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神話戀人9之烤腸香裏的月光,拆不掉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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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溪把第三件定製禮服塞進衣櫃最底層時,指尖蹭過衣架上的水鑽,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秦俊熙昨晚扔在桌上的黑卡——他輕描淡寫說\"隨便刷\",語氣像在談論天氣。
    遊泳館的氯水味漫進鼻腔時,她才鬆了口氣。縱身躍入泳池的瞬間,所有關於私人飛機、海島晚餐的窒息感都被水流衝散。直到頭頂傳來輕笑,她抹掉臉上的水珠,看見尹正男倚著池邊,手裏轉著支鋼筆。
    \"秦氏集團繼承人在朋友圈發了九張空景圖,配文"等某個人赴約"。\"尹正男把毛巾拋給她,\"需要我幫你編個不去的理由嗎?\"
    白若溪裹緊毛巾往更衣室走,聲音悶在布料裏:\"不是不去,是受不了。\"她想起上周秦俊熙為了讓她嚐一口限量蛋糕,讓司機開三小時車去鄰市,回來時奶油都化了,\"他根本不懂,我想要的是放學路上能邊走邊吃的甜筒,不是需要戴白手套才能碰的慕斯。\"
    第二天早讀課,她把張紙條推到秦俊熙麵前。紙條邊緣被指甲摳得發毛,上麵用圓珠筆寫著:\"周六上午九點,老地方冰室見,不許開車,不許帶保鏢,穿校服。\"
    秦俊熙挑眉時,鋼筆在指間轉得飛快,銀灰色西裝袖口露出的名表閃得晃眼:\"白若溪,你知道讓秦氏繼承人穿校服去路邊攤,需要冒多大風險?\"
    話雖如此,周六清晨的冰室門口,白若溪還是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秦俊熙別扭地扯著校服領帶,皮鞋沾了點塵土,看見她時耳根微紅:\"這破地方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
    \"本來就不讓你開車。\"白若溪拉著他衝進冰室,玻璃櫃裏的草莓冰棒冒著白氣,\"老板,兩個巧克力甜筒,要脆皮蛋筒。\"
    秦俊熙接過甜筒時,手指被外殼硌了下,眉頭皺得更緊。沒走兩步,甜筒上的巧克力醬就滴在他雪白的校服襯衫上,像朵突兀的褐色花。
    \"你看你!\"白若溪慌忙掏出紙巾去擦,卻把汙漬蹭得更大,\"說了慢點吃......\"
    \"煩不煩?\"秦俊熙打掉她的手,語氣衝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吃個破冰淇淋還要弄髒衣服,你們平民的樂趣都這麽麻煩?\"
    周圍的笑聲讓白若溪臉頰發燙,她攥緊手裏的甜筒轉身就走。甜筒化得更快了,黏糊糊的糖液順著指縫流進袖口,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直到手腕被攥住,秦俊熙的聲音悶悶傳來:\"那個......再買一個。\"他指著玻璃櫃,耳朵紅得快要滴血,\"我付錢,這次我肯定不會弄髒。\"
    遠處的公交站台,蘇易川舉著相機拍下這幕,宋宇軒湊過來看:\"秦大少爺為了根甜筒跟人賠罪,這照片能賣個好價錢。\"鏡頭裏,秦俊熙笨手笨腳地幫白若溪擦手指,陽光透過冰室的玻璃窗,在兩人沾滿糖漬的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白若溪咬著新的甜筒,突然覺得秦俊熙校服口袋裏露出的半截鋼筆很順眼——那是她上次隨手送他的、五塊錢一支的塑料筆,他居然還帶著。
