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通靈者的回答卻顯得古怪，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非人非鬼。”
    “不是你想象中的任何存在。”
    女孩的臉色冷若冰霜，語氣卻飄忽不定，給人一種強烈的異樣感。如果是普通人見到女孩的樣子，可能會感到毛骨悚然。
    但暗探對此並不在意。
    他對通靈者的回答感到困惑，於是繼續追問。
    “那到底是什麽？”
    通靈者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不知道，不是善類。”
    “它一言不發。”
    暗探的臉上浮現出了興致勃勃的表情。
    沉默？
    也就是說，通靈者曾經試圖接近或者與這個東西溝通過？
    “你能看到它？”暗探笑著問。
    通靈者點了點頭。
    “能看到，但你們看不到。”
    說到這裏，女孩看向暗探的眼睛。
    “你也可能能看到。”
    暗探沒有急著繼續提問，而是迅速在腦海中回顧剛才的對話。通靈者所說的作案之物，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這就意味著。
    這東西至少不屬於通靈者的範疇。
    否則的話，通靈者應該認識它。
    暗探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它的目的是什麽？”
    暗探再次問道。
    “舉辦這次儀式的原因？”
    如果能夠了解它的目的，那麽許多行為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
    "回去。" 靈術師說。
    "它想要回去。"
    暗探隨即追問："回哪裏去？"
    靈術師稍作停頓，答道："回地下。"
    暗探挑挑眉："地下是什麽地方？"
    然而，對麵的女孩這次沒有回應。
    在進行靈術前，她已經告訴他可能發生這樣的情況。
    也許靈術師不知道答案。
    或者觸碰到了一些他們不了解的規則，讓靈術師無法回答。
    但暗探並不甘心，接連追問了多次。
    他還試著換了幾種問法。
    如果這是規則限製，或許能繞開。
    果然。
    在他最後一次提問後，靈術師給出了答案。
    "回地下。"
    "地下是它本來的樣子，它想恢複成原來的自己。"
    暗探歎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的這些追問毫無意義。
    這個答案反而更加令人迷惑。
    於是他停止追問這個問題，轉而問另一個。
    "那麽為什麽……"
    這時，對麵的小女孩翻了個白眼，突然眼珠從後麵翻出，瞪了他一眼，又縮了回去。
    暗探注意到女孩的眼球運動方式與眾不同，似乎是一種動物的注視方式。
    那眼珠像是藏在眼後，從後麵翻出來看他一眼，又退了回去。
    如今做靈媒，還得修煉這種嚇人的本事嗎？
    隨後女孩開口："它不想讓人知道它曾到過這裏。"
    暗探再次發問。
    "那麽現在它走了嗎？"
    女孩搖頭。
    "還有第十六個人。"
    "它還沒殺完，還有一人沒死。"
    第十六個人？！
    暗探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
    "可是現場隻有十五具……"
    這不是一個問題，所以女孩沒有回答，而是繼續之前的談話。
    "它從水裏來，被移到井裏，本該回家，卻因為一個人沒死而留下。"
    暗眸追尋者問道：
    "那個婆娑帶眾人進京，舉行這樣的儀式，都是受你的指引嗎？"
    "沒錯。"
    "所以你們計劃這個儀式是為了送它回去，卻沒能成功，因為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儀式失敗了，對吧？"
    "正是。"
    "它的目的是消滅所有生靈，你沒有提醒那個婆娑嗎？"
    暗眸追尋者突然拋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根據靈媒的說法，它不希望被人發現行蹤。
    由此推斷，儀式結束後，它將會……
    靈媒顯然清楚這一點。
    然而，它對婆娑隻字未提。
    這很反常。
    靈媒的話似乎前後矛盾。
    這些人之死，並非由於儀式失敗，而是命中注定。
    靈媒沒有警告，可能是因為它與那東西有過接觸，甚至受到過警告。
    或者，這個儀式本身就是那東西告訴靈媒的。
    靈媒對暗眸追尋者的詢問充耳不聞。
    幽影之眼微微眯起，追問道：“這麽說來，你的一切行動都是遵照它的指示？”
    巫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快速轉動眼珠，像是在全力思索著什麽。
    “它來自地底深淵。”
    幽影之眼皺眉沉思，思緒混亂。
    也許當時有什麽事情發生，導致巫師沒能救下她的同伴。
    “那個儀式的法訣，是它傳授給你的嗎？”幽影之眼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時，少女的身體開始做出各種奇怪的動作，身體輕微顫抖。
    顯然，這次溝通即將結束，少女的狀態已經非常不穩定。
    這樣的溝通不能持續太久。
    因此，幽影之眼決定盡快問完自己心中的疑問。
