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程序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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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麗莎白翻找了屋子裏的所有角落,焦慮地長歎一聲氣:“到底在哪兒啊——”
    這時,嬰兒房裏突然響起了音樂,伊麗莎白站在櫃子前一怔,門被打開,那個男人走了進來,伊麗莎白下意識緊張地向櫃子角落縮,但是幸好,那個男人還是仿佛沒看見伊麗莎白,而是徑直走向了嬰兒床,嬰兒床裏傳出了嬰兒的咿咿呀呀的聲音,那個男人走到嬰兒床邊,溫柔地凝視床邊的嬰兒。
    伊麗莎白刹那間明白了,那個男人造出這樣一個空間,把最珍貴的東西都放在這個空間裏,回憶。
    可是——伊麗莎白看向自己的手,她的雙手已經逐漸變得透明,時間不多了。
    伊麗莎白開始翻那個魔法的小冊子,然而下一刻,那個男人從嬰兒床邊離開了,伊麗莎白看向那個男人,隻見他在旁邊的一個小凳子上坐下,看向地麵上的某一處,伊麗莎白的目光移到那一處地麵上。
    小愛拉了拉那個男人的衣角:“我們回去吧。”
    男人點頭,他看向小愛,小愛眸光低垂,唇角輕輕勾起個笑。
    那個溫和無害的笑容讓男人心中警鍾大作,有多久,沒有看到小愛的笑容了?不對,這一切都有問題。
    他停住了腳步,看向小愛:“等等,我還有件事要做。”
    小愛唇角笑意一凝,右手上,緩緩地燃起了一個咒語光球。
    伊麗莎白扒開了地板,原來地板下有一個暗格,她從暗格裏拿出了一本血跡斑斑的日記,還有一頁被撕掉的紙,伊麗莎白連忙拿出隨身帶著的術法書,翻到了其中一頁,剛好將那被撕掉的一頁紙,完完整整地對上了。    伊麗莎白抬頭,驚恐地看到屋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旋渦,而那個男人站在旋渦前,帶著狂怒的神情,咒語響徹她的四周。
    完了!
    “砰——”火紅的光線直擊伊麗莎白。
    “pro decittve !”(屏障咒)一個女聲環繞著房間響起,一道透明屏障在伊麗莎白麵前豎起,抵擋了所有火紅光線。
    伊麗莎白來不及想其它,念動咒語:“dspec reptat!”(空間還原!)
    “啊——!”一道血花從男人右眼飆出,四周的一切都在劇烈地扭曲收縮,然後“砰——”一聲。
    所有碎片從男人右眼中衝出濺開,灑滿了整個走廊。
    男人捂住右眼,鮮血從他的眼中泂泂而下。
    “你早就知道了?”男人從僅剩的左眼看向小愛,微勾了勾唇,笑意複雜,“你早就知道了。”
    小愛揮動手指:”red_____”
    “不——!”男人衝過去。
    “inve”複活咒)尾音從小愛唇間逸出,一股藍色的光線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身體裏出現,流動到牆角的那堆灰飛中。
    “不——!”男人撲倒在小愛跟前,僅剩的一隻左眼流下眼淚,“不要用‘複活咒’。”
    “對不起,”藍色的光線中小愛看向男人,“我已經被禁錮得太久,不想再要這副永恒不變的軀體了。”
    小愛整個人開始迅速地變老,直到渾身布滿了褶皺,身形縮小成一個嬰兒,而與此同時,那堆灰飛逐漸成型,重新變回了伊麗莎白。
    “小愛——!”男人絕望地伸手,那副衰朽的軀體,最終變成了灰色的沙子,從男人手中滑下。
    “不——!”男人絕望痛哭。
    伊麗莎白看向他絕望痛哭的背影,那本日記,她隻來得及掃了一眼,出自木子之手,講述了她少女時代對一個男人的愛戀,而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做——弗拉吉爾.美第奇.梅利。
    男人轉過頭,看向伊麗莎白,和她手中的那本日記,那頁被找到的殘頁。
    “你是怎麽做到的?”梅利不可思議地看向伊麗莎白,“你怎麽知道我身上有隱藏空間,又是怎麽逃脫‘趕盡殺絕咒’?”
    “有一個弱小的靈魂一直在幫我,她告訴我:隻要她自由,我就能得救。不難猜出,是誰禁錮了她。”伊麗莎白揚了揚小冊子,“我在地道中發現這本魔法書上缺了一頁,而那個靈魂找了那麽多年,為什麽沒找到獲救的方法?我猜,那方法被你攜帶在身上。”
    “僅憑猜測?”
