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往事,淩月仙姬和犬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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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宮的雲階積了層薄雪,仿若一片銀白的絨毯,延伸至天際。
    淩月仙姬一襲素白華服,衣角繡著暗紋月花,靜靜地站在摘星閣上,俯瞰著下方的比武場。
    她的眼眸清冷如霜,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疏離,銀發如瀑,僅用一支玉簪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更襯得麵容絕美而冷豔。
    十八根盤龍柱直插雲霄,柱身上掛滿了各族送來的聘禮,琳琅滿目,盡顯奢華。
    東海的夜明珠在雪地裏散發著幽冷的光,光暈在雪的映照下微微蕩漾,宛如深海中神秘的眼眸。
    淩月仙姬微微皺眉,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父親昨日的話:“混沌裂縫在極北之地不斷擴大,天宮急需最強悍的盟友。”
    這場比武招親,看似是為自己擇婿,實則是天宮在尋求對抗混沌的力量。
    “第一場,西國犬大將對陣北冥玄龜族少主!”隨著傳令官的高聲宣告,激昂的擂鼓聲驟然響起,打破了雪天的寂靜。
    淩月仙姬的目光瞬間被吸引到擂台上,隻見一個身著銀甲的戰將大步躍上擂台。
    男人身姿矯健,銀色的鎧甲在雪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俊美的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痞笑。
    似是有所感應,他抬頭看著她,下巴微揚,眼裏的笑意更甚。
    死相。
    淩月仙姬白了他一眼,移開了目光。
    犬大將臉上笑意不減,隨手扯下沾血的披風,動作瀟灑。
    對麵的北冥少主身形略顯單薄,身著一襲冰藍色長袍,長袍上繡著繁複的龜紋,那是玄龜族的標誌。
    他神色凝重,雙手迅速結印,召喚出冰晶護盾,晶瑩剔透的護盾在他身前緩緩成型,散發出絲絲寒氣。
    犬大將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這冰冷的雪天裏竟顯得格外張揚。
    他猛地大喝一聲,刀背重重地砸向地麵。
    “轟!”一聲巨響,整個擂台劇烈顫抖,擂台表麵瞬間裂開一道三丈長的缺口,裂縫迅速蔓延,冰塊與木屑飛濺。
    玄龜族少主的冰盾還未完全成型,就被這股強大的衝擊力震飛到場外,狼狽地摔落在雪地上。
    這麽不經揍?
    犬大將蹲在裂坑邊,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朝玄龜族少主抱拳說道:“對不住啊,新學的裂地斬沒控製好力道。”
    說罷,他突然轉頭,朝著觀戰台挑眉,目光直直地落在淩月仙姬身上,高聲調侃道:“公主的椅子要不要加個軟墊?我看你都捏碎三個玉扶手了。”
    淩月仙姬原本緊握裙擺的手微微一僵,這才發現指縫裏全是碎玉渣。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被犬大將這毫無顧忌的調侃氣得惱怒。
    她鬆開手,冷冷地瞪了犬大將一眼,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莽夫。”
    犬大將但笑不語。
    第二場比試開始,南海鮫人皇子身著一襲水藍色長袍,袍角繡著精致的魚鱗花紋,在雪地裏顯得格外飄逸。
    他姿態優雅地走上擂台,擺出起手式,動作行雲流水,盡顯鮫人一族的柔美與靈動。
    犬大將卻突然把大刀往雪地裏一插,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刀身沒入雪地一半。
    他大大咧咧地說道:“用這個欺負人怪沒意思的。”
    說著,他徒手抓住鮫人刺來的三叉戟,雙手猛地用力,竟把精鋼製成的戟身擰成了麻花,金屬扭曲的聲音讓人牙酸。
    “聽說你們海裏流行掰腕子?”他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看起來像極了玩世不恭的浪蕩子。
    觀戰席上爆發出一陣哄笑,眾人交頭接耳,對犬大將的舉動議論紛紛。
    淩月仙姬看著鮫人皇子漲紅的臉,心中不禁有些無奈。
    她注意到,犬大將每次獲勝後,都會下意識地朝她這邊瞥一眼,不像單純的邀功,倒像是在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淩月仙姬心中一動,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底悄然蔓延。
    但她很快就壓下了這種異樣的感覺,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巧合。
    壓軸戰毫無征兆地來臨。
    當混沌裂縫中爬出的九頭魔蛟盤旋在擂台上空時,整個比武場瞬間陷入了混亂。
    魔蛟身形巨大,周身散發著濃烈的混沌氣息,黑色的鱗片在雪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它的九個頭顱高高揚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每一聲咆哮都伴隨著一陣狂風,吹得雪花漫天飛舞。
    各族使者驚恐地尖叫著,四處逃竄,原本莊重的比武場亂成了一鍋粥。
    淩月仙姬臉色驟變,她毫不猶豫地雙手迅速結印,準備施展法術對抗魔蛟。
    就在這時,犬大將已經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踩著崩落的盤龍柱躍上雲端。
    他的身姿在漫天雪花中顯得格外英勇,銀甲在魔蛟的陰影下閃爍著殺戮的光芒。
    淩月仙姬眼睜睜地看著犬大將徒手撕開第三個蛟頭,鮮血飛濺,灑在雪地上,如同紅梅綻放。
    “你瘋了嗎!”淩月仙姬忍不住驚呼出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雙腳已經不自覺地衝到了擂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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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大將正把最後一個蛟頭按進凍土,聞言扭頭,露出一口帶血的犬齒,笑著說道:“公主擔心我?”
