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屹將紙塞進數學書，索性直接關上課本。
    “大不了到時候中午去補課。”
    “不看了，被這二五仔氣得頭又痛了。”
    不過薑屹突然記起來一件事。
    好像……好像什麽來著？
    噢，對，林輝這家夥說叫他星期六出來的，請吃kfc。
    想到這，薑屹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不是我不去的啊，是沒辦法，要回老家。”
    城裏人可能不懂為什麽立馬就要出喪，薑屹也不懂，這是他家鄉的習俗。
    “林輝應該不會怪我的吧，畢竟放鴿子還是頭一次。”
    對了，得趕緊聯係一下他。
    薑屹隨即起身，將書本拿好，整理好書包後，找到薑母駱運潔：
    “媽，我們什麽時候回城裏，明天就上課了。”
    “對了，爸呢？”
    駱運潔也在收拾老屋：
    “你爸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明天早上起早點，吃完早飯直接送你去學校。”
    “對了，你要用的書應該都帶在身上吧？”
    “沒帶的話明天送到學校之後我們回去拿。”薑母駱運潔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然後再給你送過來。”
    “我們還要守頭七，你爸還要處理這邊一大堆事情，所以今天是去不成的。”
    薑屹點點頭：
    “嗯。媽，手機借我用一下，我需要聯係一下同學。”
    “在包裏，密碼你知道的。”
    薑母也沒追著問薑屹要聯係誰，轉身去後堂找東西去了。
    薑屹從包裏拿出手機，輸入密碼：
    手機鎖屏界麵顯示密碼錯誤。
    薑屹又試：
    還是顯示錯誤。
    薑屹感到詫異，於是又試。連著又試了兩個，手機顯示隻有最後一次機會。
    薑屹猶豫了，他輸了母親生日，又輸了父親生日，又輸入了奶奶生日，最後試了。
    很明顯，都不是。
    隻剩最後一次機會了，薑屹苦思冥想，還會有什麽可能。
    可是他也記不起外公外婆生日啊。
    這不是為難他嗎，想不通的薑屹準備去找母親直接打開。
    可還沒轉身就聽見母親的聲音：
    “咦，你不是去聯係同學了嗎？怎麽還在這？”
    然後駱運潔瞅見薑屹和木愣子一樣杵著，再看看手機屏幕，真是哭笑不得：
    “密碼你生日啊，怎麽自己生日不記得了？”
    說完就轉身走向屋外：“我去找你爸一趟，你一個人在家待著別亂跑。”
    薑屹一時愣住沒回過神來。
    【原來是我的生日麽？】
    回過神來的薑屹輸入密碼，果然順利地打開鎖屏。
    然後登上企鵝，一上線，消息瞬間99+。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薑屹感覺再多看一眼就要爆炸。
    抬手扶額。
    等到消息彈完，薑屹點進一看，林輝的聊天框滿滿當當，往上滑不到頭。
    索性直接退出聊天框，直接打個電話問吧，這看完感覺明天不用上學了。
    不過薑屹又留意到了一條消息。
    是蘇倩發的：【你最近怎麽沒來上學？】
    薑屹又是一陣沉默。
    【蘇倩是誰？】
    【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腦子燒壞了？不應該啊，連林輝這個二五仔我都記得】
    “哎，管她呢，不記得關係應該就一般，說明平常也沒什麽交集。”
    薑屹隨後撥通一個電話，準備開口，喂字剛到嘴邊卻被手機裏立馬傳出的熟悉聲音打斷：
    “喂，薑兄啊，你沒事吧？現在在哪呢？，我去你家敲門也沒人應，啥情況啊？”
    “你也不給我回個消息。”
    “我去你家跑了兩趟，哎呦喂，怎麽連個電梯都沒有，累死我奶……奶茶了，害……害我白給你買了奶茶。”
    “最後隻能我一個人喝掉了。”
    “怎麽過了這麽久沒來上學呢？沒你我不習慣啊，趕緊回來吧！這邊壓力我一個人頂不住啊！”
    ……
    還不等薑屹開口電話那頭已經蹦出一大堆廢話了。
    “我沒事。你丫的能不能閉嘴聽我說。”
    薑屹實在是差點被林輝的嘴巴幹腦震蕩了：
    “你要是再繼續bb下去，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林輝訕訕的聲音：
    “薑屹，我這不是太想你了嗎，還以為你出啥事了。”
    薑屹：……
    “你說要請我吃kfc的，我還記得。”
    林輝頓時鬆了口氣，看來薑屹情況還行，沒自己想的那麽可怕，又道：
    “想吃kfc？不好意思，我沒錢了。”
    “最近有點窮。”
    “噢，對了，給你寫的信看到了嗎？”
    薑屹隻覺得天旋地轉，單手揉著太陽穴：