    他雖然迫切想要了解事情的  ，但也不想傷害到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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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通往彼岸的橋梁。”
    “通往地底深淵的橋梁，在雷鳴之際，可以返回。”
    幽影之眼語速加快，問道：
    “如果它沒有回來，那現在又在哪裏？”
    巫師馬上回答道：“第十六個人還活著。”
    “在她的脖子上。”
    此刻，小女孩的姿態變得極其怪異，仿佛完全變成了一個野獸。
    幾乎是以反關節的方式爬向桌子，整個身體都扭曲變形。
    幽影之眼心中產生疑惑。
    他對溝通之術雖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一些常識。
    在溝通的過程中，人的身體動作一般不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幽影之眼歎了口氣說道：“你不必這樣。”
    他還剩下兩三個問題要問。
    但少女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
    他看到少女因為瘋狂轉動眼球而開始充血的眼睛。
    如果不及時停止，少女可能會受到無法彌補的傷害。
    “就到這裏吧。”
    幽影之眼結束了與巫師的對話。
    少女的身體立刻恢複平靜，趴在桌子上大口喘氣，看起來非常疲憊。
    這種溝通極度消耗體力，以她現在的年紀和體能，根本無法承受。
    少女花了很長時間才讓體力和心情稍微恢複了一些。
    “今天的巫師說的話比以往清楚多了。”
    “巫師和我們屬於不同的世界，看到的東西和我們不一樣，會有誤差。”
    “所以，它剛才的回答需要你自己去辨別真假。”
    “有些話是真的，有些話是假的。”
    幽影之眼對此表示認同。
    因為他剛才得到的答案有些非常模糊。
    他甚至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
    特別是其中提到的第十六個……
    也就是說，有一個人曾經去過現場但沒死。
    但是那棟樓附近沒有監控，這件事無法核實。
    不過，從淩亂的腳印來看，當時她確實背著什麽東西。
    幽影之眼最初以為，她是背著那具女屍。
    但現在想想，不太可能。
    那具女屍被放進井裏之後，應該就沒有再動過。
    以那個……的程度，如果她真的背過的話，在……上肯定會留下痕跡。
    而且，以女屍的重量，不足以踩出那麽深的腳印。
    綜合考慮。
    昔年，某人背著另一個人登上了頂層。
    傳聞奇術師稱，那個人並未在大火中喪命，而是毫發無損地逃出生天。
    整座建築內，竟無半點痕跡留存。
    這可能嗎？
    幽影心中暗自揣測。
    除非那人能飛。
    看來，若想解開這個謎團，確實不易。
    幽影隨即向那個女孩告辭。
    就在離開之際，他忽然毫無預警地問了一句：“奇術師會不會說謊？”
    女孩顯然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輕搖螓首：“術士之言絕無虛假，隻是偶有隱瞞罷了。”
    都城。
    霍夫人正於庭院裏用心製作糕點，她平日閑暇時，總喜歡製作這些精巧的小食。
    因某先生甚喜。
    然她忽憶起幽影的話，手中動作不由停頓。
    “不知他去北方查訪得怎樣了。”
    霍夫人又想起那件怪異的焚屍案。
    都城這邊的事雖已由高層平息，但事情遠未完結。
    幽影往北方，顯然要去追尋此事。
    “查些什麽？”
    霍夫人的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
    她忙轉過身，果然見到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何時回來的？”
    霍夫人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笑意。
    “為何每次來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來人自然是快馬加鞭趕回都城的某先生。
    他和吳氏兄弟前往楊大廣祖墳，揭開了南海王陵壁畫的秘密。
    吳三省知曉南海王陵所在，所以他們並不急在一時。
    某先生與吳家聯手，意在解決汪家。
    汪家欲往雷城，所以他要找尋通往雷城的線索。
    雷城，並非某先生的終極目標。
    因此，他們在進展上並不急功近利。
    汪家那邊依靠田有金聽雷得知前往雷城的信息。
    估摸著距離雷城還很遙遠。
    某先生便抽空返回都城，把小哥他們留在杭州，和吳家兄弟一起籌備前往南海王陵。
    此次南海王陵之行，或許耗時長久，所以某先生特意回霍家探望。
    某先生歸來，霍夫人自然滿心歡喜。
    這些年，他們相聚的時間太少，相處的日子總是短暫，未能盡情做些事情。
    霍夫人看著某先生，說道：“你若早幾天回來就好了。”
    “這樣我就不用求助陳皮了。”
    某先生聞言便問：“發生了何事？”
    霍夫人道：“這幾日都城裏出了件離奇案件，上麵無法解決，便有人私下托付霍家處理。”
    “我覺得這件事頗為麻煩，處理不好恐怕會影響霍家，於是就交給了陳皮。”
    某先生心中一動，當下猜到霍夫人所說何事。
    但他還是問道：“什麽案件？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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