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暗魔世界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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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試煉的入口在王座廢墟中顯現,那是顆懸浮在星雲中的淚滴形水晶。解憂踏入水晶的刹那,聖靈之淚的本源之力化作億萬根光針刺入神經,每根光針都承載著曆代驅魔師們的悲慟記憶——初代聖女被卜利西撕裂神魂的劇痛、第二任光明協會會長為封印格雷姆哈爾獻祭雙眼的絕望、某任最強驅魔師遭王室背叛時的怨恨....不知為何,這位初代聖女的力量,竟然帶給她一種驚人的熟悉感。
諸多負麵情緒潮水般衝刷她的意識海,狩獵之鐮在精神風暴中幾乎崩解成粒子,聖靈之淚的虛影砰砰跳動,將曆代驅魔師的悲鳴盡數吸納。虛影表麵浮現出似有若無的圖騰,好像在癲狂中大笑:
“你們的痛苦,不及我背負的萬分之一!”
這初代聖女可能是黑化了吧。解憂咬牙苦苦支撐,光針盡數熔化的瞬間,聖靈之淚從她撕裂的胸腔中生長而出,與虛影交融成灰金色的新生心髒。審判天秤在她腳下重組,聖靈之淚與光明的砝碼完美平衡。
當解憂握著實質化的聖靈之淚走出聖殿時,鎏金大門上的聖女浮雕齊齊流淚。晶瑩的淚滴還未觸及地麵,便蒸騰成一股白煙,無聲無息。
暗月淩日之時,弑魔者將踏星歸來。
......
半日後,光明協會藏書室。
室內彌漫著一股陳舊紙張與墨水交融的獨特氣息,一排排高聳的書架守護著無盡的知識,靜靜矗立在昏黃的光影之中。
解憂手中握著一塊毫不起眼的銀質徽章,這勳章相當於長老會副會長的權限,可以查閱藏書室內絕密級別的資料,是她通往禁忌知識之門的鑰匙。
她並未隱瞞塔妮絲的種種古怪之處,反而用對方的特征和行蹤,交換到了這枚勳章。加布裏埃爾也沒有對塔妮絲的存在感到意外,隻是歎息了一聲,幽幽道:
“有些事情,或許你還是自己去探索比較好。”
解憂並不想跟謎語人多廢話,況且她能隱約感受到,有些話,加布裏埃爾不好說。
指尖撫過《永夜戰役實錄》的鎏金封麵,羊皮紙頁在聖光水晶下泛著屍油般的暗黃。這本書一共隻有三頁,她翻開第一頁戰場示意圖,初代聖女瑪格麗特的陣亡坐標被標注在大陸的東南方。
她沉吟一會兒,在地圖上同時標注出格雷姆哈爾的封印地點與幽邃教堂的位置,仔細比較一番,並沒發現什麽規律。書頁邊緣的批注用古精靈語寫著:
‘聖血為引,暗月重生。’
墨跡中似乎還殘留著些許魔力波動。她研讀一會兒初代聖女的戰鬥英姿與壯烈犧牲的過程,又抽出另一本《聖殿禁錄》。
‘嘶。’
書頁上的封印符文灼傷指尖,解憂甩了甩手指,掏出厚厚的隔離手套戴好。
典籍內頁用潦草的手寫文字記載著永夜之戰後的秘辛:
‘聖曆元年冬月,聖女遺骸運送途中護衛隊全員腐化成暗魔,聖女遺骸不知所蹤。’
解憂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則記錄與光明協會公開檔案中‘聖女遺體安然入殮’的記載存在些矛盾。她想起聖靈之淚呈現的畫麵,以及初代聖女力量給自己帶來的熟悉感,繼續往下看:
‘聖女遺骸所過之處草木皆枯,疑為汙穢載體。’
藏書室西側突然傳來機關齒輪的咬合聲,解憂眉梢一揚,下意識閃身隱入陰影。
兩名黑袍檔案員推著運書車經過,車上是一本厚厚的《曆代驅魔師名冊》。解憂鬆了口氣,大大方方走了出來,對方還跟她打了個招呼,三人擦肩而過。
經過又一番查閱,她在一本名為《血脈禁咒》的夾層中發現了些許端倪。薄脆的紙頁記載著極度簡約的內容:
‘聖曆290年,王室第三實驗室,暗月計劃第17號實驗體存活。’
從到到尾沒什麽存在感的王室,倒像是在悶聲幹大事的樣子。暗月計劃她在聖殿禁錄裏看到過,是驅魔師們為了繼承初代聖女的能量,製造容器的過程。這個被特別標注的17號實驗體...
