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雪城秘蹤·冰蓮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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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寒石村的第三天,秦逸的冰蠶甲突然泛起藍光,甲片縫隙裏滲出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彩,像無數細小的棱鏡。他將合二為一的銅鏡按在雪地上,鏡麵突然映出座懸浮的雪峰,峰頂的積雪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露出底下的冰洞,洞口的冰棱 “哢嚓” 斷裂,墜落的碎冰在雪地上砸出串清脆的響聲,驚得周圍的雪雀撲棱棱飛起,在天空中劃出淩亂的弧線。
    “這鏡麵能指路。” 楚瑤的紅綢纏著塊剛從銅鏡上刮下的銅屑,銅屑在掌心滾動,竟自發拚成座微型雪峰,雪峰頂端的冰洞裏,隱約可見朵紅色的花影。她突然拽住秦逸的衣袖,紅綢末梢指向西北方的霧靄,那裏的霧氣正在旋轉,形成道白色的旋渦,旋渦中心偶爾閃過紅光,像有人在霧裏揮舞火把,霧氣邊緣的積雪被卷得 “簌簌” 作響,露出底下的冰殼,冰殼上的紋路與銅鏡映出的雪峰輪廓完全吻合:“林墨用雷光劍戳漩渦時,劍尖剛碰到霧氣就‘嗖’地彈回來,震得他劍鞘上的花紋都磨掉了些。你看這銅屑拚成的雪峰,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山頂的冰洞還在往外冒白煙,跟真的一樣,就是捧在手裏總像要散開,跟抓不住的沙子似的。”
    林墨蹲在漩渦邊緣,雷光劍的藍電在霧氣周圍遊走,電紋將霧團纏成透明的繭。他用劍尖挑起縷霧氣,霧絲裏裹著的冰晶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暗紅色的紋路,與七竅星圖中的蓮紋隱隱相合,湊近聞有股淡淡的藥香,霧氣落在雪地上,接觸到銅鏡銅屑便 “滋啦” 騰起白煙,在冰層上蝕出的溝壑裏,竟凍著些細小的蓮瓣,看得阿珠眼睛發亮。“這些不是普通霧氣,” 他用匕首撬開霧靄下的凍土,裏麵埋著塊冰玉,玉上刻著與雪峰相同的紋路,“雪域的凍土摻著冰蓮的靈氣,你看這玉塊裏的紅光,都是未散盡的蓮魂,剛才挖雪的時候,鐵鍬碰到個硬東西,刨開才發現是半截凍僵的蓮莖,莖上還沾著跟銅鏡同款的銅屑呢。”
    秦雪的聖力流蘇托著古籍懸在旋渦旁,書頁被寒風掀得獵獵作響,停在記載 “雪域冰蓮” 的章節。泛黃的紙頁上畫著朵紅色的蓮花,花瓣上凝結著冰晶,花心嵌著顆血色的蓮子,蓮莖周圍盤著條白蛇,蛇鱗上的紋路與冰玉完全一致,蓮子散發的紅光在雪地上凝成護罩,將冰蓮與外界隔絕。“古籍說這是‘泣血冰蓮’,” 她指尖撫過蓮瓣的插畫,銀白光芒讓模糊的批注顯形,墨跡裏摻著細小的蓮粉,“泣血冰蓮需以極寒之地的精血滋養,千年一開花,花心的蓮子能活死人肉白骨,也是壓製陰屍宗屍氣的克星。他們不是要搶鎮屍符拓本,是想找到冰蓮煉製解藥,你看這插畫裏的白蛇,鱗片紋路與七竅星圖中的生紋完全吻合,難怪銅鏡會指引我們來這裏,白蛇恐怕是冰蓮的守護者。”