    \"喂,\"她踢了踢他的皮鞋,\"下周月考,最後一道數學題......\"
    \"不會。\"秦俊熙搶過她手裏的甜筒咬了一大口,巧克力醬沾在嘴角,\"但我可以讓家教團隊編五十道類似的題給你。\"
    白若溪笑著去搶甜筒,兩人的影子在冰室門口的水泥地上扭成一團,像所有穿著校服的普通情侶那樣,笨拙又認真地靠近。
    溜冰場的彩燈轉得人眼暈,白若溪扶著護欄練了半天才敢鬆開手,剛滑出半米就撞進個溫熱的懷抱。秦俊熙低頭看她,睫毛上沾著點冰霧:\"笨死了,需要我叫人把這裏改成平地嗎?\"
    \"別總用錢解決問題。\"白若溪推開他,卻被他反手牽住手腕,\"你看蘇易川他們。\"
    不遠處,林佳乙正被新男友逗得笑倒在冰上,蘇易川假裝去扶,實則伸手扯了把那男生的圍巾,宋宇軒在旁邊起哄,冰刀劃過冰麵的脆響裏裹著快活的氣息。
    秦俊熙的手突然收緊,白若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林佳乙的男友正低頭跟佳乙說著什麽,手指卻在她腰側不懷好意地蹭了下,動作隱蔽得像不經意的觸碰。
    \"喂。\"秦俊熙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場的寒氣,\"離她遠點。\"
    那男生顯然認識秦俊熙,臉上的笑僵了僵,卻還是嘴硬:\"我跟我女朋友親熱,關秦少什麽事?\"說著故意往林佳乙身上靠了靠。
    下一秒,冰屑四濺。秦俊熙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已經拎著他的後領把人摜在冰上,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男生的後腦勺磕在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俊熙!\"白若溪衝過去想拉他,卻被他甩開,\"你幹什麽?快道歉啊!\"
    秦俊熙整理著被扯皺的外套,眼神掃過嚇得臉色發白的林佳乙,又落回白若溪通紅的眼眶:\"道什麽歉?\"他冷笑一聲,\"有些人不配站在冰場上。\"說完轉身就走,冰刀在冰麵劃出刺耳的弧線。
    白若溪蹲下身扶那男生起來,聽見他捂著後腦勺罵罵咧咧:\"不就是有幾個破錢嗎?神氣什麽......\"她心裏像堵了團棉花,又氣又亂,直到蘇易川把手機遞到她麵前。
    屏幕上是宋宇軒剛才拍的視頻慢放——林佳乙的男友趁她笑的時候,手不僅碰了她的腰,還往她口袋裏塞了個折疊的紙條,動作齷齪得讓人惡心。
    \"上周有人看見這小子在酒吧給女生下藥,被秦俊熙撞見,當時就放了狠話讓他滾遠點。\"蘇易川關掉視頻,\"他今天來,怕是故意想找事。\"
    白若溪望著秦俊熙消失的方向,冰場的暖氣吹得她臉發燙。她突然想起昨天秦俊熙塞給她的防狼噴霧,當時她還嫌他小題大做,現在才明白那不是多管閑事,是他笨拙的保護欲。
    晚上回宿舍時,手機震了震。秦俊熙發來條信息,隻有張圖片——是他在冰場撿的、她掉的那隻兔子發卡,配文:\"明天早上,老地方冰室,給你賠罪。\"
    白若溪摸著口袋裏的甜筒優惠券,突然笑了。原來那個總把\"無聊\"掛在嘴邊的大少爺,也會用自己的方式,悄悄護住她在意的人。
    情人節的晚風裹著玫瑰香,白若溪攥著保溫盒的手心沁出細汗。保溫盒裏是她熬了三個晚上的巧克力,形狀歪歪扭扭,表麵還沾著點可可粉——秦俊熙上次隨口說喜歡微苦的黑巧,她記了很久。
