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的金色鎖鏈即將纏上邪器碎片時，老者突然將手中的碎片擲向空中。三塊碎片在石台上空相撞，發出 “嗡” 的共鳴聲，暗紅色的光紋從碎片中溢出，在半空織成血網，網眼處的紅光像跳動的心髒，將秦逸的鎖鏈牢牢困住，勒得鎖鏈 “咯吱” 作響。“想搶碎片？太嫩了！” 老者的黑袍無風自動，袖口飛出兩條黑氣，像毒蛇般吐著信子，纏向秦逸的手腕，所過之處，空氣都泛起刺鼻的腥臭味。
    楚瑤的混沌誅魔劍帶著白虎虛影劈向黑氣，劍刃與黑氣碰撞的瞬間，她感覺一股巨力傳來，震得她連連後退，腳跟在地上磨出兩道血痕。虎口裂開的傷口滲出鮮血，滴在劍穗的紅綢上，瞬間被吸收，紅綢竟泛起妖異的光澤，像浸透了人血的布條。“這黑氣有腐蝕性！” 她的聲音帶著警示，尾音因忍痛而發顫，四象虛影突然合為一體，化作麒麟形態，獨角上的金光刺破血網，“秦逸，趁機拿碎片！再晚就被他煉化了！”
    林墨的雷光劍在蝠群中劃出藍弧，每道電弧都能擊落數隻蝙蝠，蝙蝠的屍骸在地上堆成小山，化作的黑煙嗆得他咳嗽不止，眼淚都咳了出來。“秦雪，鎖開了沒？” 他的後背被蝙蝠的尖牙劃傷，三道血痕並列排開，傷口處立刻泛起綠光，像被潑了毒藥，“再不開我們就成篩子了！我後背快被啃爛了！”
    秦雪的聖力不斷注入鐵籠的鎖孔，銀色光絲與鎖上的符文激烈對抗，符文發出 “滋滋” 的哀鳴，像瀕死的蟲豸在掙紮。“快了！這鎖是用血煞盟長老的精血煉化的，需要淨化裏麵的煞氣！” 她的額頭滲出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鎖孔上，發出 “嗞” 的輕響，聖瞳因過度使用而泛起血絲，像蒙了層紅布，“再給我三息時間，三息就好！相信我！”
    巨蟒的幼崽突然發出微弱的嘶鳴，聲音細得像蚊子叫。它用盡最後力氣撞向鐵籠，鱗片與欄杆碰撞的 “哐當” 聲中，插在它身上的管子突然爆裂，綠色液體濺在地上，冒起刺鼻的白煙，聞起來像燒塑料的味道。石台上方的血網竟因此出現裂痕，秦逸抓住機會，金色鎖鏈猛地收縮，“魂契?裂！” 光紋順著鎖鏈遊走，像沸騰的開水，血網在 “哢嚓” 聲中碎裂，化作漫天血珠，濺在臉上滾燙刺痛。
    “找死！” 老者的黑袍徹底炸開，無數蝙蝠從他體內湧出，黑壓壓的一片，形成旋轉的黑風，將秦逸等人包裹其中，像裹在墨汁裏。蝙蝠的尖牙刮擦著秦逸的光盾，發出指甲劃過玻璃的刺耳聲響，光盾上的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像被雨水衝刷的水墨畫。“這些蝙蝠以靈力為食，你們的聖力、魂契、雷光…… 都是它們的養料！很快你們就會變成幹屍！”
    楚瑤的麒麟虛影噴出金色火焰，火焰穿過蝠群，在老者腳下燃起火圈，火舌舔著他的黑袍，發出 “劈啪” 聲。“四象?焚天！” 她的聲音帶著靈力震顫，震得空氣都在發抖，火焰順著蝙蝠的翅膀蔓延，燒得它們發出尖嘯，像嬰兒啼哭般刺耳，“秦逸，碎片！左邊那塊快掉下去了！” 混沌誅魔劍突然轉向，劍柄撞向石台，兩塊邪器碎片被震得跳起，在空中劃出紅光，像兩顆流星。
    秦逸的金色鎖鏈如靈蛇般竄出，精準纏住碎片，就在即將收回的瞬間，老者的黑氣突然化作巨手，五指張開像鐵鉗，攥住了鎖鏈的末端。“留下吧！” 他的眼眶中伸出黑色觸須，像章魚的腳，刺入碎片表麵，碎片竟開始吸收他的黑氣，表麵的符文變得更加猙獰，像活過來的惡鬼，“邪器喜歡黑暗，你們的光明之力根本駕馭不了！就像太陽照不進深淵！”
    林墨突然將雷光劍擲向老者，劍刃在空中分裂成數十道藍電，像暴雨般落下，每道電花都帶著燒焦的氣味。“楚瑤！左肋！他左肋的黑氣最淡！” 他的吼聲剛落，楚瑤的劍已刺穿老者的黑袍，紅光從傷口噴湧而出，像擰開的血龍頭，老者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像被踩住尾巴的野貓，黑氣組成的巨手瞬間潰散，化作無數小蛇，落地後便消失了。