    阿珠抱著花盆坐在漩渦邊,雛菊的藤蔓順著霧靄往上爬,根須剛觸到霧氣就蜷成螺旋狀,葉片卻反常地泛著紅光,葉脈裏流淌著淡淡的金光。她突然指著漩渦中心的紅光,那裏的紅光正在凝聚,形成朵蓮花的形狀,蓮花周圍的霧氣裏,隱約可見白蛇的影子,蛇信子吐動的 “嘶嘶” 聲裏,混著微弱的哭泣聲,像有人在霧裏嗚咽:“小花說白蛇在哭,” 她把臉埋在秦逸的衣擺裏,聲音帶著哭腔,“剛才有片葉子碰到紅光,紅光突然‘噗’地炸開,濺出好多血珠,血珠落在雪地上就長出紅色的小草,草葉卷起來像小舌頭,看得我心裏發毛。”
    秦逸的邪器長劍刺入旋渦的瞬間,金色光紋順著劍刃蔓延,與冰蠶甲的藍光交織成金藍色的光網。雪域深處傳來悶響,像是有巨物在冰層下翻身,裂開的冰縫裏湧出淡紫色的霧氣,霧中隱約可見無數遊動的蛇影,被光網擋在半空,漸漸凝成透明的蛇珠。“陰屍宗的人也在找冰蓮,” 他望著光網中凝固的蛇影,那些蛇影的鱗片多是青黑色,有幾條還纏著黑袍的碎片,“七竅星圖在發燙,不是因為熱,是在呼應冰蓮的靈氣,這霧靄裏的蛇影,說不定有被陰屍宗控製的白蛇後裔,能告訴我們冰蓮的弱點。”
    楚瑤的青龍虛影撞向漩渦時,龍爪剛觸到淡紫色霧氣就冒出黑煙,她急忙召回紅綢纏上龍角,麒麟真火順著綢麵燒出條火路,霧氣遇火燃成的綠焰落在雪地上,竟 “滋滋” 燙出細小的坑。紅綢卷住個從霧裏鑽出來的黑影,那影子落地便化作隻雪蛇,卻長著人的眼睛,被紅綢勒住的瞬間發出孩童的啼哭,蛇皮 “劈啪” 裂開,露出底下蠕動的屍蟲,蟲群落在雪地上,竟拚出 “蓮心” 兩個血字。“這些是‘屍蛇’,” 她甩動紅綢將雪蛇摔向漩渦,“難怪不怕雪域的寒氣,它們是靠吸食冰蓮的靈氣維持生機!你看這血字裏的影像,都是被它們吞噬的修士,還在眨眼睛呢,看得人心裏發堵。”
    林墨的雷光劍在漩渦邊緣炸開藍電,將湧出來的霧氣凍成冰珠。他發現冰珠裏裹著塊紅色的晶體,晶體上的蓮紋正往霧裏滲紅痕。“這是冰蓮的蓮籽,” 他用劍尖挑開冰珠,晶體立刻與藍電相撞,爆出串火星,“他們不是硬闖漩渦,是用蓮籽引路,你看這霧靄邊緣,都被蓮籽蝕成了豆腐渣似的,輕輕碰就掉渣,比玄冰洞的冰魄花腐蝕厲害多了。”
    秦雪的聖力流蘇探入旋渦,古籍在她掌心自動翻到記載泣血冰蓮的頁麵。插畫裏的冰蓮生長在冰洞的核心,周圍盤著數條白蛇,蛇信子舔過花瓣的瞬間,就有紅色的汁液從花心湧出,滴落在冰麵上,凝成血色的蓮台,蓮台上的符文與銅鏡完全一致。“冰蓮被陰屍宗的屍毒汙染了,” 她的流蘇突然繃緊,指向漩渦傳來異動的方向,“他們在冰洞外布了屍蛇陣,你聽這嘶嘶聲,都是被控製的白蛇在哀嚎,它們的精血正被屍蛇吸食,用來催熟冰蓮,再拖下去冰蓮就會徹底黑化!”
    阿珠突然把雛菊籽撒向漩渦,種子遇霧便瘋長起來,藤蔓上的白花層層疊疊地綻放,將湧出的霧氣逼回漩渦中心。她順著藤蔓往下爬時,腳踝被突然竄出的屍蛇咬住,那些蛇剛觸到她的血就化作黑煙,藤蔓上的白花趁機鑽進霧靄,霧靄裏掙紮的蛇影被白花照得發出淒厲的嘶鳴,漸漸凝成顆顆暗紅色的蛇珠,落在雪地上 “叮叮” 作響。“小花說屍蛇怕我的血,”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很堅定,“剛才有朵白花鑽進霧心,霧裏傳出打雷似的響聲,好像有什麽東西碎了,那些屍蛇都在亂跑,漩渦的紅光也暗了不少!”
