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炎睡覺之前刷了會兒劇，看到劇裏投資機構的投資經理在圖書館裏寫盡調報告，還隨便跟不熟的人直接給他看盡調報告內容，薑炎直接一拍額頭把劇關了，這要放在現實裏，要多炸裂有多炸裂。
    這要是讓鬼一樣的老趙知道的，非把人撕了不可。
    想到老趙，薑炎就開始發愁，她拿什麽去約蔣總，直接跑到人家公司去說，蔣總，咱們中午一起吃個飯？
    她一個授薪律師哪來天大的麵子開這個口？
    薑炎想得有點睡不著覺，發微信問周秉文：我想去約一個老板吃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怎辦？
    周秉文秒回：男的女的？
    薑炎回複：女的啦，大概我媽媽那個年紀。
    周秉文問：是不是你們的客戶？
    薑炎回複：是。
    周秉文說：找案源人組局，或者以感謝合作的名義約飯。
    薑炎回複：哦，那我試試。
    周秉文說：早點睡覺，晚安。
    薑炎回複：晚安。
    這個時候，周秉文真是個好用的人肉智能，問完了就可以丟一邊，反正他要加班，纏緊了說不定還覺得她煩。
    案源人……是李主任啊！
    薑炎想到這一點，突然坐了起來，老天爺喲，雖然李主任和爸爸私交不錯，可是總跑去麻煩人家不太好吧！
    於是，她看了眼時間，還在十一點，這會兒老薑不是在值班就是在家看看書，就算睡覺也是剛睡，她打電話給爸爸，問李主任喜歡什麽，想送樣禮物給李主任，感謝這一年來的照拂。老薑樂嗬嗬誇女兒懂事了，直接給她答案，深圳有個禪茶會所，去那兒拿套“瓷意”的茶杯送給李主任。這禮物不貴，李主任會收，而且她非常喜歡瓷器。
    沒過一會兒，老薑就把會所地址發給她，說已經跟老板打好招呼了，讓她直接去拿就行。
    謔，人說桃李遍天下，就老爺子這個救過的大肚婆遍天下，也是厲害的。
    “誒，炎炎，睡了沒？我知道你沒睡，有個事，跟你商量！”薑鶴在外頭敲門。
    薑炎披了件外套，去給哥哥開門，說：“咋了？”
    “我找叔父要了房東的微信，本來是說想退了這房子，另外找個大點的，房東說這棟樓頂上一室三廳也是他的，我剛去看了下戶型什麽都還不錯。要不要考慮搬上去？叔父同意了！”薑鶴靠在門框上，說。
    “你都跟我爸決定好了，問我幹嘛！”薑炎錘了他胸口一圈。
    “喂，你哥我天天住改裝陽台，你能不能心疼一下。”薑鶴說。
    “搬搬搬搬搬！你搬！”薑炎不耐煩地說。
    她自打來了深圳，就沒有換過住的地方，就是特別煩搬家，這套房子可是媽媽送她來深圳的時候，陪著她安置好的，租金也是老薑在替女兒付，就是不想讓薑炎在深圳打拚，還得每天擔心付不起房租流離失所。
    “好，周末搬家，搬完下個禮拜混完最後幾天，回家！”薑鶴雙手一拍，開心地跳起來，說。
    薑炎嫌棄道：“你三十的人了，穩重一點好不好，天天像個沒斷奶的兔子一戳一蹦噠，誰家好科學家這麽沒有正形！”
    “就你這個腦子，早晚被人吃幹抹淨。我跟你說，叔父可能知道你那位的事情了。”薑鶴點了一下她的眉心，咬牙道。
    “切，怎麽可能？”薑炎不屑道。
    “你讓叔父那位援送過阿茲夫定吧！嘿，那位的爸爸在協和心外科開刀呢，秦主任主刀，你那位手術陪床，你猜叔父和秦主任喝酒聊天的時候？誒，嘿嘿嘿！”薑鶴露出意味深長的壞笑，大嘴一咧差點咧到耳後根去。
    “那又怎麽樣，哪有那麽巧的事情，爸爸見都沒見過他，認不出來的！”薑炎心虛地掩飾。
    “是嗎？你確認？”薑鶴戲謔地反問。
    “……我……”薑炎噎得說不出話來。
    “秦主任跟我爸老戰友了，突然打電話過來問我回國之後過得咋樣，然後話題就拐到這個事情身上，那天他術後巡房，誒，撞見叔父跟那個病人的兒子在聊天，一問說是給他援送過藥物，特地來感謝。哎呀，你要不要問問你那位，我看叔父嘴這麽嚴，你那位也嘴那麽嚴，這以後你來萬一成了，我這個當哥哥的，輩分好尷尬啊！”薑鶴一骨碌說了個幹淨。
    “什麽？”薑炎眼睛都瞪大了。
    “叔父沒立刻打電話興師問罪肯定是默許了，什麽個屁啊什麽，你別整天除了工作就是你那位，多跟叔父打打電話聊聊天，老爺子整天給你操心操肺的，你改改你那個什麽都憋心裏的毛病，就你那點小心思，不夠人看的！”這回輪到薑鶴不屑地說。
    “知道了知道了！謝你通風報信大恩，你快滾去睡覺！”薑炎把哥哥推出房間，直接關上門。
    好吧，薑炎隻能承認，自己在心思縝密的老爸那裏，真是瞞不住半點。
    而那位老幫菜，似乎也超過了她的意料。
    第二天，薑炎來到律所照常上班，但特地卡著十點多的時間給李主任發微信，問她最近什麽時候在，李主任說下午會來律所看看年會布置。
    薑炎趕緊趁著中午的時間，打車去把“瓷意”的茶杯拿回來律所，一套六個，薄如蟬翼的甜白瓷上用特殊工藝做了薄胎花紋，透著光能看到蝴蝶、蘭花的形狀，非常精致，薑炎自己都驚呆了。
    下午上班的時候，老趙慢悠悠晃回辦公室，一眼就看到薑炎桌上放著的禮盒，他徑直走回辦公室當沒看到。
    薑炎一直在等李主任出現。
    但直到下午臨近四點，一直都沒見到李主任出現。
    薑炎隻好發微信去問：“李主任，你下午還來辦公室嗎？”
    李主任回複：哦，我在樓下跟蔣總喝下午茶，你下來吧，在粵雲樓靠窗台這邊。
    薑炎看著禮盒，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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