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冰城凍魂·寒淵秘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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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船碾過冰原裂隙時,清心草的藤蔓突然朝冰層下鑽去,紫黑色果實迸裂開來,籽實裏的人影化作道綠光沒入冰縫,在雪地上映出串扭曲的足跡,像被狂風揉亂的絲線。秦逸將七顆晶石按北鬥方位布成陣,赤晶母核的紅光撞上冰麵的刹那,雪層下傳來 “哢嚓” 脆響,玄冰凝結的地麵綻開蛛網般的裂紋,露出底下嵌著的玄鐵環,環上拴著條鎖鏈,鏈節上的符文正滲出淡青色的寒氣,將樓船托起半尺,船底與冰麵摩擦的澀響變成了細碎的冰晶碰撞聲,像握碎了把冰糖。
“這冰碴能刮掉油皮。” 楚瑤的紅綢卷著塊玄冰髓,晶體在陽光下泛著冷幽幽的青光,攥在手裏不到片刻,指縫就凝出層白霜,得用麒麟真火烤著才敢久握。她突然扯住秦逸的衣袖,紅綢末梢指向冰穀深處的穹頂,那裏懸著簇簇冰棱,棱尖垂著透明的冰珠,墜落時砸在冰麵上,竟發出編鍾般的清響,將周圍的積雪震成蓬鬆的雪霧:“林墨用雷光劍劈冰棱時,劍尖被彈回來的力道震得他劍穗都散了。你看這玄冰髓,裹在冰殼裏的部分像凍住的墨塊,得用靈力撬開,裏麵的青光才能透出來,跟敲開凍住的硯台似的,就是冰殼硬得能硌碎牙。”
林墨蹲在冰裂隙邊,雷光劍的藍電在玄冰髓周圍遊走,冰粒被電得跳起寸許高,落在劍身上凝成細小的冰花,轉瞬又被藍電融成水珠。他用劍尖挑起片冰髓碎屑,斷麵的紋路像極北夜空的星軌,與七竅星圖中的寒紋隱隱相合,湊近聞有股極淡的鬆脂香,碎屑落在甲板上,接觸到清心草的汁液便 “滋啦” 騰起白霧,在木板上蝕出的孔洞邊緣,竟結出層薄如蟬翼的冰膜。“這不是普通冰晶,” 他用匕首剜開冰髓周圍的凍土,底下的玄鐵環刻著陰屍宗的骷髏紋,被冰髓的青光映得像浮在水中,“冰層下埋著的不是聚陰珠礦脈,是被凍結的怨魂,你看這冰碴裏的灰影,都是沒散的魂魄碎片,剛才舀了勺融冰,倒進銅碗就‘哢’地凍成了冰坨,碗沿都裂了縫,差點掉在阿珠腳邊。”
秦雪的聖力流蘇托著古籍懸在船頭,書頁被冰風掀得獵獵作響,停在記載極北冰窟的章節。泛黃的紙頁上畫著座嵌在冰川裏的城池,城牆由整塊玄冰砌成,牆麵上的浮雕正被青灰色的霧氣侵蝕,有隻通體雪白的冰蠶正啃食霧團,每咬下口,霧氣就淡去幾分,露出底下的符文。“古籍說這是‘寒魄城’,” 她指尖撫過冰蠶的插畫,銀白光芒讓模糊的批注顯形,墨跡裏摻著細碎的冰絨,“城裏的玄冰髓藏著‘定魂玉’,能鎮住世間怨魂,也是陰屍宗最忌憚的東西。他們不是來搶晶體,是想放跑冰下的怨魂,你看城牆浮雕的缺口,都被鑽成了蜂窩狀,像是用特製的鑽頭弄的,邊緣還留著聚陰珠的黑痕。”