解憂記下這個信息,又翻開《汙穢溯源論》。暗紋封皮有些粗糙,書脊中滑落半片殘破的作戰日誌。泛黑的血液在紙麵凝固成永夜之戰的最後通訊:
‘瑪格麗特大人將汙穢源頭分裂封印,其半數核心...卜利西殘軀帶走,半數...此處被腐蝕)...務必警惕..’
......
晨光穿透彩窗時,解憂雙眼隱隱浮現出幾道血絲,在一旁的青銅星象台上鋪開所有線索。據她猜測,光明協會的創始人之一初代聖女或許並非純粹的光明之子,她的誕生與汙穢源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汙穢源頭也並非單一的實體,而是由兩塊相互依存、卻又性質相反的碎片構成,一塊蘊含純粹的黑暗與毀滅,另一塊則擁有淨化與重生的力量。
解憂思緒如織,她終於明白之前在聖靈殿試煉中感受到的那股來自聖靈之淚的龐大力量的熟悉感是怎麽回事了——那不就是塔妮絲的暗能量嗎?她同時收集了光明城小巷戰與格雷姆哈爾神殿站時塔妮絲遺留的能量,仔細研究過很久,這才能從初代聖女與塔妮絲使用的兩種看似截然不同的能量中,感受到那種千絲萬縷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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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幾乎可以確定,初代聖女死前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侵蝕,體內汙穢源頭的侵蝕能量爆發,將周圍的所有驅魔師汙染成了暗魔。而塔妮絲就是王室暗月計劃中存活的第17號實驗體,繼承了初代聖女的汙穢能量,而她瘋狂尋找五星暗魔的行為,或許正是為了吞噬它們的血肉力量,尋找並掌握完整汙穢源頭力量的方法。
光明協會保存的汙穢源頭在百年前隨著聖女隕落一同遺失,想要尋找線索,還得去昔年永夜之戰的遺址找找線索。至於王室保存的那塊,也疑似在暗月計劃的進行中不知所蹤,肯定跟塔妮絲脫不開幹係。
‘嗡...嗡...’
通訊器響起,是加布裏埃爾的通訊。解憂揉揉太陽穴,接到了一個有些突兀、卻在意料之中的消息——
王室,派人來給自己‘授勳’了。
......
門外,沉重的腳步聲預示著訪客的到來,解憂輕輕收好桌上的種種線索圖紙,打起了幾分精神。尤裏和塔妮絲進展不慢,等應付完這一波,自己就該去跟小胖子匯合了。
鎏金大門緩啟,一位身著華麗織金長袍,頭戴鑲嵌寶石冠冕的使者步入室內,像極了那種很有錢的主教。
他自稱為王室特使艾德裏安爵士,舉止間盡顯貴族風範,行走間步步都踏出了不容小覷的威嚴:
“尊敬的高級驅魔師大人,王特遣我來,為您獻上這枚‘星辰榮耀’勳章,以表彰您在對抗暗魔中表現出的的英勇與智慧。”
艾德裏安爵士語氣恭敬、神色傲據,緩緩展開掌心,一枚鑲嵌著璀璨星辰圖案的勳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其上星辰排列似乎暗含玄機,解憂麵上不露聲色,溫和一笑:
“艾德裏安爵士過譽了,我不過盡己所能,守護這片土地免受黑暗侵擾。”
接過勳章,解憂指尖輕觸那星辰圖案,心中暗自思量,這星辰排列似乎與書中記載的某種星象分布有所關聯。
“多謝艾德裏安爵士,勳章當真是精美絕倫,我便不客氣了。”
“獵手小姐不必客氣,接下來有什麽安排?”
“想去永夜戰場的遺址看看。”解憂露出悵然的神色,仔細觀察著艾德裏安的反應。
艾德裏安爵士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恢複平靜,微笑道:
“獵手小姐當真勤勉。您看,這勳章上的星辰圖案,靈感便源自永夜之戰,意在提醒我們銘記曆史,警惕黑暗卷土重來。您可知,那場戰役之後,有多少秘密被塵封?”
