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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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從移民局走出來。今天金星上的天氣難得一見的好,陽光燦爛,破敗腐爛的垃圾場仿佛也變得溫暖了起來,他回頭看向十分破敗但尚可遮雨的移民局,這恐怕是金星上唯一有保障能每天吃飽飯的唯一工作了吧,雖然看這情形,移民局再過個百多年也沒有再設立的必要了。
他慢慢在小路上走著,前方不遠處是等著他的好友諾亞,牽著他的花豹,愛狄弗厄斯。路西法朝諾亞招了招手,諾亞走過來,愛狄弗厄斯跟著走過來,路西法摸了摸愛狄弗厄斯的腦袋,它蹭了蹭他的手心。諾亞和他慢慢往前走,花豹在後麵安靜地跟著。
“恭喜你,”諾亞說,“從此可以擺脫這一切了。”
路西法微微笑了笑:“二十年了,不容易。”
“是,一切都如此不易。”陽光下諾亞輕輕歎息,“你到主星去一定要過的好,才不枉費大家的努力。”
“我會的。”路西法依舊勾著唇角,“但我想你也應該去主星。”
諾亞搖了搖頭:“我可弄不到你那麽多錢,我去不了。”
“是為了愛狄弗厄斯對麽?”路西法眉微挑,漫不經心地問。
“並不完全是,”諾亞說,“這裏有太多我牽掛的東西。”
兩人已走了很長的一段路,走到了一個巨大的淩空圓形平台邊緣。一艘橢圓如卵的飛船從晴朗的天空飛來,安靜地停在了平台上,艙蓋打開。
“主星的辦事效率真高。”路西法吹了聲口哨。
“隻要你有足夠的金錢。”諾亞笑了笑,“快去吧,去主星,那個不一樣的世界。”
路西法回頭看著他的朋友,又望遍這整個破敗的星球,雖然它如此地破敗不堪,但是此時此刻,卻令他留戀。
他伸手拍了拍諾亞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難得的認真與堅定:“你說得對諾亞,這裏有我留戀的所有東西,主星也許不適合我。”
諾亞神情一僵,正想開口勸他,隻聽他說:“但是,這裏沒有未來。”
路西法退後兩步,轉身走過去,登上了飛船艙,飛船起飛,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高空,仿佛不願意在這裏多停留一秒。
諾亞,路西法在心裏暗暗說,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到主星來,和愛狄弗厄斯一起。
主星上的移民者具有統一的公寓式住宅,外表看起來是極具未來感的優美曲線型,路西法推開了房門。房間潔白而寬敞,裝飾得簡約而典雅。
“歡迎你,主人。”虛擬的管家聲音說,“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管家,請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路西法坐到柔軟的床上,看向窗外淅淅瀝瀝的雨,他問道:“你想叫什麽名字?”
虛擬聲音說:“主人有朋友麽,我可以叫主人的朋友的名字。”
諾亞,路西法想,我唯一還活著的人類朋友。他正想開口,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名字。
“諸神創世,先有了亞當和夏娃,你就叫亞當吧。”路西法說。
在地球元年留下的曆史隻言片語中,有句話非常適合剛到主星的弗斯公爵,他是適合這個星球的,他來到這裏,就像回家: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星元編年史.弗斯公爵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