    約定的噴泉廣場前,秦俊熙倚著路燈杆等她,黑色大衣敞開著,裏麵居然穿了件印著小熊圖案的毛衣。看見她來,他不自然地攏了攏衣襟:\"別多想,助理買錯了。\"
    白若溪剛要把保溫盒遞過去,一輛黑色賓利悄無聲息地滑到麵前。車窗降下,秦夫人的臉在夜色裏冷得像塊玉:\"秦俊熙,跟我回去。\"
    秦俊熙皺眉擋在白若溪身前:\"媽,我在約會。\"
    \"和這種......\"秦夫人的目光掃過白若溪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語氣裏的輕蔑像冰錐,\"需要靠男人才能擠進上流社會的女孩?\"
    白若溪的手指掐進保溫盒的布套裏,聽見秦俊熙提高了聲音:\"她不是那種人。\"可下一秒,他就被後座伸來的手拽了過去,車門\"砰\"地關上,賓利揚塵而去,隻留下他沒說完的半句\"等我\"。
    保溫盒裏的巧克力漸漸失了溫度,白若溪走到公交站台,看著那盒歪扭的巧克力,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三天後的傍晚,白若溪正幫媽媽擺路邊攤的烤腸機,一輛賓利停在攤前。秦夫人踩著高跟鞋走來,身後助理捧著個紅絲絨盒子,打開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鈔票。
    \"離開我兒子。\"秦夫人的聲音比冬風還冷,\"這些錢夠你家換套市中心的房子,再開家像樣的店。\"
    白媽媽把烤腸夾子往鐵板上一拍,油星濺起來:\"我家若溪不是商品,你這點錢還是留著給你兒子買教養吧。\"她說著抓起旁邊的鹽罐,往賓利車輪前撒了一把,\"老祖宗說的,驅驅晦氣。\"
    秦夫人的臉瞬間漲紅,踩著高跟鞋後退時差點崴腳:\"你會後悔的。\"
    \"我閨女笑得開心,就不後悔。\"白媽媽把一串剛烤好的香腸塞到白若溪手裏,\"熱乎的,吃了暖暖身子。\"
    白若溪咬著香腸抬頭時,賓利已經駛遠。夕陽把母女倆的影子拉得很長,烤腸的香氣混著煙火氣,比任何昂貴的香水都讓她安心。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秦俊熙發來的消息,隻有一個定位,後麵跟著句:\"等我,翻牆出來的。\"
    她看著那串滋滋冒油的烤腸,突然覺得,就算要和整個秦家作對,好像也沒那麽難。
    白若溪剛把最後一疊傳單塞進郵筒,手機就彈出條陌生短信,附帶著張模糊的照片——秦俊熙坐在西餐廳裏,對麵的女生正給他遞過一塊牛排,兩人距離近得能看清女生耳墜上的碎鑽。發信人隻留了句:“想知道她是誰?來星光大廈18層。”
    她攥著手機往公交站跑時,書包帶磨得肩膀生疼。最近秦夫人斷了她家小吃攤的供貨渠道,媽媽不得不每天淩晨去城郊進貨,她課餘時間全用來發傳單補窟窿,連和秦俊熙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星光大廈的旋轉門轉得她頭暈,18層的玻璃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快門聲。白若溪推開門的瞬間,閃光燈突然對著她猛閃,刺得她睜不開眼。等她看清眼前的場景,渾身的血都涼了——秦俊熙果然坐在沙發上,身邊的林氏集團千金林薇薇正挽著他的胳膊,而她自己,手裏還攥著張剛從地上撿的、印著“秦氏集團內定代言人”的宣傳單。
    “原來這就是你天天忙著打工的原因?”秦俊熙的聲音冷得像冰,他剛被母親以“談合作”騙來,一進門就看見白若溪拿著傳單站在閃光燈前,“需要靠這種手段擠進圈子?”
