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大致推測出南海王的行進方向。
    趙雲川清楚得很，通往雷域的路徑有兩種。
    一種是陸路，隱匿在閩省的群山之間。
    另一種則是通過地下水網的路徑。
    兩條路徑都能到達雷域。
    趙雲川原本以為能在南海王墓裏找到那條地下水網的路徑。
    但現在看來，這條路行不通。
    除非別無他法，否則隻能走地麵路徑。
    “出發吧。”
    片刻後，葉天縱縱身躍入井中，秦川、葉海洋和葉海蓮緊隨其後。其餘人彼此對視一眼，默契無需多言。
    吳家兄弟巡視完墓室，也隨後跟進。盲人陳則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一心想著如何盡快擺脫脖子上的怪異之物。
    眾人回到主排水渠，再次進入地下河，順著水流朝出口方向前行。脫險後，葉天縱立即聯係族人，讓他們迅速趕來修繕東海王陵的壁畫。
    幾天過去，葉海瀾抵達小鎮。同行的還有秦川兄，葉海岩。
    “你會這門手藝？”
    葉天縱見到葉海瀾時，略顯詫異。
    “總歸有一些拿手絕活。”
    葉海瀾平靜回應。
    “我們家族的人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趕到，我們離得近，所以先來了。”
    至於葉海岩，則是自己跟著來的。
    葉海瀾一到，就立刻開始修複壁畫。葉天縱他們暫時住在小鎮上。
    大家並沒有閑著，張家和吳家都派出了人員去尋找聽雷的秘密。
    葉天縱知道福建省有一座土樓，藏著通往雷城的路。但問題是，福建的土樓太多了，難以確定具體哪一座。不過，派人去搜尋總會有些發現。
    同時，東海王陵壁畫修複工作也在穩步進行。
    不久，吳老二探聽到一個地方。那是在緬甸的一個村子。
    吳老二得到消息後，馬上告訴大家。
    “我發現了一個村子，可能和聽雷有關。”
    “這個村子叫啞村，藏在緬甸的叢林深處，村民們都是啞巴，因此得名。”
    眾人靜靜聽著。
    吳老二既然提到這件事，肯定與聽雷有關。
    “不過有一點奇怪，村民並不是天生聾啞，遺傳因素可以排除。”
    “這些孩子在第一次聽見雷聲之後，就突然說不出話了。”
    “傳說村民能聽懂雷聲，為了防止泄露天機，才變成了啞巴。”
    “……”
    吳老二說完啞村的事情，眾人若有所思。
    聽到雷聲就變啞？
    這事相當古怪。
    葉天縱對啞村也有印象，這個村子確實與聽雷有關。
    既然東海王陵沒什麽收獲，不如去啞村看看。
    “張先生，您怎麽看？”
    吳老二看向葉天縱，征求他的意見。
    其他人也紛紛投來目光。
    葉天縱雖然話不多，但他的話分量很重。
    “去探探吧。”
    “隻是那個地方偏僻，去的話恐怕不方便。”
    隨即，葉天縱看向盲人陳。
    “你曾在東南亞待過，應該有所了解？”
    盲人陳答應一聲，說：“那地方確實混亂，到處都有武裝割據。”“我也去過那裏。”
    “當地人對外人警惕，我們人數又多，可能會引起注意。”
    盲人陳露出為難的表情，深知當地的局勢複雜且危險。
    葉天縱皺起眉頭。
    按照時間推算，盲人陳還沒有在東南亞收養義子。
    “沒關係。”
    “我會找人疏通關係。”
    “既然知道了，就該去一趟。”
    葉天縱平靜地說。
    張家在東南亞也有自己的人脈。
    隻是考察村子，不會惹出什麽事端。
    蘇青崖聯絡周邊區域的同族，快速開辟出一條通路。
    蘇清秋、衛氏兄弟等人留守小鎮，繼續修繕南海王陵的壁畫，試圖解開聞雷的秘密。
    蘇青崖、盲眼曹與小周三人前往啞村，追尋聞雷的線索。
    蘇清河兄妹趁此機會，回訪故土。
    他們離開後，多年未曾返鄉。
    蘇子淵無疑是未來將接掌海外蘇家的領袖，不可能長期滯留內地，早晚要回到家鄉探視。
    蘇長歌一行三人南下進入緬界，當地土人引薦了一位向導，帶領他們深入啞屯。
    此時的緬界森林濕氣極重，剛經曆一場雨水衝刷，道路泥濘不堪。
    “這裏布滿雷區，諸位需多加小心。”
    向導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指向四周密林中立著的許多警示牌。
    這些牌子上以多種語言寫著相同內容——附近為雷區。
    緬界森林深處自古便是武裝衝突頻發之地，年複一年埋下無數地雷。
    所以最好別隨便亂走。
    在向導帶領下，他們順利抵達啞屯。
    剛踏入村口，眾人便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很有節奏感。
    進入村莊，看見幾個穿著傳統服飾的村民，手持ak  把守村口。
    向導上前和村民寒暄幾句，介紹蘇長歌等人的身份，說是來觀光的遊客。