阿珠抱著花盆蹲在冰裂隙旁,雛菊的藤蔓順著她的手腕爬向冰麵,根須剛觸到冰碴就蜷成螺旋狀,葉片卻反常地舒展著,葉脈裏流淌著淡淡的金光。她突然指著冰下的暗影,那裏有群冰蠶正順著玄鐵環爬行,蠶身泛著珍珠母貝般的虹彩,爬過的冰麵留下道熒熒綠光,接觸到清心草的花粉便化作細碎的冰屑,像撒了把碎鑽。“小花說這些蟲子在補冰縫,” 她把耳朵貼在冰麵上,能聽見冰層深處傳來的 “沙沙” 聲,像有人在冰下寫字,“剛才有隻冰蠶鑽進陰屍宗挖的洞裏,洞裏立刻傳出‘嗷’的慘叫,接著就冒出黑血似的霧氣,凍在冰麵上變成了黑色的花紋,像幅嚇人的畫。”
秦逸的邪器長劍刺入冰麵的瞬間,金色光紋順著劍刃蔓延,與玄冰髓的青光交織成冰藍色的光網。冰穀深處傳來悶響,像是有巨物在冰層下翻身,裂開的冰縫裏湧出青灰色的霧氣,霧中隱約可見無數掙紮的人影,被光網擋在半空,漸漸凝成透明的冰雕。“寒魄城的入口不在冰麵,在冰下三百丈的空洞裏,” 他望著光網中凝固的怨魂,那些人影的服飾多是上古樣式,腰間的玉佩還泛著微光,“七顆晶石在發顫,不是因為冷,像是在共鳴,這冰下的怨魂裏,說不定有上古修士的殘魂,能告訴我們陰屍宗的底細。”
楚瑤的青龍虛影躍入冰縫時,龍爪剛觸到青灰色霧氣就凝出層冰殼,她急忙召回紅綢纏上龍角,麒麟真火順著綢麵燒出條火路,冰殼遇火融成的水珠落在冰麵上,竟 “滋滋” 燙出細小的坑。紅綢卷住個試圖鑽洞的黑袍人時,那人突然炸開成團黑霧,卻被清心草的藤蔓纏住,霧氣裏掙紮的怨魂被藤蔓上的白花照得發出淒厲的嘶鳴,漸漸凝成顆顆黑色的冰珠,落在地上 “叮叮” 作響。“這些邪修在身體裏養怨魂,” 她甩動紅綢將冰珠砸向冰縫,“難怪不怕玄冰髓的寒氣,他們是靠吸食怨魂維持體溫!你看這冰珠裏的影子,都是被他們害死的凡人,眼珠還在動呢,看得人頭皮發麻。”
林墨的雷光劍在冰縫邊緣炸開藍電,將湧出來的霧氣凍成冰牆。他發現冰牆後立著尊冰雕,雕像是個黑袍修士,手裏舉著根鑽頭狀的法器,器身上的骷髏紋正往冰裏滲黑痕。“這是他們的鑽探法器,” 他用劍尖挑開冰雕的手掌,鑽頭裏的聚陰珠粉末立刻與藍電相撞,爆出串火星,“他們不是硬鑿冰麵,是用聚陰珠粉末腐蝕玄冰,你看這冰縫邊緣,都被蝕成了豆腐渣似的,輕輕碰就掉渣,比焚天城的赤晶腐蝕厲害多了。”
秦雪的聖力流蘇探入冰縫,古籍在她掌心自動翻到記載定魂玉的頁麵。插畫裏的定魂玉嵌在寒魄城的中樞,周圍盤著條冰蠶王,蠶吐出的絲將玉裹成繭狀,繭外纏繞的怨魂正被蠶絲慢慢淨化。“定魂玉被冰蠶王的絲裹著,” 她的流蘇突然繃緊,指向冰下傳來異動的方向,“陰屍宗的目標是蠶繭,他們想切斷蠶絲,讓定魂玉失去保護,你聽這震動聲,他們在用法器砸蠶繭,冰蠶王快撐不住了,剛才有片蠶絲飄上來,已經發黑了。”
阿珠突然把清心草籽撒進冰縫,種子遇霧便瘋長起來,藤蔓上的白花層層疊疊地綻放,將湧出的黑霧逼回冰下。她順著藤蔓往下爬時,腳踝被冰蠶吐出的絲纏住,那些絲竟帶著暖意,將她穩穩地送向冰下空洞。“小花說要給蠶王送花粉,” 她的聲音從冰縫裏傳上來,帶著回響,“蠶繭上的黑痕碰到花瓣就在融化,像雪遇到太陽,蠶王還朝我眨眼睛呢,它的眼睛是金色的!”
