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全身都痛死了……”
    “是不是有點做過頭了？”
    “倒不至於說過頭……”
    把千秋變成好友後過了幾天，我全身疼痛，大字型躺在體育館地板上發出痛苦的呻吟。真的全身都痛死了……
    視野裏是麵無表情的綾小路在擦拭手上濺回的血。今天他臉上挨了一拳，大概那時從鼻子流出的血沾到了綾小路的手上。
    自從春假開始，我幾乎每天都向綾小路挑戰，但每次都被他打回來。而且隨著時間推移，綾小路的攻擊次數還增加了。即便如此，他也會留意著不讓我骨折之類，差距感實在太強了。
    “喂……在你看來我變強了嗎？”
    我自己是覺得有在變強，但想知道在綾小路眼裏看來怎麽樣。
    “啊。看得出你在成長。我是配合你變強的程度調整出手力道的，確實在成長。”
    “那就再好不過了。總之畢業前我得變得能和你認真打一場才行……”
    呼吸變得困難，我調整著氣息。
    嘀嘀嘀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綾小路幫我拿了過來。
    “謝了。”
    我邊道歉邊看手機，是南雲會長發來的，指示說開學典禮上要作為新成員致辭，讓我想好內容。
    “誰啊？麻煩事？”
    “嗯。”
    我躺著把手機遞給綾小路。
    “原來如此。姑且問一下，你要說之前跟我提過的那件事嗎？”
    “當然。”
    “我們班恐怕會強烈反對吧。”
    “應該是吧。所以基本上，反對我意見的家夥，就是那些自認是雜魚的人。而且我會事先在其他班安插托兒。”
    就算不安插托兒，應該也會有不少人讚成吧。我們學校裏實力者和雜魚之間差距相當大。
    而且隻要讚成者達到一定數量，雜魚就算心懷不滿也無法反駁了吧。因為這所學校是實力主義。
    “姑且提醒你，舉例的時候最好不要點出雜魚的真名。”
    “那當然。就算是事實，在公開場合發表貶低個人的言論也會造成巨大傷害。不過我會想辦法讓學生們知道具體例子就是了。”
    “原來如此，用留言板嗎？”
    “啊。我會準備一個關於我發言的留言板，讓大家自由發表意見。”
    人類真是醜陋的生物。隻要有匿名留言板，就能麵不改色地寫下毫無倫理道德的事。實際上，之前以“回顧這一年”為主題建立的留言板，到了後半段，寫滿了班上雜魚的壞話。
    這麽一想，如果建立以“比企穀八幡的方針”為主題的留言板，對自己有信心的學生應該會相當讚成並否定雜魚吧。
    不過沒問題。我隻是想在留言板上了解對方針的意見，不會寫壞話。
    就算被寫壞話的人向學校申訴，受罰的也是寫壞話的人，而且要是申訴的話，申訴的學生會被惡意攻擊“別把自己是雜魚的事撇開一邊還來申訴啊”。
    “那樣的話比企穀幾乎不會受什麽損傷吧。啊，對了，堀北好像也在考慮進學生會。”
    “啊？她想繼承哥哥的位子嗎？”
    “她沒明說，但可能也有這個原因。我聽說的是，她似乎想阻止你當學生會長。”
    原來如此。確實我要是當了學生會長，我們班大半的人日子都會很難過，這很合理。
    但是……她擋在我前進的路上，這讓我很不爽。
    “嘛，那樣的話隻要讓我們班出一個退學者，製造出讓他們顧不上那種事的狀況就行了。”
    “很妥當。順便問下，比企穀你打算除掉誰？果然還是班上價值最低的愛理嗎？”
    他能如此平淡地說出平時一起玩的佐倉價值低，這家夥果然是個惡棍啊。
    “要是我動手的話就是佐倉了。不過也可能讓千秋去處理佐藤或筱原。”
    看情況，我會讓千秋去處理掉平時一起玩的佐藤或筱原。千秋也說過她做好了覺悟，有可能讓她展示那份覺悟。
    如果千秋處理掉了其中一個或兩個，那麽無論對手是誰，她應該都能冷酷地行動了吧。對士兵來說，重要的是不摻入私人感情。
    “作為選擇不算壞，但如果要除掉愛理，在我無法介入的時候動手。不然愛理或波瑠加可能會來求我，拒絕起來很麻煩。”
    這家夥果然比我還要冷酷無情。如果是討厭的對象還另當別論，對平時在一起的同伴也是這種程度的對待，綾小路或許根本沒有心吧。
    “嘛，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處理別人，放心吧。”
    說著我坐起身喝運動飲料。
    “還有比企穀。其實昨天我和月城談過了，好像會有白色房間的人混進新生裏，你稍微注意點。”
    月城找我談話是意料之外，但白色房間的人會進來倒是預料之中。
    “啊。我會注意的。”
    雖然不知道白色房間的人是什麽樣的人，但來找在學校裏惡名昭彰的我接觸也不奇怪。還是小心為上。
    但此刻的我並不知道。
    未來會與那個白色房間的人變得關係密切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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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鍾後……
    “好了，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吧。”
    “啊，啊啊……”
    我筋疲力盡地回答著一臉若無其事的綾小路。之後又打了兩場，已經到極限了……
    “比企穀你接下來怎麽辦？”
    “稍微休息一下就去吃飯。跟日和她們說了今天在外麵吃，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請客？”
    承蒙他照顧，請他吃頓飯也無妨。
    “不好意思，我還是不去了。今天要向惠告白。”
    “真的假的。”
    雖然知道在春假期間，但沒想到是現在告白。而且那告白會成功。輕井澤明顯喜歡綾小路……不，是綾小路引導她喜歡的。
    嘛，要是真交往了，我會教綾小路各種事，要是關係持續下去，我就把有棲買的合法的、號稱世界最強的媚藥送給綾小路吧。我很好奇總是麵無表情的綾小路理性會不會徹底崩壞。
    “……剛才我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
    “錯覺吧。比起那個，你要回去的話先走吧。我再休息一會兒就回去。”
    身體是能起來了，但鈍痛還在，其實是想再休息一下。
    “知道了。那回頭見。”
    綾小路走出房間，門關上後我又坐了下來。體力方麵我和綾小路也有很大差距啊。
    但對這件事我沒有悲傷或懊悔，隻有喜悅。白色房間是人工製造天才、將凡人變成天才的組織。雖然不知道綾小路是凡人還是天才，但這證明了隻要拚死鍛煉就有可能達到那個領域。而我絕對要抵達那個領域。
    這個世界是腐朽的。下等階層的人就算說了正確的話，隻要上等階層的人否定，那個意見就可能被判定為錯誤。
    而改變這樣的世界是不可能的。中學時代有個蠢女人大放厥詞說要改變世界，可連個戀愛問題都解決不了，真是誇誇其談。
    嘛，那個先放一邊，既然世界無法改變，那麽進入上等階層就是絕對的。對中學時代別說下等階層、根本處於圈外地位的我來說，再也不想回到弱者的地位了。
    所以我不會放棄。對於經曆過一年半以上地獄的我來說，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不停歇地往上爬。
    為此，綾小路是最好的教材，就像他利用我一樣，我也要利用他。
    我強忍著破破爛爛的身體，收拾好東西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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