    林薇薇嬌笑著幫他整理領帶:“俊熙,別這麽說若溪妹妹,她也是想上進嘛。”她故意把“妹妹”兩個字咬得很輕,眼神卻像沾了蜜的針,“不過這種野路子,怕是會給秦氏丟臉呢。”
    白若溪想解釋傳單是地上撿的,可周圍記者的提問像潮水湧來:“白同學是被秦少包養了嗎?”“放棄秦少選擇當代言人,是覺得事業更重要?”她張了張嘴,所有話都被堵在喉嚨裏,隻能看著秦俊熙摔門而去的背影,他的西裝外套掃過門口的花瓶,碎瓷片濺了一地,像她此刻的心。
    直到尹正男突然出現在身後,把她從記者堆裏拽出來。他塞給她一張內存卡:“蘇易川剛發來的,秦夫人的助理給那兩個發傳單的騙子塞錢的視頻。”
    白若溪捏著發燙的內存卡,突然想起昨天秦俊熙偷偷放在她書包裏的創可貼——她發傳單時被紙箱劃破了手指,他大概早就知道她在打工,卻沒戳破。
    晚上收攤時,秦俊熙的車停在路燈下。他倚著車門,頭發亂糟糟的,看見她就把一個保溫桶塞過來:“我媽弄的,我不吃。”保溫桶裏是剛燉好的排骨湯,還冒著熱氣。
    白若溪沒接,把內存卡拋給他:“自己看。”
    秦俊熙插卡的手頓了頓,屏幕亮起時,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等他抬頭,眼裏的懊悔幾乎要溢出來:“對不起,我……”
    “我知道。”白若溪接過保溫桶,湯的溫度透過桶壁傳過來,暖得她指尖發麻,“但下次再不分青紅皂白,這湯就澆你頭上。”
    秦俊熙突然笑了,伸手想揉她的頭發,又觸電似的縮回去:“明天放學,我幫你發傳單。”
    遠處的小吃攤飄來烤腸的香氣,白若溪看著他別扭的樣子,突然覺得,秦夫人的算計再精明,也擋不住兩個想靠近的心。
    秦俊熙摔門而入時,水晶吊燈的光在他眼底碎成冷星。秦夫人正坐在客廳的絲絨沙發上翻財經報,指尖夾著的鋼筆沒動,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招你惹你了?”秦俊熙扯掉領帶扔在地上,昂貴的真絲在光潔的大理石上滑出刺耳的聲,“派人斷她家的貨,讓記者堵她,還讓林薇薇演那出戲——你到底想幹什麽?”
    秦夫人終於放下報紙,鏡片後的目光像淬了冰:“我在救你。”她起身走到他麵前,指尖戳著他的胸口,“秦家的繼承人,要娶的是能在商業談判桌上為你遞刀的女人,不是個連紅酒杯都拿不穩的路邊攤女兒。”
    “她拿不穩紅酒杯,但她能在零下幾度的清晨,幫我把凍僵的手揣進她兜裏。”秦俊熙的聲音發顫,“你沒見過她給客人烤腸時笑的樣子,比你帶我見的所有名媛都鮮活。”
    “鮮活能當飯吃?”秦夫人冷笑一聲,揮手讓傭人退下,“你以為她接近你是真心的?她不過是想要秦家少奶奶的位置,想要你銀行卡裏的數字!”
    “那你給她錢的時候,她媽為什麽把鹽撒在你車輪前?”秦俊熙逼近一步,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你派去的人說,白若溪打三份工,白天發傳單,晚上幫她媽看攤,周末還要去敬老院做義工——她要是圖錢,早就接受你的條件了!”
    秦夫人的臉色終於變了,鋼筆“啪”地掉在地毯上。她想起那天在小吃攤前,白媽媽把烤腸往女兒手裏塞時說的話:“咱人窮誌不短,別讓人戳脊梁骨。”那股子硬氣,像根刺紮在她心裏。
    “我不管她是什麽樣的人,”秦夫人的聲音陡然拔高,“隻要我還是秦家家主,她就別想踏進這個門!”
    “那我就搬出去。”秦俊熙轉身就走,手剛碰到門把,就聽見身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秦夫人把桌上的古董花瓶掃在了地上,碎片濺到他腳邊。
    “你敢!”她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你踏出這個門,就別認我這個媽,別想繼承秦家一分錢!”