    男人的笑容裏帶著幾分調侃,又有幾分認真。
    話音未落,魔蛟的殘軀突然暴起,它的尾巴如同一根粗壯的黑色鞭子,狠狠地抽向淩月仙姬。
    淩月仙姬反應迅速,甩出月華鎖鏈,鎖鏈在半空中閃爍著柔和的月光,如同一條靈動的銀蛇。
    然而,月華鎖鏈還是慢了半拍,就在魔蛟的毒牙離淩月仙姬咽喉僅有半寸時,犬大將的絨尾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先一步卷住她的腰身。
    與此同時,犬大將染血的重刀帶著千鈞之力,將魔蛟劈成兩半。
    魔蛟的屍體轟然倒地,激起一片雪花與塵土。
    “比武招親還帶暗器?”犬大將抹了把臉上的血,從毒牙堆裏扒拉出刻著東海符文的暗鏢,冷哼一聲,“老龍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傳令官大喊,“獲勝者,西國犬大將。”
    場下頓時歡呼聲一片。
    犬大將直勾勾看著台上的淩月仙姬,笑得一臉得意。
    淩月仙姬撇嘴,轉身回了內殿。
    慶功宴上,天宮大殿燈火輝煌,酒香四溢。
    淩月仙姬坐在高台上,看著父親將婚書遞給犬大將。
    犬大將盯著婚書上的並蒂蓮紋,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地說道:“這花...是不是畫歪了?”
    他憨態可掬的模樣,與戰場上的英勇形象截然不同。
    “那是西國的月見草。”淩月仙姬沒好氣地抽回婚書,卻被犬大將指尖的溫度燙到。
    犬大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她掌心塞了個東西,說道:“賠你的玉扶手。”
    淩月仙姬低頭一看,竟是一塊雕著歪歪扭扭月見草的暖玉。
    她發現玉上還有未擦淨的血跡,抬眼看見犬大將裹著紗布的右手,那是白日裏撕蛟龍時被毒牙劃傷的手。
    “比武時為什麽故意露出破綻?”她突然發問,目光緊緊地盯著犬大將的眼睛。
    第三場比試時,犬大將明明能更快結束戰鬥,卻非要讓魔蛟撞碎東看台的結界。
    犬大將往嘴裏扔了顆花生米,嚼了嚼,不緊不慢地說道:“那結界後頭藏著三個混沌傀儡。”
    他衝東海使者席位努嘴,“你家老頭子光顧著招親,沒發現有人往酒裏下蠱。”
    淩月仙姬聞言,心中一驚,她沒想到這場比武背後竟隱藏著如此多的陰謀。
    西國王宮的琉璃瓦上落滿初雪,宛如一幅靜謐的水墨畫。
    婚禮前夕,淩月仙姬望著銅鏡中盛裝的身影,眼神卻有些空洞。
    侍女正在為她佩戴珍珠耳墜,這是王族世代相傳的寶物,珍珠圓潤潔白,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鏡中突然映出銀甲戰將的身影,犬大將倚在門框上,鎧甲還帶著冰霜,顯然是剛從外麵回來。
    “真要嫁給我這樣的野狗?”他甩了甩沾血的銀發,故意踩髒織金地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又出現了。
    淩月仙姬端坐著沒回頭,冷冷地說道:“我族需要純血犬妖的力量鎮壓混沌。”
    她指尖撫過頸後發黑的封印紋路,“你也需要王族的支持,不是嗎?”
