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劍墓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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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瀾界外圍的反物質流如沸騰的銀漿,秦逸站在淩仙虛舟的艦首,望著前方逐漸顯形的劍墓星域。十萬座劍形大陸在星空中懸浮,每座大陸都由無數靈劍交織而成,劍刃反射的星光匯聚成一片璀璨的劍海,仿佛整個星域都在嗡鳴。秦雪站在他身旁,玉蘭靈體的光芒與劍墓的劍意產生共鳴,指尖不自覺地勾勒出劍形軌跡,那些由劍意凝聚的流光順著她的指尖流淌,在虛舟的舷窗上畫出透明的劍紋。
    "哥哥,劍墓的劍意好強......" 秦雪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又充滿興奮,"每座大陸都像是活著的靈劍,在訴說著不同的故事。" 她忽然指著最近的一座大陸,那裏的靈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組,形成展翅欲飛的鳳凰形態,"你看,它們在歡迎我們。"
    秦逸點頭,識海深處的天道星圖清晰地顯示出劍墓的結構:十萬座大陸按北鬥七星陣排列,中央的 "萬劍歸寂塚" 如劍柄般連接所有劍形大陸,而劍墓入口處,一座由劍意凝聚的牌坊懸浮在星空中,上麵刻著 "問劍之路" 四個古字,每一筆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劍意。那些筆畫間流轉的劍光,竟與他體內的七彩靈根產生共振,仿佛在驗證他作為淩仙宗傳人的身份。
    虛舟緩緩靠近牌坊,秦逸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神識掃過,那神識如萬劍齊發,卻在觸及他頸間的玉墜時突然轉為溫和。緊接著,一位身著破舊劍袍的老者虛影出現在牌坊頂端,腰間懸著七柄斷劍,每柄劍上都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劍鞘上的玉蘭花紋雖已斑駁,卻仍散發著不屈的劍意。
    "外來者," 老者的聲音如萬劍齊鳴,卻又帶著一絲暖意,"欲入劍墓,先斷塵緣。放下非劍之物,以劍心叩問。"
    赤烈長老嘟囔著收起赤焰鞭:"老子的煉器術也算劍心吧?" 卻見他腰間的法器紛紛發出哀鳴,在劍意壓迫下化作齏粉。煉器師的倔強勁兒上來,他反而咧嘴一笑,"也罷,老子就用拳頭闖這劍墓!" 秦逸則握緊九霄雷劍,任由劍意衝刷識海,腦海中浮現出青嵐鎮的木屋、妹妹的笑容、同伴的背影 —— 這些不是塵緣,而是他劍心的根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下的羈絆。
    牌坊轟然開啟,露出其後的劍形通道。通道內的空氣充滿了劍意的震顫,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劍芒。秦逸帶著秦雪、若雪、蘇寒衣踏入,虛舟則由赤烈長老等人留守,以防鴻蒙殿突襲。通道內的時間流速異常混亂,前一步還是星光璀璨,下一步便陷入永夜,若雪的青絲在瞬間白了又黑,蘇寒衣的冰心鏡表麵竟凝結出時間的結晶,唯有秦逸的七彩劍芒始終穩定,如同一盞明燈,照亮前行的路。
    最先抵達的 "斷劍大陸" 布滿半截靈劍,每柄劍都插著一塊殘碑,上麵的字跡早已模糊,卻在秦逸靠近時自動顯形。"吾劍雖斷,劍意不滅護道而死,吾心欣然 "...... 這些臨終遺言如重錘般擊打在秦逸心頭,讓他仿佛看見無數劍修在星淵族的襲擊中舍生取義的場景。突然,殘劍們發出哀鳴,匯聚成由劍意組成的守護靈,那些劍意有的熾熱如焚陽宗的赤焰,有的冰冷如冰月宮的冰心,卻都帶著相同的決絕。