    秦逸的光翼裹著金光衝入旋渦,邪器長劍劈開擋路的屍蛇,七竅星圖在他掌心展開,紅光將周圍的蛇影盡數定在半空。冰洞的全貌在青光中展開 —— 整座冰洞嵌在雪峰內部,紅色的冰蓮生長在洞心的冰台上,花瓣上凝結的冰晶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血色紋路,條白蛇正盤在蓮莖上,蛇身被數條屍蛇纏繞,蛇眼流出紅色的淚水,滴落在冰蓮上,讓蓮瓣更加鮮紅。陰屍宗的修士站在冰台旁,手裏舉著個黑色的陶罐,正要將罐裏的屍油澆在冰蓮上,罐口的黑氣與冰蓮的紅光相撞,發出 “滋滋” 的響聲。“你的對手是我!” 秦逸的劍刃撞上陶罐的刹那,金色光網突然繃直,將冰洞牢牢鎖住,“用屍油汙染冰蓮,連畜生都不如,今天就讓你嚐嚐冰蓮的怒火!”
    楚瑤的紅綢與青龍虛影纏住屍蛇的七寸,紅綢繃得像即將斷裂的琴弦,麒麟真火在綢麵燃燒,將蛇鱗燒得劈啪作響。林墨的雷光劍從側麵突襲,藍電劈在修士的黑袍上,“嗤啦” 聲撕開道口子,露出底下蠕動的血線,像無數條細小的屍蛇。秦雪的聖力流蘇纏住冰蓮,銀白光芒讓紅色的花心漸漸褪色,被鎖住的蛇影在光芒中露出解脫的笑容,化作點點星光融入七竅星圖。
    當邪器長劍刺穿黑色陶罐的瞬間,罐裏的屍油突然燃燒,綠色的火焰在冰洞蔓延,卻被冰蓮的紅光擋住。白蛇發出聲淒厲的嘶鳴,掙脫屍蛇的纏繞,在紅光中化作道白光,鑽進冰蓮的花心,冰蓮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將整個冰洞照得如同白晝。陰屍宗修士發出絕望的嘶吼,身體被紅光燒成灰燼,隻餘下枚刻著魔神紋的玉佩,落在冰麵上 “當啷” 作響,很快就被聖力融成了灘黑水。
    當天光微亮時,眾人走出冰洞,發現旋渦已經消失,雪峰的輪廓在陽光下清晰可見,冰洞的入口被層紅光封住,紅光裏隱約可見白蛇的影子,正在向他們點頭致意。那些被解救的白蛇後裔陸續爬出冰洞,小蛇們纏著阿珠的腳踝玩耍,白蛇則將泣血冰蓮的蓮子奉上,蓮子在陽光下泛著紅光,像顆跳動的心髒。
    “總算結束了,” 楚瑤把玩著剛摘下的蓮瓣,蓮瓣在她掌心化作水汽,“這雪域比冰原冷多了,下次再來可得多帶些炭火,凍得我說話都打哆嗦。我猜這些白蛇會在冰洞周圍種滿冰蓮,明年這時候肯定很漂亮,再也不會被陰屍宗打擾了。”
    林墨的雷光劍在雪地上劃出藍電,將殘留的屍氣盡數驅散:“結束是結束了,但還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幫白蛇加固冰洞的封印,清理剩下的屍蛇。不過先說好,下次再有這種事,可得讓我先喝三碗熱湯,天天在冰天雪地裏打轉,骨頭都快凍脆了,得找個溫泉好好泡泡。”
    秦雪的聖力流蘇托著古籍,書頁上的雪域地圖正被金光覆蓋,新浮現的畫卷裏,群白蛇在冰蓮旁嬉戲,蓮子散發出的紅光在雪地上凝成護罩,將冰洞與外界隔絕。“古籍說萬物相生相克,” 她指尖撫過蓮子的圖案,眼中滿是溫柔,“冰蓮的精血能壓製屍氣,白蛇的守護能讓冰蓮安然生長,就像我們五人,相互扶持才能度過重重難關,這才是最珍貴的緣分。”
    阿珠趴在秦逸肩頭,手裏的雛菊輕輕顫動,與冰洞傳來的蛇鳴遙相呼應。她突然指著雪峰:“快看!冰洞裏的紅光變成了彩虹,正在跟著我們走呢!” 那些從冰蓮中溢出的紅光,在陽光下化作七彩的虹帶,跟在眾人後方,像條永遠不會消失的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