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噔～叮～噔，咚～咚～叮～噔。同學們，上課時間到了，請迅速回到教室準備上課。”
    “上課！”
    “起立！老～師～好～”
    薑屹托著下巴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又看著那棵巨大的鬆樹，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啥呢，趕緊起立啊，上課了都。”話聲還沒落下薑屹的胳膊就猛地被林輝一把扯起。
    “同學們好，請坐”
    講台上，班主任吳軍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一次函數與方程、不等式。
    “同學們，上節課我們學習了一次函數……”隨著班主任吳軍又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講課，台下的同學們也逐漸昏昏欲睡。
    薑屹揉著酸痛的胳膊，呆呆的看著窗外。
    烏雲壓頂，天空越來越暗。
    隻見那棵巨大的鬆樹被風吹得枝頭亂晃，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鬆樹樹幹上還有一條很大的裂痕。
    聽說是很久以前被雷劈過，斷了一截，現在又長了新的樹幹，隻不過傷疤一直都在。
    而此時林輝早已左手撐頭右手拿筆，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實則雙眼早已拉上眼皮待機。
    剛到五月份，石隍市的氣溫已經快到三十多度了，陰雨連綿。
    教室那不到熄滅就不換的燈管散發著微弱的燈光，以及頭頂上看著就搖搖欲墜的電風扇發出絲絲“吱呀吱呀”的聲音，顯得課堂十分壓抑。
    薑屹很不喜歡這種氛圍，既沒有學習的興趣，連打盹都不踏實，不像某某人還能睡得這麽香。想到這他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林輝，哈喇子都流桌上了，連成一條細線。
    薑屹不由得覺得他這個死黨同桌非常好笑，是不是又夢到什麽好吃的或者和美女共度春宵，想到這薑屹差點笑出聲，趕緊捂住嘴巴掩飾尷尬。
    班主任吳軍剛好瞥見這一幕，放下課本，拿著朱子訓戒尺，扶了扶眼鏡道：
    “薑屹，你來說說用x如何表示這個式子？”
    薑屹心裏暗道不妙，“老…老師，這題我…我……”薑屹已經開始後背冒冷汗了。
    “行了，別你你你的，上課認真聽講，不要搞小動作。”
    吳軍揚起戒尺“啪！”的一聲：“林輝，放學了！”
    這一聲可是把班上同學都嚇了一跳，林輝更是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啊，放學了嗎，哦～耶！go！薑屹，帶你去吃……”
    林輝看著站著一動不動的薑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不對勁，一轉頭，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喲，吃什麽，口水都在下巴掛著，看起來很好吃啊，放學了來我辦公室說說什麽東西這麽好吃，改天請老師吃吃！”
    班主任吳軍剛說完，班級裏頓時一陣哄鬧。此時林輝已經汗流浹背，慌忙地擦著口水。
    “你倆給我站到下課！”
    班主任吳軍說完又開始繼續他的催眠大法，剛剛活絡起來的課堂氛圍又變得死氣沉沉。
    薑屹看著班裏的同學和老師，隻有零零星星幾個人在聽講，他倒是也想聽，但奈何他聽不懂啊！前幾章講三角形還能跟得上，一到代數這種抽象的完全就是腦袋瓜子嗡嗡的。
    薑屹看著滿滿一黑板的數字符號，隻覺得頭皮發麻、兩眼昏花。於是偏過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烏雲沉底，樹葉隨風飄蕩，偶爾傳來幾聲難聽的鳥叫聲。
    等到終於熬到了下課，班主任吳軍對著薑屹和林輝說：“你倆來趟辦公室！”
    林輝悻悻地看著薑屹：
    “薑屹，我們會平安歸來的吧？”
    薑屹沒好氣地用胳膊頂了一下：
    “說的什麽話，你怕是沒睡醒。又不會像‘周扒皮’拿戒尺抽你。”
    “那倒是，吳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周扒皮’才是真的狠，想想上次下課當著大家的麵在走廊抽女生嘴巴子，看得我毛骨悚然。”
    林輝抱著胳膊向薑屹靠了靠：“待會你要幫我打掩護啊，就說我昨天做功課搞太晚了，今天實在是有點困。”