    "小心!" 若雪的冰心劍突然出鞘,凍結了前方襲來的劍氣。秦逸這才發現,守護靈的攻勢雖猛,卻在他的七彩劍芒前不自覺地緩和 —— 那是淩仙宗劍意的共鳴。"與眾生劍心共鳴。" 他低喝一聲,七彩劍芒如春風拂過,與每一道劍意輕輕相觸。秦雪趁機釋放玉蘭靈露,綠光所過之處,殘劍上的血鏽紛紛剝落,露出下麵的玉蘭花紋,正是淩仙宗的標誌。
    "原來是淩仙宗的後輩......" 守護靈的聲音帶著欣慰,"三百年前,我等在星淵族襲擊中隕落,劍意卻被困在此處。若你能喚醒我們的殘魂,便可獲得 " 斷劍訣 "。" 秦逸點頭,運轉《九霄劍心》,將眾生劍心融入殘劍。七柄斷劍突然騰空,在他識海深處組成劍陣,每一道劍光都對應著一種天道法則的破綻,正是淩仙宗失傳已久的 "北鬥斷劍訣",傳說能斬斷天道法則的聯係,讓劍修在天道壓迫下仍能自由揮劍。
    離開斷劍大陸,眾人踏入 "流年劍域",這裏的時間流速混亂至極,秦逸親眼看見一朵玉蘭花在眼前盛開又凋零,花瓣上的露珠還未滴落,便已蒸發在時光的縫隙中。若雪的青絲瞬間變白又恢複,發梢還掛著未及掉落的霜雪;蘇寒衣的冰心鏡表麵出現裂痕,那是時間之力侵蝕的痕跡;就連秦雪的玉蘭靈體印記都出現了短暫的虛化,仿佛隨時會被時間洪流衝走。
    "保持劍心清明!" 蘇寒衣的冰心鏡發出強光,在眾人周圍形成時間結界,"這裏的時間法則由上古劍修以命相搏所留,稍有不慎便會被時間洪流吞噬。" 秦逸忽然看見前方懸浮著一麵劍形水鏡,鏡中倒映著他從未見過的場景:青嵐宗淪為廢墟,妹妹倒在血泊中,而他自己手持血劍,眼神空洞。這是時間旋渦製造的幻象,卻讓他心中劇痛 —— 那是他最恐懼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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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心不可動搖!" 若雪的聲音喚醒了他,冰心劍斬破幻象的瞬間,秦逸發現水鏡背後藏著一枚劍形玉簡,正是劍墓守墓人留下的《流年劍訣》。玉簡入手的刹那,他仿佛看見一位劍修在時間洪流中逆流而上,每一道劍痕都刻著對時光的不甘,最終凝成能短暫凝滯時間流速的劍訣。
    經過七日跋涉,眾人終於抵達劍墓核心。萬劍歸寂塚如同一座巨型劍塚,十萬柄靈劍插在星空中,每柄劍都指向中央的半截斷劍 —— 天道斷刃。那是淩仙真人斬落的混沌天道本命劍碎片,表麵布滿裂痕,卻仍有血色霧氣滲出,仿佛在訴說著當年的慘烈之戰。
    "秦逸!" 父親秦戰的虛影突然出現,"當年真人以命相搏,將混沌天道的本源封印在斷刃中。若能喚醒斷刃中的劍魄,便可獲得毀天滅地的力量。" 話音未落,斷刃突然發出嗡鳴,無數血色劍影從斷刃中湧出,化作上古凶獸,每一頭都帶著滅世的氣息,所過之處,空間如玻璃般碎裂。
    "哥哥,用玉蘭靈體淨化斷刃!" 秦雪挺身而出,玉蘭靈體的光芒如綠色潮汐般席卷而去,竟讓血色劍影發出痛苦的嘶鳴。秦逸趁機將九霄雷劍與斷刃共鳴,識海深處的眾生劍心如潮水般湧來,那些來自蒼瀾界修士的信念、來自機械星域齒輪生命的希望、來自風暴劍域劍修的執著,全部化作透明的玉蘭花,覆蓋在斷刃表麵。
    "眾生之劍,竟能淨化混沌......" 斷刃中的劍魄發出歎息,"淩仙的傳承,終於等到了合適的傳人。" 斷刃的血色逐漸褪去,露出其下的本源劍魄,與秦逸的九霄雷劍產生共鳴。刹那間,秦逸的識海浮現出完整的《九霄劍典》,包括連淩仙宗典籍都未記載的最終劍式 ——"眾生皆劍",那是集萬千劍心於一體的終極劍式,每一道劍光都承載著不同的信念,卻又共同指向同一個目標:守護。
    就在此時,劍墓的守墓人再次現身,身影比之前更加凝實,眼中閃爍著欣慰與憂慮:"少年,你通過了劍墓的考驗。" 他抬手,十萬座劍形大陸的劍意匯聚成劍印,融入秦逸體內,"但混沌天道的本源並未完全消滅,它的殘魂正在宇宙深處凝聚,而鴻蒙殿的艦隊已向蒼瀾界發動總攻。" 他指向星圖邊緣,那裏的金色鎖鏈如毒蛇般蔓延,即將觸及蒼瀾界的天柱裂痕。
    秦逸握緊斷刃碎片,感受到其中澎湃的力量:"前輩,我該如何應對?"