    村民接過向導給的酬勞後，放下武器，讓他們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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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村裏，就能感受到濃鬱的生活氣息，和外麵的密林截然不同。
    然而，蘇長歌、阿寧與戴墨鏡的男子的注意力，一直被那奇怪的聲音吸引。
    他們循聲望去，發現聲音來源。
    眾人慢慢靠近，隻見很多人聚在一起，似乎在進行某種儀式。
    三人輕鬆爬上旁邊的大樹，看得更清楚些。
    戴墨鏡的男子指著旁邊的樹木說：“那些樹上掛有布條，按這裏的習俗，應該是在辦喪事。”
    就在那時，天色陰沉，暴雨即將來臨。
    一道閃電突然劈下，劃破長空，照亮密林。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隆隆雷聲。
    接著。
    蘇長歌等人看到，聚集在某處的人們，忽然全都抬頭看向天空。他們張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圓，動作瞬間停止。
    這一幕仿佛時間停滯了。
    很快，蘇長歌就發現，不僅那裏的人，整個村子的人都陷入某種奇異狀態！
    “嘖……”
    戴墨鏡的男子看著眼前這一切，輕輕咂嘴。
    “這就是你說的那種狀態？”
    “看來這個村子的人，真的與聞雷有關。”
    三人靜靜觀察著。
    他們仿佛身處一片死寂的幽冥世界。
    周圍盡是亡靈，隻有他們三個還活著。
    待天際雷鳴稍歇，鄉民們才漸漸恢複如常。他們對此類事習以為常，麵無驚色，繼續操持喪儀。
    陸明川一行人抵達村中一戶人家，交付了些許銀兩，暫且落腳。他們深陷密林耗費不少時日，整理停當已是夜深。
    此刻不宜外出打探消息，若被村民察覺，恐招致莫名襲擊。
    室內，三人重新梳理關於啞村的記錄。啞村世代有啞者，當地多方查證，卻未見土壤有何異樣。唯一可知的是，啞者與聽雷相關。
    “這裏雖是蠻荒林野，但我們見到不少魚幹。”
    “此地無地上河流，應有暗河，他們在暗河捕魚。”
    先前向導已作答。
    啞村之下有巨大溶洞，洞中有急流，魚群繁盛。村中魚幹皆來自暗河。
    傳聞此河發源於夏國境內。
    “這莫非便是你說的極海支流？”墨鏡客撫須而語。
    李淩川曾提及極海故事。極海為南海國主脈，橫跨夏國大半，有三百餘支流。
    南海國疆域毗連極海，故曆史上其位置忽東忽西，顯得變幻莫測。
    實則因這緣由所致。
    “明日需查明村民為何失語。”
    “暗河也須探索一番。”
    李淩川言畢。
    翌日破曉，眾人早起，在村中追尋與“聽雷”相關線索。不消片刻，即有收獲。
    村落滿布南海王陵痕跡：似壁畫之眼的圖騰、雷神雕像零落四處，刻有南海國圖騰的石壁處處可見。
    單憑這些細碎線索，即可推測此村與南海國淵源匪淺。
    “村民或是南海遺民，或是建陵工匠。”“否則村中不會有如此多南海印記。”
    黑鏡客語氣篤定。
    他們發現的石像年代久遠，應為造陵時留存。“南海王陵在地圖上，離此村不遠。”
    另一人平和分析：“這些石像或許為入暗河後，偶遇南海遺跡，攜出其中。”
    黑鏡客挑眉，認可此說並非全然無理。
    “或可如此。”
    “但無論如何，我們找對了方向。”
    “必能有所發現。”
    提到這裏，戴墨鏡的男子摸著下巴說道：“我想，這兒村民的啞病，也許和東海國有所牽連。”
    “你們還記不記得，東海王墓壁畫裏，石棺上刻的文字，寫著‘啞帝天下’。”
    “這就表明，啞病與東海國之間，肯定存在某種聯係。”
    王雲川跟那個男子都對戴墨鏡男子的話表示認可。
    啞病、東海國、聞雷，這三個東西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隻是他們還沒能弄清楚它們之間的秘密聯係。
    “不是說村裏新生的孩子，第一次聽見雷聲就會失聲嗎？”
    “最近村裏有沒有新生兒？”
    王雲川看著戴墨鏡的男子問，後者今天已經向幾個村民打聽過這個情況。
    “我們很幸運，正好有一家有新生兒。”
    戴墨鏡的男子咧嘴一笑。
    “這裏的孩子出生後，在第一個雷雨之夜會舉行儀式。”
    “我想去看看這個儀式，可惜被拒絕了。”
    “村民們顯然不想讓外人知道這個儀式。”
    王雲川抬頭望天，說：“今晚肯定會有雷聲，我們偷偷過去看看吧。”
    三人決定趁著黑夜偷偷潛入，一探究竟。
    但此時離天黑還早，他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如果想要更深入了解這個啞村，就必須向村民打聽。
    最好找老人聊，老人通常知道更多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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