    薑屹沒好氣地向辦公室走去：“你說這話你猜吳軍信不信？”
    林輝屁顛屁顛地跟在薑屹後麵：“唉，誠實的人就是得不到信任。”
    薑屹：……
    倆人到了數學組辦公室門口，薑屹剛準備進去，林輝就扯住了薑屹的胳膊。
    “又怎麽了？”
    薑屹無語的回頭看著林輝。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林輝做出一副苦瓜臉。
    “我看你就很不祥。愛進不進，我進去了。”說完薑屹抬腳邁入辦公室。
    “報告”
    林輝急忙道：
    “誒，別……給我打掩護。”
    說完也急匆匆跟進去。
    倆人一前一後走到班主任吳軍位置旁邊站定。
    班主任吳軍整理著手上的教案，薑屹看得清楚，教案最下麵有一欄是教學評價，教案寫得滿滿當當，唯獨評價這一欄空空如也。
    班主任吳軍整理完手上的事轉身看著薑屹和林輝倆人。
    “你們倆人是最近遇到什麽困難了嗎？上課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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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無精打采的原因難道班主任吳軍你不知道嗎？
    薑屹和林輝都低著頭默不作聲。
    班主任吳軍往椅子靠背靠去，左手搭在桌上，食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麵。見倆人不說話，皺了皺眉頭：
    “是聽不懂我的課還是……，還是我講得不夠好。”
    “不……不，不是，老師您講得很好！”
    林輝急忙道。
    於是乎，班主任吳軍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百思不得其解，班主任吳軍從兜兒裏掏出一包香煙，叼住，點火，一氣嗬成。動作熟練的不能再熟練了。
    林輝抬頭看看辦公室內牆壁上貼的禁煙標誌，又低頭瞅瞅班主任吳軍嘴上叼的煙，又瞅瞅標誌，又瞅瞅煙。
    林輝：……
    看看身旁若無其事的薑屹，林輝眼觀鼻鼻觀心，也當做無事發生。
    班主任吳軍好似也沒看見林輝的小動作，繼續說道：
    “初二這一年很關鍵，初一玩一玩也就過去了，初二要把底子打好，為初三衝刺做準備，這學期課程很多，作業也多，不僅要把作業完成，上課更要認真聽，不然之後想跟上都難了。”
    “你們兩個底子不好，平常不會的，下課來辦公室找我，如果我很忙或者不在的話，中午吃完飯的午休時間來我這做題，我可以隨時指導。不然，神仙難救矣。”
    說完，班主任吳軍看著倆人，又道：“當然，生活中遇到什麽難題也可以來找我傾訴，我也會盡力幫你們解決。”
    “好的，謝謝老師。”倆人異口同聲答道。
    林輝心裏則腹誹不已：“開什麽國際玩笑，下課不補覺跑來辦公室嘩眾取寵，鬧兒呢。”
    “中午午休不是用來看小說的嗎，退一步不說，我拿睡覺的時間去補課？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林輝表麵不動聲色，實際上在心裏已經問候完了十九代祖宗。
    “林輝，你可以回去了。”
    班主任吳軍說道，看著薑屹：
    “你留下來。”
    林輝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邊走邊朝薑屹眼神示意：
    “蒼天有眼啊，老薑，你自求多福，江湖有緣再見。古德拜～”
    示意完撒丫子就跑。
    薑屹：……
    “薑屹，你爸叫你下課了給他打個電話。喏，用移動一打。”
    班主任吳軍說完將手機解鎖遞給薑屹。
    薑屹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也沒多想，接過手機道：“謝謝老師。”
    然後邊撥打號碼邊往外麵走。手機過了一會才接通。薑屹平淡說道：
    “喂，爸，我是薑屹，找我有什麽事嗎？”
    走廊風大，幾片落葉被卷到薑屹腳邊，薑屹試圖踩住，不料又被風吹跑了，薑屹打開聽筒模式。
    “喂，薑屹啊，在學校要好好學習，別想亂七八糟的聽到沒。”
    薑國忠語重心長說道。
    薑屹麵露不耐煩：
    “嗯，知道了，有什麽事嗎，沒事就掛了，我還要去上課，馬上打鈴了。”
    薑國忠語氣沉重，透出淡淡的憂傷：
    “……，嗯…奶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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