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雖沒完全聽明白，但還是訥訥地點點頭。
    裴知珩說完，便禮貌地跟段屹澤打起了告別招呼，“段總，我還有事，那就先走一步了。”
    段屹澤微笑著送了兩步，“裴總慢走，我們下次再約。”
    身後。
    段屹澤訓斥小姑娘的聲音若隱若現。
    “算你走運！”
    “還不進去！跟客人道個歉！”
    “今天算你命好！”
    江檸靠在牆壁上，看著裴知珩笑，“你真有個跟那小丫頭長得像的幹妹妹？”
    裴知珩的笑容竟有幾分尷尬，“我撒謊的。”
    江檸瞧著那笑容，愣了愣。
    怎麽......還有些......
    “其實我不擅長撒謊。”
    江檸輕聲安慰，“我知道，你是想幫那小姑娘，好讓段屹澤能看在你的麵子上不再為難她，所以這個謊言，有救命之恩，可以勝造七級浮屠的。”
    裴知珩忍俊不禁，“你說得對。”
    隨即，江檸歎了口氣，“可惜，幫得了她一時，幫不了以後，她進了段屹澤的門，命運就不會掌握在自己手裏了。”
    “那是她自己選的路，隻能自己扛，怨不得別人。”
    “是啊，怨不得別人。”江檸收起過度的憐憫之心，“謝謝你，裴總，你又幫了我一次忙了。”
    “不應該是幫的那個小丫頭嗎？”
    “表麵是在幫她，其實是在幫我。”她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看不明白，“你知道我心慈，剛剛差點管了這閑事，你不讓我去，是為了避免我跟死對頭的矛盾加深，也顧慮著段屹澤會對我不利，對不對？”
    “他就算再狠，也不會明麵上對你不利，隻怕是今天給了他難堪，往後他給你背後捅刀。”
    “所以啊，我又欠了你一次。”
    “好吧。”裴知珩笑得如沐春風，“先記著吧，不急著還，等攢夠了再一次性還。”
    江檸被逗笑了，“攢夠了？什麽叫攢夠了？”
    “這就要江總自己領會了。”
    “好吧。”
    “你過來這裏是？”
    “哦，我今天約了梁導在這裏吃飯，沒想到段屹澤也在這裏，還好他不知道我跟梁導見麵的事。”
    要不然按照他的癖性，肯定來攪局。
    幸好她剛剛沒有出去幫倒忙。
    “梁導？《戀人未滿》的那個梁導？”
    “嗯，你也知道《戀人未滿》？”
    裴知珩笑笑，“為了選角的事？”
    江檸也不隱瞞，“本來已經決定用我們的藝人的，但梁導又傾向於瑞藝的藝人了，所以我必須來吃頓飯，打探一下他的真實想法。”
    “你喝酒了？”
    江檸趕緊離開了兩步，“喝了點，是不是味道很重。”
    “還好。”
    “為什麽不直接找這部戲的投資人，投資人可比梁導更有話語權。”
    江檸訕笑，“就是不知道投資人是誰，我才隻能找梁導。”
    “是我。”
    哈？
    江檸半點不信，“你別開玩笑了。”
    “我能見見那位梁導嗎？”
    “當然能啊，我給你們引薦一下。”
    回到包廂。
    孟薇薇白花花的胸部都快貼到梁導身上了。
    奈何這位梁導對這幾兩肉好像不是很有興趣，還是興致勃勃地跟一旁的小帥哥聊著天。
    見到裴知珩，梁導立馬站了起來。
    “裴總，您怎麽也過來了！”
    說完立馬示意關上了音樂。
    他知道裴知珩不愛吵鬧。
    裴知珩緩緩走近，“剛剛碰到江總，說梁導在這裏，我就過來看看。”
    “快，給裴總讓座。”
    江檸看愣了。
    這梁導怎麽對裴知珩這麽客氣？
    裴知珩落座後，梁導親自給他倒了杯紅酒。
    他接過，抿了一口，“這酒不錯。”
    梁導立馬道，“這是江總帶來的，我喝著也覺得上層。”
    裴知珩衝著江檸招了招手，並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江檸一臉懵圈地走過去，又坐了下來。
    這種感覺真奇怪。
    明明今天過來是有求於人的，結果她這個求人的坐著，而梁導卻站著，跟個挨訓的小朋友似的。
    哪裏還有剛剛高高在上的氣勢。
    江檸坐得有些不自在，又站了起來，“梁導，您快坐吧。”
    “沒事沒事，你坐。”
    “梁導，既然來了，我就順便問一下，這部戲的角色人選，梁導準備跟哪家娛樂公司合作？”
    梁導的小眼睛滴溜溜地在江檸身上轉了轉，“當然是星燦娛樂啊，我都跟江總談好了。”
    啊？
    江檸回想了一番，沒提這事兒啊。
    隻是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而已。
    這位梁導自始至終都在玩文字遊戲，還在左右搖擺，壓根沒有任何的承諾。
    看梁導對裴知珩的態度，難不成......