    "劍墓的劍修,向來隻問本心。" 老者望向萬劍歸寂塚,"當年我們未能斬盡混沌,如今輪到你們這一代。記住,真正的劍心,不是殺戮,而是守護 —— 守護那些讓你在劍路上堅持的人,守護每一個值得珍視的當下。"
    返回虛舟的路上,秦逸看著懷中的斷刃碎片,上麵的玉蘭花紋與他的七彩靈根完美契合。秦雪靠在他肩上,經過連番戰鬥,她的玉蘭靈體又成長了許多,指尖輕輕一點,便能在虛舟的舷窗上凝聚出能抵禦時間侵蝕的玉蘭花護罩。"哥哥," 她忽然指著星圖,"你看,蒼瀾界的方向......"
    識海深處的天道星圖顯示,蒼瀾界外圍的金色鎖鏈已蔓延至天柱裂痕,鴻蒙殿的主艦群正在集結,艦身的天道符文在星空中勾勒出死亡的圖案。而在更遙遠的宇宙深處,一團混沌之氣正在翻滾,那是混沌天道的本源波動,帶著毀滅一切的暴戾。
    虛舟的警報聲突然響起,赤烈長老的聲音帶著怒意傳來:"小友,鴻蒙殿的艦隊又來了,這次至少有三十艘主艦!"
    秦逸站起身,九霄雷劍與斷刃碎片同時出鞘,七彩劍芒與斷刃的混沌之力相互纏繞,卻又和諧共存。他望向劍墓星域逐漸遠去的十萬座劍形大陸,那裏的劍意仿佛都匯聚到他體內,成為他劍心的一部分。那些斷劍的遺言、流年的幻象、斷刃的歎息,都在告訴他,劍修的路,從來不是孤獨的前行。
    "告訴大家," 秦逸的聲音堅定,"準備啟動虛舟的最強防禦,這次,我們要讓鴻蒙殿知道,蒼瀾界的劍修,永遠不會屈服。"
    若雪和蘇寒衣同時點頭,前者開始調試冰心陣,將冰月宮的陣法與劍墓的劍意結合,在虛舟外圍形成冰晶劍牆;後者則聯係冰月宮的援軍,每一道傳訊玉簡都帶著劍墓的劍意,確保消息不會被天道羅盤攔截。秦雪則進入靈草園,全力培育能抵禦天道剝離術的靈花,那些由玉蘭靈體催生的靈花,每一片花瓣都閃爍著七彩光芒,仿佛在呼應秦逸體內的眾生劍心。
    秦逸站在艦首,看著鴻蒙殿的艦隊如烏雲般壓來,心中卻充滿平靜。他知道,在劍墓的考驗中,他不僅獲得了強大的力量,更明白了劍修的終極使命 —— 不是成為天道的掌控者,而是成為眾生的守護者。那些在劍墓中蘇醒的殘魂,那些在各個星域相遇的文明,都是他劍心的一部分,都是他必須守護的理由。
    宇宙深處,混沌天道的本源發出不甘的怒吼,而蒼瀾界的方向,一朵由萬千劍意凝聚的玉蘭花正在盛開。秦逸握緊雙劍,眼中倒映著即將到來的戰鬥,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 這一次,他不會再後退半步,因為他的劍,早已與眾生的希望融為一體,而劍修的劍光,永遠會為了值得守護的一切而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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