    秦逸趁機收回鎖鏈，兩塊邪器碎片入手滾燙，像握著兩塊燒紅的烙鐵，與他懷中的碎片產生劇烈共鳴，三道金光從碎片中射出，在半空組成殘缺的九芒星，星芒刺痛人的眼睛。“七塊碎片就能形成星圖……” 他的瞳孔驟縮，心髒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九塊齊聚時，恐怕真能撕裂天地！那後果不堪設想！”
    秦雪終於打開鐵籠，“哐當” 一聲，鎖掉在地上，摔成三瓣。她衝過去拔掉幼崽身上的管子，管子離開身體的瞬間，幼崽疼得蜷縮起來，聖力注入幼崽體內，銀白光芒中，幼崽脫落的鱗片開始重新生長，像春天發芽的小草。“它的生命力在恢複！” 她驚喜地回頭，卻看見老者的黑袍下伸出無數觸須，像雜亂的毛線，纏向毫無防備的林墨，“小心！林墨快躲開！”
    林墨的雷光劍還未召回，隻能眼睜睜看著觸須纏上自己的腳踝。黑氣順著觸須爬上他的小腿，皮膚立刻傳來被灼燒的劇痛，像被潑了滾燙的油，“啊 ——”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藍電在體內瘋狂竄動，與黑氣碰撞出劈啪火花，“這煞氣…… 在侵蝕我的經脈！我的腿快沒知覺了！”
    楚瑤的混沌誅魔劍回劈，斬斷觸須的瞬間，老者已出現在林墨身後，枯瘦的手掌像鷹爪，按向他的後腦，指甲縫裏還嵌著黑色的泥垢。“抓住你了！” 他的掌心浮現出雙頭蛇符文，符文轉動時發出 “哢噠” 聲，“這小子的雷靈根最適合煉製邪器的引信，多謝你們送上門來！省去我不少功夫！”
    秦逸將邪器碎片擲向老者，碎片在空中炸開金光，像小型煙花，逼得他後退半步，手掌偏離了林墨的後腦。“魂契?共享！” 金色光紋從秦逸體內流出，纏上林墨，像金色的繃帶，雷光與魂契之力交融，竟在林墨體表形成藍金相間的光甲，光甲上的紋路像流水般遊動，黑氣碰到光甲，立刻發出 “滋滋” 的消融聲，像冰遇熱融化。
    “不可能！” 老者的眼睛因震驚而凸起，眼球像要從眼眶裏掉出來，黑袍下的蝙蝠群突然失控，開始自相殘殺，翅膀和尖牙在混亂中撕裂同伴的身體，“兩種屬性的靈力怎麽可能共存？這違反天地法則！你們到底是什麽怪物！”
    秦雪抱著幼崽退到楚瑤身邊，幼崽的鱗片已恢複大半，青色的鱗甲在光線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它用腦袋蹭著秦雪的手腕，像撒嬌的小貓，吐出分叉的舌頭舔去她手背上的血漬，唾液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它在給我傳遞畫麵！” 秦雪突然睜大眼睛，聲音因恐懼而發緊，“血煞盟的總壇主就在祭壇，他正在用最後兩塊碎片舉行儀式，需要活人獻祭才能完成邪器覺醒！畫麵裏…… 畫麵裏有我師父！”
    石台突然劇烈震動，像有巨人在地下跺腳，地麵裂開的縫隙中湧出更多黑氣，像燒開的水往外冒。老者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像吹滿氣的皮囊般發亮，血管在皮膚下清晰可見，像青色的蟲子在爬。“儀式開始了！” 他發出癲狂的大笑，聲音尖利得像指甲刮黑板，身體逐漸化作蝙蝠群的核心，形成一個黑色的肉球，“你們都留在這裏陪葬吧！邪器覺醒的第一縷魔氣，會先吞噬你們的靈魂，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楚瑤的混沌誅魔劍突然指向地牢深處，那裏的石壁正在剝落，露出後麵閃爍的紅光，像透過指縫的夕陽。“通道！” 她的聲音帶著急促，呼吸都亂了節奏，“幼崽說那邊有通往祭壇的密道，是血煞盟運送祭品用的！窄得隻能爬過去！” 四象虛影撞向石壁，“轟隆” 聲中，碎石飛濺，像炸開的爆米花，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出現在眼前，裏麵黑得像潑了墨。
    “林墨，能走嗎？” 秦逸扶住踉蹌的林墨，他小腿上的黑氣雖被壓製，卻留下焦黑的印記，像被煙頭燙傷的疤痕。林墨咬著牙站直身體，牙關咬得咯咯作響，雷光劍在手中重新凝聚，藍電比之前黯淡了不少，“死不了！這點傷算什麽，當年被三頭魔狼圍攻都沒死，還怕幾隻蝙蝠？我林墨命硬得很！”