秦逸的光翼裹著金光衝入冰縫,邪器長劍劈開擋路的冰棱,七顆晶石在他掌心連成光鏈,將周圍的怨魂盡數定在半空。寒魄城的全貌在青光中展開 —— 整座城嵌在冰川內部,玄冰砌成的宮殿裏,冰蠶王正用身體護住中央的蠶繭,繭上的黑痕已蔓延到核心,陰屍宗的宗主正舉著聚陰珠母核,準備砸向繭上的裂痕。“你的對手是我!” 秦逸的劍刃撞上母核的刹那,金色光鏈突然繃直,將母核牢牢鎖住,“用怨魂煉屍傀,連逝者都不放過,今天就讓你嚐嚐魂飛魄散的滋味!”
楚瑤的紅綢與青龍虛影纏住宗主的四肢,麒麟真火順著綢麵燒向他的黑袍,露出底下爬滿怨魂的皮膚,那些細小的人影正啃食著他的血肉,發出細碎的 “咯吱” 聲。林墨的雷光劍刺入冰地,藍電順著玄鐵環蔓延,將整個寒魄城的符文盡數激活,冰牆突然合攏,將漏網的黑袍人困在其中,冰蠶群一擁而上,瞬間將他們裹成新的冰雕。
秦雪的聖力流蘇與阿珠帶來的清心草藤蔓交織,在蠶繭外織成綠網,銀白光芒與花香融合成淡金色的光流,順著蠶絲滲入定魂玉。冰蠶王發出聲清亮的嘶鳴,吐出的新絲帶著淡淡的金光,將黑痕徹底逼退,蠶繭裂開的瞬間,定魂玉的青光衝天而起,將冰下的怨魂盡數吸入,那些透明的人影在玉光中漸漸露出釋然的笑容,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陰屍宗宗主在金光中發出絕望的嘶吼,聚陰珠母核 “哢嚓” 碎裂,他的身體被湧出的怨魂撕扯成碎片,隻餘下枚刻著骷髏紋的令牌,落在定魂玉旁,被青光融成了灘黑水。
阿珠抱著片蠶王蛻下的金鱗爬上樓船,鱗甲上的紋路在陽光下化作流動的星圖,與秦逸掌心的七竅星圖完全吻合。“蠶王說陰屍宗的老巢在黑風穀,” 她把金鱗貼在船舷上,鱗甲立刻與玄鐵相融,船身竟泛起層青光,“那裏有座煉魂爐,能把怨魂煉成聚陰珠,我們得快點去,不然又有好多人要被抓去煉珠子了。”
秦逸望著冰穀中漸漸閉合的裂縫,七顆晶石在掌心發出溫潤的光,定魂玉的青光透過冰層映在雪地上,畫出條通往西方的光路。他知道最終的決戰不遠了,樓船調轉方向時,冰蠶群在船尾織出道冰藍色的虹橋,橋欄上的冰花不斷綻放又融化,像在為他們餞行。
楚瑤的紅綢纏著塊剛凝結的冰魄,裏麵裹著朵清心草花,冰魄在陽光下泛著虹彩。“黑風穀是吧?” 她把玩著冰魄,指尖的火光讓冰魄滲出細密的水珠,“這次非得把他們的煉魂爐砸成廢鐵,讓那些怨魂都重入輪回,省得在世上受苦。我猜那爐子肯定醜得很,黑乎乎的還冒著黑煙,跟鄉下的土灶似的。”
林墨的雷光劍在冰麵上劃出藍電,將殘留的黑痕盡數驅散:“砸爐子這事我拿手,上次在沉墟拆祭壇就挺順手。不過先說好,煉魂爐裏要是有厲害的怨魂,可別忘了叫上我,正好試試新練的雷網,保證把它們困得結結實實的,插翅難飛。”
秦雪的聖力流蘇托著古籍,書頁上的寒魄城地圖正被青光覆蓋,新浮現的黑風穀地圖上,座黑紅色的爐子正冒著濃煙,爐口的輪廓與七竅星圖中的死紋隱隱相合。“古籍說那煉魂爐是用魔神骸骨做的,” 她指尖撫過爐口的紋路,眼中閃過絲凝重,“要毀掉它,可能需要七顆晶石合力,還要有冰蠶王的金鱗輔助,不然強行攻擊隻會讓爐子裏的怨魂暴動,到時候更難收拾。”
阿珠趴在船舷邊數著冰蠶織出的虹橋,突然指著遠方的天際:“快看!蠶王派了好多冰蠶跟著我們呢,它們在船尾結了個冰繭,說是給我們的禮物,到黑風穀再打開。” 冰繭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像顆巨大的珍珠,隨著樓船的行駛,緩緩駛向西方的地平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