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薄情反而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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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炎扭頭看著陸濃,盯著陸濃,態度頗有些挑釁地問:“陸律師難道喝過有蒼蠅的咖啡?我挺願意聽你說說,這咖啡你要怎麽維權。”
電梯門打開,外麵的人魚貫而入,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電梯,陸濃在出電梯的閘口等了等薑炎,待她走前來的時候,陸濃雙手抱著胸,邊走邊說:“你以為,我稀罕跟你說這些,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洗耳恭聽!”薑炎知道陸濃打算提誰了。
“我本來兩年前就可以提合夥人了,不是我沒錢,也不是我沒有業績,純粹是律所管委會有四個人投了反對票,帶頭投反對票的就是趙明成,連著兩年投反對票。”陸濃走著,像在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般。
薑炎知道結果,但不知道原因,遂好奇地追問:“為什麽?”
“因為趙明成覺得,我當初跟周秉文在一起,就是意圖通過攀附他獲取客戶資源業績從而快速當成合夥人,這種行徑表示我是個虛榮無能的律師,不配成為衡鑒的合夥人。”陸濃直白地說,不帶一絲情感色彩,就像是陳述事實,雖然這段事實充滿了帶有主觀判斷的形容詞。
這段話,出乎薑炎意料之外。
陸濃來到樓下的“ffee factory”,快速點單付錢,甚至沒問薑炎要喝什麽,自作主張替她決定了一杯馥芮白,薑炎並沒有提出異議,她既然不挑,喝什麽都無所謂。
“並且,在他看來,我就是周秉文的走狗,周秉文離開衡鑒,我沒跟著去,走狗怎麽可能在衡鑒有好的前途,所以,我隻能坐冷板凳。”陸濃帶著薑炎,坐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裏,繼續說。
“他這麽不近人情?”薑炎大概感覺得出,老趙這個人並不是那種純粹的老好人,他很圓滑世故,但常常給人以一種錯覺,他很真誠。
陸濃此時不屑地冷哼了一句:“切,”隨後,指著律所那棟高樓,說:“趙明成本性涼薄清高,裝得偉光正而已。當然,周秉文更不是什麽好東西,自負自私。他今年許我以合夥人,是要我規勸你,跟周秉文保持距離。他自認為跟你講周秉文是個混蛋,沒什麽意義,不如把我這個例子擺在你跟前,讓你自己意識到。”陸濃翻了個白眼:“我跟你拐彎抹角,直接挑明了和你說,你是成年人了,自己判斷吧!”
薑炎想起上海之行,陸濃借給她衣服飾品,雖然態度不怎麽好,可是那一天讓薑炎意識到,一個大律師的形象,該是怎樣的,包括後來改薑炎的所有文書,嚴厲苛刻不留情麵,可也確實讓薑炎看到怎樣才是做得更好。
她隻是不喜歡陸濃的態度,冷傲生硬。
“周律師又怎麽了?”薑炎被陸濃有點搞糊塗了,老趙為什麽那麽在意,難道他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周秉文一介普通渣男,有什麽好說的,風流成性,什麽好說的。是趙明成這個人的疑心病很重,他很忌諱你因為跟周秉文過從甚密,變成背叛他的一把刀。”陸濃從手拿包裏掏出一支煙,點燃之後,抽了一口。
薑炎竟不知道,原來陸濃會抽煙。
“我和周律師不可能有什麽。”薑炎有些心虛地說,這是謊話,可是不說也不行。
“周秉文撩過你,睡沒睡到不知道,不過他那個性子,撩了幾次沒睡到就會放棄,不會在任何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睡到了玩膩了就扔了,長久不了。一個海王而已,看透了就那樣。”陸濃滿不在乎地又抽了兩口煙,煙霧將她絕美的輪廓模糊住了,她透過煙霧看著薑炎,歎了口氣,道:“你睡了誰,或者被誰睡了,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上位者眼裏,意圖攀附,就是在挑戰他們製定的規則。”
“可是……”薑炎有點想反駁,可無從下口,她既不能承認,也無法認同。
此時侍者端過來兩杯咖啡,陸濃抖了抖煙灰,靠在椅子上,說:“那又怎樣?他們還兼職裁判員吹哨子,這兩年,我已經為了證明我自己的能力,做到了極限,我無非是咽不下這口氣,才沒有轉走。我想在衡鑒證明我自己,但最終我爬上合夥人的條件,多可笑,是來替老趙帶你教你!”
“不好意思,以前我誤會你了。”薑炎內心大為愧疚。
陸濃喝了口咖啡,杯子上竟沒有留下她嫣紅的唇印,她淡淡地說:“沒什麽,我不在乎。趙明成從發現你跟周秉文過從甚密開始,警覺的就是你會背叛他。他對待背叛者,非常無情。我作為你的示範案例,你要明白的,不是周秉文是不是個混蛋,而是我作為背叛者的下場。當然,這不是趙明成要我告訴你的,是我自己說給你聽的。你願意聽就聽,不願聽,無所謂。”
“謝謝,我隻是覺得,我自己人微言輕,還不足以被委以重任,或者,做點什麽吃裏扒外的事情。”薑炎很謙卑地說,當然,她自己心裏清楚,這種謙卑建立在她一直都有個清晰的認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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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自己實力不夠時,不要去挑戰上位者的規則,除非你有能力修改規則。趙明成在這個律所,算不上一錘定音的上位者,但是他怎麽看待你,意味著世俗偏見,就這點,足夠壓死你了啦!”陸濃說著,歎了口氣,仿佛在說自己。
“那當初的事實,你是真的喜歡周律師,還是……?”薑炎喝著咖啡,認真地問。
陸濃笑了,她的丹鳳眼有一種勾人心魄的媚感,再加上她一隻手撐在桌上抽煙,這個姿勢非常撩人,就像是久經沙場的女戰神,已經俘虜過無數男人的心,但是陸濃笑著笑著,表情就有些淒然,說:“律所裏唯二的兩個鑽石王老五,長得又帥,業務能力很強,朝氣蓬勃,徐律師已有個誰也撼動不了的心上人,黃金單身漢自然就是周秉文了,誰看了不迷糊。”
薑炎沒說什麽,這個問題,陸濃不想回答,她並不打算追問。
“那個時候,我分不清崇拜還是喜歡,自投羅網了,我以為我會跟別的女人不一樣,能得到他的心,但其實啊,他這個人沒有心。他會把所有送上門的女人,都標好對價,這個女人想要包,那個女人想要把他當成戰利品炫耀,這個女人看他器大活兒好,那個女人想從他身上撈資源……睡完,就兌現對價,然後換下一個。”陸濃用力抽了一下煙,猛吸了一口,然後噴出很大一股煙。
“看不出來,周律師人這麽薄情。”薑炎捏著咖啡杯,心裏已經開始有些慌了。
“做律師呢,就一點,多情自古空餘恨,薄情反而活得好。我跟你說這麽多,你自己愛聽不聽,不用跟我解釋或者匯報,我不管。我隻管教你專業技能,我是徐律師教出來的,既然培養你頂他的位置,就當我是報他師承之情。徐律師是個好人,好律師,可惜多情死得早。好了,你上去吧,我抽完煙走。”陸濃說完,就扭頭看向別處。
薑炎有話想說,可是堵在嘴邊,還是說不出來,最終點點頭,拿著咖啡,對她說:“那我上去,關於回購通知的事情想想辦法,再跟你匯報。”
“去吧!嗯,查李玉城,他問題很大。”陸濃對她甩甩手指。
陸濃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這小姑娘挺好忽悠的,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聰明有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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