解憂輕輕旋轉著勳章:
“我一心追蹤格雷姆哈爾的下落,倒是對永夜之戰不甚了解。”
艾德裏安爵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唉,髒東西何其之多,就像那汙穢源頭,世人皆知其邪惡,卻鮮有人知其全貌。獵手小姐,您說對嗎?”
解憂並不意外王室的高層成員能察覺到自己的意圖,對於對方這種赤裸裸的直白試探,隻是輕啜一口桌上已涼的飲料,不慌不忙:
“那種傳說中的東西,恐怕本身都未必是真的吧。”
艾德裏安爵士緩緩踱步至窗邊,凝視著窗外晨曦初升的美景:
“獵手小姐所言極是,曆史中那些被遺忘的英雄,他們的犧牲是何等慘烈,恐怕今時今日,已不為人知。暗流湧動之下,威脅從未停止。”
老家夥好像有點前言不搭後語的...解憂放下茶杯,也懶得演了:
“是啊,威脅從未停止。這兩日我在藏書室研讀,看到了不少觸目驚心的記載,咱們與暗魔的抗爭...任重道遠啊。”
艾德裏安爵士背影微微一僵,隨即轉身,依舊帶著莫測高深的笑容:
“正如您所說,獵手小姐,傳說和過於久遠的記載...或許並不可靠,您可知,王室對於任何可能威脅到王國安寧的謠言,向來持謹慎態度。對於那些無知者的臆想,更是無法容忍。”
解憂確認了想知道的信息,快速轉移話題:
“希望時間會給出答案。對了,我剛才看見了一則傳說,有一種人體質特殊,能感知到汙穢源頭的呼喚。”事實上完全沒有這種事情,她張口就來,都給艾德裏安聊懵了。
艾德裏安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金線,繁複的刺繡紋路扭曲成各式圖騰的輪廓:
“獵手小姐,您提及的那種特殊體質..”他停頓片刻,目光掃過解憂遍布滄桑痕跡的皮質風衣,“若真存在,恐怕早已被暗魔吞噬殆盡。”
老狐狸,還挺圓滑:
“說來有趣,我在尋找格雷姆哈爾時,曾遇到一位身負奇異紋身的少女。她自稱能感知暗魔本源,卻對永夜之戰一無所知。”她刻意加重‘紋身’二字,隱約能看到艾德裏安額角滲出的冷汗在燭光下閃爍。
“民間奇人異士眾多。”艾德裏安爵士不知何時拿出的銀質酒杯在掌心微微發顫,“但王室檔案中從未記載過類似案例。倒是...”他抿了一口紅酒,暗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泛起漣漪,“城堡內的紫藤今年開得異常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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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憂反而被對方聊沉默了,思緒一轉,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意思,並未接茬。
“昨夜城堡裏遭盜匪洗劫,所幸未丟失重要藏品。不過丟了些無關緊要的羊皮卷。”艾德裏安爵士見解憂不接茬,繼續循循善誘,滿臉寫著‘你再多問一句,這個支線任務就是你的了。’
解憂依舊沉默不接話,並不是所有支線任務都有必要堵上被抹殺的風險去做,自己的主線任務時間還剩下一半,連汙穢源頭的影子都沒摸到。現在看來,王室並不希望自己深入探索塔妮絲和汙穢源頭的事情,給自己的透出來的任務,多半是那種費時費力、討不到核心好處的東西:
“依我看來,還是先找到那位奇異少女要緊,說不定可以探知到汙穢源頭的下落呢...”
“獵手小姐慎言!”艾德裏安猛地起身,帶著幾分虛張聲勢的威脅,銀質酒杯在桌麵砸出裂痕,“鄙人再重複一遍,王室對任何可能威脅王國安寧的謠言都持謹慎態度。”他的指尖無意識劃過頸側疤痕,“尤其是那些無知者的臆想。”
氣勢不能輸,解憂不動如山,輕啜一口涼透的紅茶,茶水中倒映出艾德裏安扭曲的麵容:
“艾德裏安爵士說得對。不過...”她將茶杯放在裂痕處,“若真有人能感知汙穢源頭,對王國而言是福是禍?”
“自然是禍。”艾德裏安的手心滲出冷汗,“但若能為王室所用...”他突然意識到失言,又硬生生把話頭按回,“我是說,這種危險存在必須嚴加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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