    秦逸將兩塊邪器碎片交給秦雪：“你帶著幼崽先走，用碎片的共鳴找到祭壇的位置。” 他的金色魂契紋路在窄道口織成光牆，光牆像融化的黃金，“我和楚瑤、林墨拖住它，盡快跟上來。記住，萬事小心，別逞能！”
    秦雪抱著幼崽鑽進窄道，幼崽回頭看了一眼秦逸，發出不舍的嘶鳴，聲音裏滿是依賴。窄道裏的紅光越來越亮，像燒紅的烙鐵，隱約能聽見遠處傳來的鍾聲，每一聲都震得人心頭發顫，像死神的倒計時，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老者的蝙蝠群突然化作黑色巨球，撞向秦逸的光牆，光牆劇烈搖晃，金色紋路如蛛網般蔓延，眼看就要碎裂。“想跑？沒那麽容易！” 巨球表麵伸出無數尖刺，像海膽般刺向光牆，尖刺上還掛著蝙蝠的殘肢，“我要讓你們親眼看著邪器覺醒，看著你們珍視的一切化為灰燼！讓你們嚐嚐絕望的滋味！”
    楚瑤的麒麟虛影與光牆融合，金色火焰順著光牆蔓延，燒得蝙蝠尖刺發出 “劈啪” 的爆裂聲，像點燃的鞭炮。“秦逸，你帶林墨走！” 她的聲音帶著決絕，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劍刃上的紅光已濃如鮮血，“我來斷後，四象之力能困住它片刻！你們一定要阻止儀式！”
    林墨抓住楚瑤的手腕，雷光在兩人交握處閃爍，藍電順著皮膚遊走，帶來一陣刺痛。“要走一起走！當年在青雲宗後山，你替我擋過心魔，這次該我了！” 他的眼睛裏閃著堅定的光，像兩顆藍色的星星，“我欠你的，今天該還了！” 他突然將雷光劍刺入地麵，藍電順著裂縫蔓延，在地牢中織成電網，“雷光?囚籠！”
    電網瞬間爆發刺眼的藍光，照亮了每個人驚愕的臉，蝙蝠群在電網中瘋狂掙紮，發出淒厲的慘叫，像無數嬰兒在哭泣，聽得人頭皮發麻。老者的聲音從巨球中傳出，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雷靈根的極致…… 你竟然能引動大地雷脈！這不可能！你明明隻是個金丹期修士！”
    秦逸拽著楚瑤衝向窄道：“林墨！快走！電網撐不了多久！” 金色魂契紋路在他掌心形成光繩，纏向林墨的腰，“別逞英雄，我們還需要你！少了你，誰來給我們帶路？”
    林墨的電網突然收縮，爆發出最後的藍光，將蝙蝠巨球牢牢困住，光芒亮得讓人睜不開眼。“記得給我報仇！” 他的笑容在藍光中顯得格外耀眼，像黑暗中的火把，“找到我師妹，告訴她…… 我沒辱沒青雲宗的名聲！讓她好好活下去！”
    楚瑤的眼淚突然落下，滾燙地砸在手背上，她想起三年前那個總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師弟，總是臉紅著遞來療傷的草藥，還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林墨！” 她伸出手，卻隻抓住一片飛濺的碎石，窄道的入口在身後緩緩合攏，將藍光與慘叫聲隔絕在外，像關上了一道生死門。
    窄道裏的紅光越來越濃鬱，像被血水浸泡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還夾雜著鐵鏽的味道。牆壁上的血漬順著凹槽流淌，在地麵匯成細小的溪流，踩上去 “咯吱” 作響，像踩在爛泥裏。秦逸扶著脫力的楚瑤，金色魂契紋路在她掌心跳動，像溫柔的按摩，試圖平複她急促的呼吸：“他不會有事的，雷光囚籠的爆發力足以重創蝙蝠群，他一定能跟上。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教出來的師弟。”
    楚瑤搖搖頭，聲音帶著哽咽，淚水模糊了視線：“你不懂…… 雷光?囚籠是同歸於盡的招式，引動大地雷脈需要燃燒自身靈力，他剛才的藍光已經是油盡燈枯的征兆，就像蠟燭燃盡前的最後一亮。” 她的混沌誅魔劍突然劇烈震動，劍穗的紅綢指向前方，像被磁石吸引，“前麵有動靜，是秦雪嗎？希望她沒事。”