    她的聲音平靜而理智,仿佛在談論一場交易。
    犬大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粗糙的繭子磨得人生疼。
    他彎腰時鎧甲上的冰碴落在她肩頭,低聲說道:“如果我說不止想要交易呢?”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急切與認真,“三年前極北冰淵,你救我的時候...”
    “那隻是意外。”淩月仙姬抽回手,耳墜在寒風中輕顫。
    她忘不了那天發現這莽夫孤身闖入混沌巢穴,渾身是傷卻還死死護著族人的模樣,那一刻,她的心被深深觸動。
    婚禮當天,飄著鵝毛大雪,整個世界都被白雪覆蓋,宛如一個潔白的童話世界。
    犬大將騎著戰馬走在喜轎旁,雪花落在他的銀甲上,瞬間融化。
    他忽然掀開轎簾,塞進個暖爐,說道:“拿著,你的手比冰還冷。”
    淩月仙姬剛要拒絕,發現暖爐上刻著歪歪扭扭的月見草——正是她最愛的花。
    她心中一動,一種溫暖的感覺湧上心頭,但她還是故作鎮定地輕輕“嗯”了一聲。
    新婚夜,月色如水,灑在婚房的窗欞上。
    犬大將抱著鋪蓋要睡外間,他把重刀掛在婚床正上方,動作熟練而自然。
    淩月仙姬看著他的舉動,終於忍不住問:“你到底圖什麽?”
    “圖你家的淨心池啊。”犬大將鋪床的手頓了頓,“每月十五能止住我妖丹的灼痛...”
    話還沒說完,就被淩月仙姬扔過來的軟枕砸中後腦勺。
    他不滿,“謀殺親夫呢。”
    淩月仙姬赤腳站在滿地月光裏,大聲說道:“淨心池對純血犬妖根本無效!”
    她扯開衣領,露出心口的封印,封印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卻透著一絲詭異的黑色紋路。“你早知道比武招親是陷阱,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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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紅。
    暖玉突然貼在她發燙的封印上,他輕聲說道:“三年前極北雪原,有個傻姑娘用半顆妖丹救我。”
    他輕輕地擦掉淩月仙姬眼角沒憋住的淚,“現在輪到我護著她了。”
    淩月仙姬抬起頭,看著犬大將,眼中滿是震驚與感動。
    窗外,飄起了鵝毛大雪,重刀在月華下映出兩個依偎的影子。
    三個月後,極北之地的混沌再次暴動。
    淩月仙姬站在城牆上,看著犬大將獨自衝向黑壓壓的妖獸群。
    他的身影在妖獸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他回頭大喊:“要是我回不來,記得把暖爐埋在西山腳下!”
    淩月仙姬冷聲道,“你要是回不來,本公主就再招一次親!”
    犬大將聽了,眉頭一皺,惡狠狠道“看老子回來怎麽收拾你!”
    後來,犬大將渾身是血地扛回三隻妖獸頭顱,卻弄丟了定親時送她的玉簪。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被淩月仙姬狠狠踢了一腳。
    深夜,淩月仙姬在練武場找到正在給自己包紮的犬大將,她沉默著把新玉簪插進他發間。
    “這是王後的信物...”犬大將摸著簪子愣住。
    “現在它是妻子的心意。”淩月仙姬轉身時,紅透的耳尖藏在銀發裏。
    十年後的雪夜,犬大將抱著力竭的淩月仙姬殺出混沌老巢。
    她心口的封印已經變成淡粉色月牙,與他胸口的印記完美契合。
    “當年說要利用你,其實是騙你的。”淩月仙姬靠在他染血的胸膛,氣息微弱地說道,“第一次見麵時,你的眼睛比月華石還亮...”
    犬大將低頭堵住她的坦白,“我知道。”
    遠處朝陽刺破黑暗,照在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上,婚戒上的月見草沾著血,卻比任何寶石都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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