    “這是信？我讀起來都費力，誰跟你親愛的？”
    “我不是變態，性取向還是正常的。以後別亂用稱呼。”
    “我怕未來對象看見誤會。”
    林輝聽完不樂意了：
    “嘿，你……，枉我一番真情實意，喂了狗了。”
    “你還對象起來了，在我沒脫單之前你休想有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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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輝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過了一會兒又問道：
    “說真的，你什麽時候回來，幾位老師也問了你的情況。”
    “落下的功課有點多，需要趕緊補起來。”
    “還有一個多月就期末考試了，吳哥也替你著急。”
    “噢不對，過兩個星期還有一個什麽會考來著？”
    薑屹心裏一暖：
    “我明天早上過來，剛剛補了一下英語，數學的話……”
    “還記得你說過什麽嗎？”
    林輝隱隱感覺不對勁。
    “中午去老吳那補課。”
    林輝訝異：
    “認真的？”
    “要去你去，我不去！我還要看小說呢，我鬥破、查理都還沒看呢。”
    “這段時間也沒心情去看，睡也睡不好，還不都是你。”
    “害我瞎操心。”
    薑屹笑了笑：
    “那行，也不指望你能說到做到，我自己一個人去。”
    林輝總感覺薑屹怪怪的，給他以前的感覺不太一樣：
    “薑屹，你沒事吧？怎麽感覺你轉性子了呢？突然變得勤奮，讓我感覺我和你格格不入啊。”
    “我又沒逼你和我一起去。”
    薑屹走出老屋門口，將腳邊的石子踢向雞窩，又問道：
    “對了，打聽個人，蘇倩是誰？”
    林輝聽得一愣：
    “蘇倩？”
    “找她做什麽？她是語文課代表啊，這你不知道？”
    薑屹恍然大悟，不是薑屹不認識，而是根本沒關注。
    每次語文作業都是給林輝抄，林輝抄完順手幫薑屹一起交了。
    總之和薑屹並沒有什麽直接的交集。
    “沒什麽，就是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薑屹麵無表情回道。
    “我感覺不對勁，十分有九分不對勁。”
    林輝不放過這個話題，開玩笑呢，好不容易能調侃薑屹的話題，怎麽能放過？
    剛準備開口就被薑屹提前預判似的直接打斷：
    “期末考試前我去你家住。”
    林輝呆住：“啊？”
    “噢噢噢，好。”
    “早說啊，我的不rua得兒，這樣有意思多了。”
    “每天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裏我都要得幽閉恐懼症了。”
    隨即激動得手舞足蹈，薑屹在電話這頭都能感覺到林輝的興奮。
    “二五仔。”
    薑屹罵完掛了電話。
    林輝還樂嗬嗬的：“來我家住還罵我，我特麽還不能還嘴，這是請了個大爹過來了，真憋屈。”
    林輝嘴巴上如此說道，可還是興奮地和老管家說道：
    “老頭子，給我房間和電競室收拾一下，薑屹明天要來我這住一個月。”
    老管家露出標誌性的微笑：
    “每天都在收拾，少爺不用擔心，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林輝剛準備再說些什麽，老管家又開口：
    “水果點心也都早已備好，零食櫃也裝滿了，臨期的都處理掉了。”
    林輝滿意地點點頭：
    “嘿嘿，老頭子不愧是你，這麽懂我，起駕！下午開法拉利去上學。”
    “爺不裝了！”
    ……
    次日淩晨五點。
    薑屹吃完母親熬的雞湯，收拾好東西，確認沒有東西落下，然後準備出發。
    最後深深看了眼老屋，眼眶微微發紅。
    薑母駱運潔催促薑國忠道：
    “走啊，還不趕緊的，等會薑屹要遲到了。”
    薑國忠吸完最後一口煙，提了提神：
    “別催，催啥呢，開車不能催。這不是這幾天一直在忙嗎，都沒怎麽休息。”
    薑母駱運潔也沒再說什麽，略顯疲態的薑國忠發動車子。
    一路呼嘯而去。
    揚起的塵土逐漸掩蓋了老屋快速遠去的輪廓。
    車上薑母也閉目休息，天邊泛起魚肚白，兩邊的山林深處傳來幾聲幽幽的鳥啼。
    薑屹手裏握著奶奶編的紅繩，感受著手中的沉甸。
    這是薑屹最重要的東西，不僅僅是奶奶的愛，更是僅有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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