    這部戲的投資人，真的是他！
    江檸半張著嘴，看著裴知珩看愣了。
    裴知珩轉頭看她，“江總這是太高興了？”
    江檸好不容易閉上嘴巴，“嗯，是太高興了。”
    太高興撿了個這麽大的便宜。
    但這人情，是不是欠得更大了。
    梁導跟裴知珩寒暄了起來。
    江檸索性給梁導讓出了位置，不打擾了他們。
    孟薇薇湊了過來，“這個裴總是誰？”
    江檸直接告訴了她，“這部戲的投資人，最有話語權的那位。”
    孟薇薇點著頭，“哦！我看你們關係很好，你給我引薦一下唄。”
    江檸橫了她一眼，走開了。
    有毛病吧。
    讓她引薦？
    孟薇薇是不是忘了今天怎麽羞辱她的。
    孟薇薇見江檸不搭理她，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哼哼走開了。
    她直接湊到了裴知珩的身邊，豎著耳朵聽他們的說話。
    等到兩個人聊完，裴知珩起身告辭後，孟薇薇直接追了出去。
    江檸攔都攔不住。
    真是不怕丟人的。
    沒一會兒，孟薇薇就蔫蔫兒地回來了。
    邊走還邊道，“切！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一個投資人嗎！等姑奶奶以後有錢了，也投資，投資個百部千部的，氣死你們！”
    江檸搖了搖頭，覺得這孟薇薇的腦子一定是缺根筋的。
    裴知珩發來了短信：現在相信我是投資人了？
    江檸：相信了。
    裴知珩：梁導那邊應該不會左右搖擺了，你可以放心了。
    江檸：大恩大德，不知道該怎麽還。
    裴知珩：攢著。
    江檸：你怎麽會投資這部戲？
    裴知珩：看好短劇的未來市場，又是知名專業導演，正好我又有興趣，還不缺錢。
    江檸對著手機屏幕笑了。
    她真挺喜歡裴知珩從不藏著掖著的性子的。
    短信再次響起。
    裴知珩：少喝酒。
    江檸：嗯，好。
    後麵孟薇薇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個人喝起了酒，也不往梁導這邊靠了。
    其實不是傻子也看出來了，這梁導對女人的興趣可是並不大的。
    自打裴知珩出現過，梁導對江檸的態度好了幾個高度。
    江檸知道梁導對她跟裴知珩之間的關係一定有所誤解了。
    但她沒有解釋。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關係，權利，才是最硬的手段。
    如果能開方便之門，哪怕是狐假虎威，她也不介意。
    江檸陪著梁導聊了很久，她記著裴知珩的話，沒有再多喝。
    倒是梁導，最後喝得不省人事了。
    等散去的時候，梁導直接被抬去酒店了。
    江檸看了一圈，驚訝地發現，孟薇薇不見了。