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人抬頭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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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薑炎去找那個hr劉夢之前,她決定還是好好把筆記看一遍再說。
徐律師和劉夢的後半截的筆錄裏,似乎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薑炎瀏覽到後麵,看到是與謝晨太太的對話筆錄,這就看得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我:你先生近期生活作息有沒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
謝晨太太:他以前從來不打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打呼特別厲害,我白天晚上帶孩子很辛苦,他打呼讓我睡不好,所以他自己出去睡沙發了。後來,我發現他睡沙發很不安穩,晚上會夢遊,到處在家裏走來走去。但是你跟他說話,他是沒有反應的。過會兒自己又隨便躺在地上,睡到天亮,完全不記得自己昨晚走來走去。嬰兒監控裏拍到過,我給你看看。」
此處,徐律師寫明那段監控視頻存在電腦上的文件夾位置,基於好奇新和求證心,薑炎順著指引點開看。
客廳僅有兩盞小廊燈的昏暗燈光下,可以看到謝晨起身用一種小碎步快速在客廳裏轉悠,像個漂浮的幽靈一樣,從一頭飄到另一頭,然後又飄回來,他甚至突然回頭,雙眼通紅瞪著監控器,然後又往返了幾次,突然如泄了氣的皮球委頓在地上,整個客廳隻有筆記本亮著微弱的光,一閃一閃。
說實話,薑炎被他突然瞪著監控器的畫麵嚇到了,就像在看恐怖片演員嚇唬人一樣。她順了順氣,自我安慰道,建國之後不許成精更不許有鬼,如果真的有,那肯定吃了藥。定定心神,薑炎又繼續看筆記。
「我:你們的孩子多大了?
謝晨太太:九個多月,才剛剛會睡整覺,我們三十出頭才有的孩子,沒有父母幫我們帶,我全職在家帶寶寶。
我:他平常會幫你帶孩子嗎?
謝晨太太:半歲前的時候會,我是把奶水用泵奶器吸出來,用瓶喂。這個,反正,他會幫我喂前半夜,我管孩子後半夜。
我:你先生走之前,精神狀態或者身體狀態怎麽樣?
謝晨太太:像我們這樣帶孩子的,能怎麽樣,一口氣吊著。他還好,有項目的時候,加班晚一點回來,我就不會讓他管孩子了。今年年初體檢,他沒有任何問題,什麽三高都沒有查出來。我真的沒發現他心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從來沒說過自己心髒有不舒服,頭痛也沒有。
我:你先生加班頻繁嗎?他那天為什麽那麽晚還在公司?
謝晨太太:看項目進展,臨近項目上線,他加班就會多,但是他們公司除了封閉開發外,平常最多隻批準加班到晚上九點。最近他跟的項目,還有半年就要封閉測試了,他加班開始多了起來,但是基本都八九點就回來了。那一天,他跟我說,發現一個很重要的bug一定要修複,會很晚回來,叫我別等他了。我就帶著寶寶睡了,到淩晨還發了幾次信息,要他早點回來別太累著。誰知道……
我:他以前也加班到淩晨?
謝晨太太:偶爾吧,真是有問題,他們睡公司也就睡了,我能怎麽樣呢,把寶寶帶好,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看到這裏,薑炎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說不上哪裏不對勁,但就是感覺有問題。關於終審會否推翻,薑炎似乎有了一點點認同老趙的感覺,可是從法律邏輯上來說,她還梳理不出個所以然。
老趙透過辦公室看著認真工作的薑炎,心裏有些許五味雜陳。
薑炎去茶水間倒了一杯加糖和奶的咖啡,這是她跟著前任指導律師留下的習慣,白律師知天命之年已經是功成名就的老律師,做得也都是跨國商事爭議解決的大案要案,每天早上一進辦公區域就彌漫著back ffee的味道,手下所有律師都是一副拚命白骨精的狀態。
每每幹活幹到卡殼的時候,薑炎就得往咖啡裏麵加奶和糖,無論白律師多麽鄙視這種往珍貴的瑰夏咖啡加糖和奶的喝法,可薑炎堅持認為,大腦燃燒最需要的就是糖分,a over tace as six pence, oon1。
薑炎攪拌著深褐色逐漸變淡的咖啡,冒出了一個想法。
過勞,會不會是導致他猝死的原因?
這個問題在她腦海裏閃電般劃過的時候,薑炎又覺得從案卷裏的證據材料顯示,並沒有充分的證據說明,謝晨存在過勞。謝晨在連續一個月的考勤中,平均工作日的工作時長在9.5小時左右,總共申請了11次加班,基本都是加班一兩個鍾頭,這與謝晨太太的描述是符合的。對於打工人而言,這個加班強度並不算過分。唯獨是死亡當日的加班,是真正意義上的過度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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