    紅光深處傳來秦雪的呼喊，聲音帶著驚恐，像被踩住的貓：“秦逸！楚瑤！快過來！幼崽說祭壇的儀式提前了，總壇主已經開始獻祭，地上…… 地上全是修士的屍體！我看到王師叔了，他…… 他已經沒氣了！”
    兩人加快腳步，窄道盡頭的紅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隱約能看見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的祭壇上，一個穿著血色長袍的身影正高舉兩塊邪器碎片，碎片在他掌心旋轉，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像無數冤魂在哭泣。
    祭壇周圍的地麵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像整齊擺放的貨物，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手裏還攥著斷劍，有稚氣未脫的少年，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他們的胸口都插著黑色的管子，鮮血順著管子流入祭壇，被中央的凹槽吸收，凹槽裏的液體像濃稠的血漿，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凹槽中已經有七塊邪器碎片，正與總壇主手中的兩塊產生共鳴，九芒星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星芒中隱約能看見扭曲的人臉。
    “是血煞盟總壇主！” 楚瑤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每個字都像淬了毒，她認出那人的背影，與三年前屠殺青雲宗外門弟子的黑衣人一模一樣，“他的氣息…… 比長老強十倍不止，已經半魔化了！我們必須小心！”
    秦逸的金色魂契紋路突然刺痛掌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他看向祭壇邊緣的石柱，林墨被鐵鏈綁在其中一根石柱上，鐵鏈深深勒進肉裏，滲出的血珠順著鐵鏈往下滴。他身體上的雷光已經微弱得像燭火，隨時都會熄滅，嘴角不斷溢出黑血，滴在地上，形成小小的血窪。“林墨！” 他剛要衝過去，卻被楚瑤拉住，手臂被她拽得生疼。
    “別衝動！” 楚瑤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睛因恐懼而睜大，“你看祭壇周圍的符文，是九絕滅神陣，一旦踏入陣中，靈力就會被吸幹，我們現在過去就是送死！” 她的四象虛影在祭壇上空盤旋，麒麟的獨角指向總壇主手中的碎片，“碎片還沒完全融合，我們還有機會！等他靈力不穩的時候！”
    總壇主突然轉過身，他的臉一半是人形，一半覆蓋著黑色鱗片，像拚接起來的怪物，眼睛是純粹的金色，沒有瞳孔，像兩顆金球。“又來幾隻送死的螻蟻。” 他的聲音像無數人在同時說話，重疊的聲音讓人頭暈目眩，“正好缺最後的獻祭者，你們的魂契、聖力、雷靈根…… 都是邪器最需要的養料，多謝你們送上門來！省去我不少功夫！”
    他舉起手中的邪器碎片，祭壇中央的凹槽突然爆發出紅光，將七塊碎片托起，與總壇主手中的兩塊連成一線，形成一個完整的九芒星。天空傳來 “哢嚓” 的碎裂聲，像玻璃被敲碎，一道黑色裂縫出現在祭壇上方，裂縫中伸出無數隻黑色的手，像水草般在風中搖擺，像在歡迎邪器的誕生。
    秦雪抱著幼崽從暗處走出，聖力在她掌心化作銀白長箭，箭頭鑲嵌著秦逸交給她的邪器碎片，箭身的光紋像流動的水。“幼崽說，邪器碎片的核心是純淨的靈力，被煞氣汙染才會作惡。” 她的聲音帶著堅定，雖然身體在發抖，卻沒有後退一步，聖瞳中映出九芒星的光芒，“隻要用聖力淨化其中一塊，整個陣法就會崩潰！相信我！”
    總壇主發出狂笑，聲音像破鑼在敲，震得人耳膜疼：“就憑你？聖力在滅神陣中就像杯水車薪！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