    “你記得魔法書上的‘空間檢驗咒’和‘焰火咒’麽?”伊麗莎白未勾唇角,“這本小冊子可是幫了我大忙。”
    梅利眯了眯眸:“原來如此,當‘空間檢驗咒’檢驗出人身上的攜帶空間時,會出現煙花的效果,而‘焰火咒’的效果和它相似,你故意假裝施用‘焰火咒’,利用‘焰火咒’掩蓋了疊加在‘延時咒’中的‘檢驗咒’,難怪,那時我壓根沒看到你指向我。”
    伊麗莎白看著梅利,炸了眨眼。
    “憑你的力量即使知道我身上有隱藏空間也根本無法施用‘勘破咒’所以——你用了‘引渡咒’,把‘趕盡殺絕咒’中蘊含的咒語之力轉移到了自己手中,這樣你就可以用‘勘破咒’進入隱藏空間了,而‘引渡咒’還有個副作用,就是在人死後讓人的靈魂存在十分鍾。”梅利頓了頓,“你就是利用靈魂存在的這十分鍾,進入了隱藏空間。不得不說,你是個魔法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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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讓我這個‘魔法天才’——來完成最後的解脫吧。”伊麗莎白念動那頁殘頁上咒語:“faun yiound!”解開束縛咒)
    屋中每一寸地方立刻燃起熊熊大火,而伊麗莎白在這樣的火焰中卻感受不到熱度,靈魂紛紛脫離玩偶而出,在火焰中飄蕩。
    “你一直在幫她,為什麽——?”梅利回頭,狂怒中看向那堆灰燼質問。
    灰燼之上,小愛,或者說木子的魂靈漂浮著。
    “因為自由的靈魂是不受束縛的,”木子抬眼,看向梅利,“哪怕遇到愛。”    殘頁上說,念出束縛者的名字和咒語,就能解開生生世世的束縛。
    “既然你早已經知道我把名字和咒語藏在哪兒,你為什麽不親自來拿?”梅利質問她。
    明黃的火焰包裹了木子,包裹了整個老宅,木子一手輕輕撫上梅利輪廓分明的臉,漫天的大火中,木子化成了一隻金色的鳳凰,帶著星星點點被解脫的藍色魂靈衝向天際,猶如綻開在夜空中的絕美煙花,消失在了夜空的雲層之中。
    而伊麗莎白的四周,隻剩一片廢墟。
    “為什麽?”梅利跪倒在地,雙手捧起那些木屑和灰燼,“為什麽?”
    他的雙手一點點地變成黑色的飛灰。
    “我們明明相愛啊?”他的聲音,顯得那麽空洞而絕望。
    伊麗莎白望著那些漂浮的藍色星光,靜默了瞬,她感到無法理解,卻又悵然若失。
    突然,一束強烈的光芒又從雲層中衝了下來,到了男孩身邊,伊麗莎白驚訝地睜大了眼,是木子,她竟然回來了。
    金色的光芒中,鳳凰又變回了木子,她雙膝跪地,仰望向那男孩:“因為隻有獲得自由,我才以‘我’愛你。”
    木子吻上了那男孩的唇,金色的光芒與黑色的灰燼交織在一起,漸漸地,全部化成了星星點點的藍色星光,漂浮在那老宅廢墟之上。
    “我們——一起走吧,”木子說,“從這禁錮了我們永生永世的老宅中,走向自由和永恒——”
    伊麗莎白麵前,金色的光芒突然從木子和梅利周圍暴漲,“砰——”一聲,仿佛發生了巨大爆炸,灼熱的溫度撲麵而來。
    “警告!警告!考核程序出現錯誤!警告!”
    “幻影”身邊的機器瘋狂警告,屋中紅光閃爍,“幻影”雙眸一眯手指一彈,立刻在伊麗莎白周身彈出一個保護罩,智能穿戴設備通通被彈到一旁。
    下一刻“砰——”一聲,那個穿戴頭盔爆開了。而那個載入考核程序正在警告的主機,也“哧啦——”一聲,冒出了煙,緊接著,熄火了。
    盡管“幻影”擋得快,飛濺的碎屑還是在他臉上劃出了兩道傷痕。
    他看向伊麗莎白,現在的伊麗莎白還不具有影響現實世界的能力,就算在遊戲中她對周圍的影響會被放大,但是——讓整個遊戲數據崩潰,甚至炸掉設備。
    難道說——她在這個世界的“進化”已經超出他的預料?還是——有什麽別的,他不知道的力量,在這次訓練中插手了。
    “幻影”走過去,關上保護罩,透明的手穿過從她身上自動伸出的血紅荊棘,血紅荊棘什麽也沒觸到,便收縮了回去。他抱起伊麗莎白,她被強行從考核程序中退出,大概會昏睡一到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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