭和辣椒放在身邊，它們能暫時驅散老鼠。”
    寒香見顫抖著雙手接過，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周圍。
    ......
    鼠患漸漸平息，但寒香見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古麗與哈麗在收拾滿地狼藉碎屑：
    “咦？公主，這西洋鍾的罩子摔壞了，可惜的很。”哈麗捧起青玉案上的座鍾，發現外層的琉璃罩已經破碎，裸露出其內尖銳的表針，“奴婢拿去扔了吧。”
    “等等。”寒香見盯著表針，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別扔，拿過來我瞧瞧。”
    片刻後，她藏好手心的細針，望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心中暗自思量：這紫禁城，究竟是福是禍？自己的未來，又將何去何從？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進承乾宮時，寒香見已經下定了決心，整個人反倒輕鬆起來。
    哈麗與古麗倍感欣慰。三人一同用過早膳後，便開始著手打理承乾宮的事務。
    是夜，皇上如昨日一般來到承乾宮，想要一親芳澤。燭火通明，映照出寒香見清冷絕俗的麵容。他步伐飄忽，龍袍上的金線在熠熠生輝，卻難掩眉宇間那絲淫蕩的疲憊與渴望。
    “香見，夜深了，陪朕歇下吧。”皇上輕聲調戲了兩句，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溫柔又期待。
    寒香見端坐於鏡前，雙目冷冰冰的，直視著皇上，疏離而決絕：
    “皇上，民女心中有所牽絆，難以從命。”
    皇上臉色微變，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笑道：
    “在這紫禁城中，你遲早會是朕的妃子，服從是你的本分。莫非，你還念著那寒部的草原與自由？還有你那所謂的心上人？”
    寒香見輕輕點頭，眼中滿是追憶：
    “皇上，民女所求，非草原之廣闊，亦非自由之無拘，而是與所愛之人相伴，找到心中之寧靜與尊嚴。這紫禁城，於我而言，是牢籠，是枷鎖，非我所願。”
    皇上耐心被消磨了些，心中湧起一股不悅。如懿還是對他橫眉冷對，他急於找回身為帝王的尊嚴：
    “香見，你既已入宮，便是朕的人，休要再提那些過往。今日，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言罷，皇上便欲上前拉她雪白的藕臂。寒香見吃了一驚，趕緊抬手阻止了皇上的動作：“皇上，民女心意已決，請皇上尊重民女的選擇。”
    皇上怒從心起，他身為帝王，何曾受過如此冷落？他猛地一用力，將寒香見從椅子上拽起，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眼中閃爍著欲望的火焰：
    “香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寒香見被皇上突如其來的粗魯嚇住了，她掙紮著想要掙脫皇上的束縛，但皇上的力氣極大，她根本無法撼動分毫。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又憤怒：
    “皇上，您這是要做什麽？請放開民女！”
    皇上充耳不聞，一把將寒香見推倒在床上，整個人壓了上去，開始撕扯她的衣物：
    “香見，今日你便是叫破了喉嚨，也別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寒香見拚命掙紮，但皇上的力氣實在太大，她根本無法反抗。她心中絕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西洋鍾上，手不自覺地摸進懷中——這是她唯一的武器，也是她最後的希望：
    “皇上，您若是再不停手，民女便不客氣了！”
    皇上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繼續著他的動作。寒香見見狀，心一橫，右手握緊那根表針。她瞄準皇上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將表針狠狠地刺了進去。
    皇上手腕一痛，低頭看去，表針已深深刺入肌膚，鮮血瞬間滲出。他驚愕之餘，更多的是憤怒與不解：
    “香見，你竟敢謀害朕！”
    話音未落，他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搖搖欲墜。寒香見心中大驚，連忙上前扶住皇上，卻見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顯然是中毒之兆，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慌亂與愧疚。
    須臾間，皇上的身體就已經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氣息微弱。寒香見望著眼前這一幕、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一時衝動，竟會釀成如此慘劇。
    承乾宮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哈麗與古麗聞聲趕來，見皇上倒地不起，寒香見呆立一旁，心中皆是大驚：
    “公主，這是怎麽回事？”
    寒香見目光空洞，聲音顫抖：
    “我...我隻是想要恐嚇他，讓他不能近身，卻沒想到...”
    古麗悲痛欲絕，深知此事一旦敗露，寒香見必難逃一死。於是，她迅速冷靜下來，對哈麗道：
    “哈麗，你快去請禦醫，就說皇上突然身體不適。我留在這裏，與公主一起處理現場。”
    哈麗轉身離去，古麗則與寒香見一起，將皇上扶到床上蓋好被子，試圖掩蓋這一慘劇。然而，她們心中都明白，這不過是掩耳盜鈴之舉，真相遲早會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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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香見心亂如麻，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麽中的毒。她坐在床邊，望著皇上那已經失去生氣的麵容，心中充滿了悔恨與絕望。
    或許自己的一時衝動，不僅害了皇上，也害了自己，更可能連累整個寒部。
    “我究竟做了什麽？”她喃喃自語，珍珠似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事已至此，悔恨無濟於事。承乾宮外的紫禁城，依舊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
    解憂遲遲未等到探索度獲取消息，不禁有些疑惑——難道寒香見失手了？
    正當她謀劃接下來的行動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隻見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來，神色慌張：
    “令嬪娘娘，皇上不好了！”
    解憂眼神一亮，自己目前還處於半禁足狀態，晚點再去哭喪也不妨事，不如趁亂潛入，看看正大光明匾額後的繼承人究竟是誰——她怕皇上腦子進水，為了真愛，硬生生把繼承人換成如懿名下的永珹。
    養心殿內，眾位妃子已哭成一團。皇後端莊的麵容上掛滿了淚痕，她緊握著皇上的手，聲聲呼喚，卻隻見皇上緊閉雙眼，毫無反應。貴妃、嬪妃們或低聲啜泣，或高聲哀嚎，整個養心殿被一片悲戚籠罩。
    解憂披上褐色鬥篷潛伏至此，進忠趁亂來到她身邊，低聲道：
    “令主兒，此時正是機會，速去正大光明匾額後確認繼承人選。奴才為您掩護。”
    二人一觸即分，解憂悄悄穿過人群，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她緊貼著養心殿內的陰影，利用柱子與屏風作為掩護，穿梭於哭泣的妃嬪之間。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悲傷與不安，但這混亂，也為她提供了難得的掩護。
    她呼吸平穩地朝正大光明匾額的方向前進，匾額高高懸掛於殿中央、金光閃閃，在昏暗的燭光下更顯得莊重神秘。那裏藏著關乎這個國家未來的秘密——一份決定下一位皇帝的密詔。
    正當解憂靠近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哀嚎聲從背後傳來，讓她心中一緊、險些暴露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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