    秦俊熙的腳步頓了頓,卻沒回頭。玄關的燈光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像一道無法愈合的裂痕。他拉開門,晚風灌進來,帶著外麵世界的煙火氣,比客廳裏昂貴的香薰更讓他清醒。
    “媽,”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錢買不來的東西,她有。而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給的那些。”
    門在他身後關上,隔絕了客廳裏壓抑的寂靜。秦俊熙站在樓下的月光裏,摸出手機給白若溪發了條信息,隻有兩個字:“等我。”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他仿佛能看見她收到信息時,眼裏亮起的光——那是他在這個冰冷的家裏,從未見過的溫暖。
    秦俊熙剛走到小區門口,手機就震了震。白若溪發來張照片,是她在小吃攤前拍的:烤腸機冒著熱氣,旁邊擺著兩個搪瓷碗,一碗盛著剛煮好的薑湯,另一碗裏是幾個歪歪扭扭的湯圓。配文:“我媽說,夜涼,煮了點熱的。”
    他站在路燈下笑起來,指尖劃過屏幕上她沾了點麵粉的指尖,突然覺得剛才和母親的爭吵都值了。
    推開小吃攤的帆布簾時,白媽媽正往薑湯裏撒蔥花,看見他就往灶前推:“來得正好,幫若溪翻下烤腸,她手笨,總烤焦。”
    白若溪從後麵探出頭,手裏還攥著包沒拆的糯米粉:“媽!”
    秦俊熙沒說話,拿起夾子有模有樣地翻著烤腸。油星濺到他的羊絨衫上,他眼皮都沒眨一下,反而問:“要焦一點還是嫩一點?”
    “嫩點,他不愛吃太焦的。”白若溪脫口而出,說完才發覺不對,臉頰騰地紅了,轉身假裝去洗湯圓。
    白媽媽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悄悄往薑湯裏多放了勺紅糖。剛才秦俊熙站在攤前發信息時,她看見他手機屏保是若溪在遊泳館的照片,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這小子,是動真格的了。
    後半夜收攤時,秦俊熙搶著扛最重的折疊桌。白若溪跟在他身後,踩著他投在地上的影子走,突然說:“我媽剛才跟我說,要不……咱們先緩緩?”
    秦俊熙停下腳步,月光照亮她眼底的猶豫:“你媽說得對,秦家的門檻太高,我……”
    “門檻高,我就拆了它。”秦俊熙把桌子往地上一放,轉身捧住她的臉,“明天我就去公司,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都換成現金。秦氏集團沒了我,照樣轉,但我沒了你,不行。”
    白若溪的眼淚突然掉下來,砸在他手背上,滾燙的:“你瘋了?那是你爸一輩子的心血!”
    “我爸臨終前跟我說,做人最重要的是‘甘願’。”秦俊熙幫她擦眼淚,指腹蹭過她凍得發紅的鼻尖,“他甘願為我媽放棄海外的事業,我甘願為你放棄這些——沒什麽不一樣。”
    帆布簾突然被掀開,白媽媽探出頭:“湯要涼了,進來喝!”說完又縮回去,故意把簾布留了道縫。
    兩人相視而笑,手牽著手走進暖黃的燈光裏。灶上的薑湯咕嘟作響,混著烤腸的焦香,在冬夜裏熬出一鍋名叫“甘願”的暖湯。
    而此刻的秦家大宅,秦夫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指尖劃過茶幾上那張秦俊熙小時候的照片。照片裏的小男孩舉著支,笑得缺了顆門牙,旁邊站著的女人穿著圍裙,是她年輕時的樣子——那時她還不是秦夫人,隻是個會為丈夫煮麵的普通妻子。
    傭人輕手輕腳地收拾著地上的瓷片,她突然開口:“明天……去查查那個女孩的攤子缺什麽貨。”
    傭人愣了愣,趕緊應下。窗外的月光漫進客廳,落在那張照片上,像一聲遲來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